柳晴喊著喊著就哭出了聲，屋屋外的氣氛，被頭頂的艷天照的悶熱發酵。

每個人的緒都很焦躁，唯獨除了這個佝僂著軀的秦。

秦看了看曹玉，心平氣和的開了口，“既然這麼心疼柳晴，當初又怎麼舍得把送到這里？”

秦的詢問，讓曹玉啞言。

秦下小背簍，緩緩蹲在地上，從背簍里捧了一把看似草藥的東西，起送到剛剛那個中年男村民面前。

男村民恭恭敬敬的接下草藥，秦說道，“回去搗碎，放在碎布條里，蒸它，敷在你老婆的肚臍上，寒氣不散，怎麼懷胎。”

男村民連連道謝，“謝謝秦。”

秦轉的功夫，看到人群中有位村民戴了頂遮帽，背著手，斥責了過去，“村子里旱了這麼久，人人都在求雨，你戴帽子就是怕雨，如何得雨？”

那村民急忙摘掉帽子，嘀咕解釋，“我是怕曬……”

秦轉過，的目久久落在柳小的上，開口道：“你是的妹妹。”

柳小半掩的子從向柏凱后走出，鼓足勇氣，站到秦的面前，“對，我和姐姐一樣，也是被拐賣的，但是我逃出來了。你們可以不怕警察不怕法律，同樣的，我也不怕你們，柳晴我是一定要帶走的，你今天不放人，我就明天來搶人，你明天不放人，我就后天來搶人。”

柳小故意做出和大人一樣的強勢，這些壞脾氣，都是從劉嬸那里學來的。

秦抓起地上的小背簍，朝著平房窗口走去，邊走邊道，“前些日子我上山，拜了山神，山神托夢和我說，有些留不住的人，早晚都會走。”

秦把背簍放在窗下，轉坐到藤椅上，側頭看了眼房屋門口，輕喊道，“柳晴啊……柳晴……”

屋，村民讓開了子，柳晴拖著腳上的鐵鏈，從屋子里走出。柳晴跪在秦的旁，懇求道，“你讓我帶走孩子吧，求你了，你放我和孩子走！”

柳晴哭著哀求，秦駝著背，半瞇著眼，“有志病逝的那天，他在我耳邊說，讓我別責怪你。他說你啊，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他讓我順著你。你看，他臨走的時候，想的都是你。”

柳晴跪在地上垂著頭，涕泗橫流，“我知道有志哥對我好，我知道……”

秦嘆著氣，“你是我買來的媳婦，這些年，讓你吃了不苦，也的確，到你該走的時候了。你的家人來接你，這都是定數，就像有志要離世，你要離開這個家。”

柳晴噎泣不聲，曹玉想上前拉起柳晴，卻被柳小一把拽住，柳小警告曹玉，“你別添！”

曹玉不做聲，所有人都在認真傾聽秦和柳晴的對話。

秦微瞇著眼，看著柳晴，開口道，“我同意你走，但你把該留下的留下，不屬于秦家的，你帶走。”

柳晴緩緩抬起頭，做著最后掙扎，“小風才兩歲，他不能留下，你沒辦法照顧小風的，我要帶著小風走……小風和小寶，我都要帶走……”

秦語氣平靜，“小風是有志的娃，要留下。小寶是你和別人生的，你帶走。”

當秦說出這些話，村民們議論紛紛。

而柳小反復琢磨了兩遍才弄懂，柳晴的兩個娃娃，不是同一個爹。

兩歲的兒子小風，是“丈夫”有志的娃；兒小寶，是柳晴和其他男人生的。

柳小看著雙膝跪地的柳晴，下意識覺得，姐姐柳晴在這村子里的六年，經歷的事遠比想象的要多。

柳小想起剛剛秦說的那些話，秦說柳晴犯了錯，而那個錯，或許就是小兒。

秦從腰里掏出一把鑰匙，扔到柳晴面前，“走吧，帶著你的兒走，別再回來。走出這個家門以后，小風和你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聽聞此話，曹玉即刻沖到柳晴邊，拉扯柳晴的手臂，大聲呼喊，“走！趕走！”

柳晴發瘋般的抓著秦的藤椅，聲聲呼喊，“孩子是我的！兩個孩子我都帶走！憑什麼？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忽然，秦發了火，“那就誰都別想走！”

一聲令下，村民們一窩哄的沖上前，打的打，搶的搶，曹玉護著柳晴，柳晴從村民手里奪走了小兒。

柳晴試圖尋找兒子小風，卻怎麼也找不見小風的影。

眼看著勢態變糟糕，再撕扯下去，一定會有人傷。

柳小聲嘶力竭的沖著人群大喊，“都別打了！我們走！我們只帶走一個孩子！行了嗎！我們不會再回來，永遠不會！”

嘶喊聲落地，村民們停了手，柳小拉扯柳晴的手臂，說道，“走！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