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想讓曹玉活著，并且是好好的活著，即便曹玉殺死了邢浩強，可對于邢浩強這等爛人，死一百遍都不足以平息害者經的折磨。

柳小覺得不公，假若邢浩強未死，以他犯下的罪行，最多關幾年就會重獲自由，邢浩強那樣的人渣會醒悟改正嗎？本不會！他只會在重獲自由后，變本加厲的繼續傷害弱者。

這一點，曹玉同樣知曉，在得知真相，得知邢浩強犯下的罪孽以后，除了殺死邢浩強，別無他法。無法想象，若是和柳晴因為那所謂的“人聲譽”就這麼放過了邢浩強，日后面臨的，只會是邢浩強噩夢不斷的欺辱。

曹玉一點不后悔，在揚起菜刀，砍向邢浩強脖頸的那刻起，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

前半生愧對自己的兩個兒，不能再讓兒因為而噩夢之中。

報警電話到底是沒有撥打出去，幽暗的旅館吧臺前，柳小抓曹玉的手腕，說道：“你沒做錯，想想這些年他對你的傷害，想想他對柳晴做的惡！他是畜生，他不配做人！”

曹玉抖著手臂，側頭看向幽深的走廊，走廊里沒有亮燈，漆黑一片。除了曹玉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那走廊深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柳小不敢轉頭看向走廊，害怕，一旦看到了鮮或是死相難看的尸，會日日夜夜被噩夢纏，怕自己會良心不安，即便，們沒做錯任何事。

曹玉目篤定的沖著柳小點頭，“媽知道了，媽會好好活著，媽什麼都不怕。有你和姐姐在，媽什麼都不怕，媽還要保護你們好好長大，媽要好好活著……”

曹玉反復重復著“好好活著”這四個字，的恐慌和心虛，讓不得不選擇用不斷重復的方式，來給自己壯膽。

曹玉紅著眼，輕推柳小的肩膀，“走，回家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回家去。”

柳小被曹玉推出了門外，曹玉直接拉下卷簾門，里面再無聲響。

柳小站在漆黑暗的街道邊，不知曉曹玉是否還會報警自首，但已經徹底原諒了母親，且因此，肩負沉重的罪惡。

一路沿著街邊，朝著回家的路走去，迎著，越走越遠。

兜里的幾枚幣叮當作響，掏出幣，借著路燈的線，攤開掌心。

本來，是要在學校的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向柏凱，再爭取一份嶄新報名單的。

可如今，這通電話永遠打不出去了，糟的人生，以及從今日起深埋在心中的罪惡，讓再無奔向向柏凱的勇氣。

終于明白，這世間不存在公平，有的人可以命好如柳佳琳，即便沒有親生父母，也能一生順遂。而有的人，命如草芥，明明為了自保，卻深陷泥淖之中。

站在路邊，看著車來車往，沖著馬路對面放聲大吼，拼盡全力，嘶喊發瘋。

一路走，一路哭，握著手中的那幾枚幣，朝著未知的人生方向，盲目前行。

回到小區樓下，家中窗口未亮燈，柳佳琳和柳華志早早睡下，唯有李娟還在等歸來。

李娟裹著毯，守在小區門外，朝著馬路兩側來回張，當看到柳小時，心急奔向前。

“小你到底去哪了！這麼晚不回家，我以為你出事了你知道嗎！”

李娟把上的毯子裹在柳小的上，語氣里是關懷與埋怨，“你去哪了？為什麼不給家里打電話？我去柳晴家找你，敲門一直沒人開！我甚至……”

李娟為難道，“我甚至找去了洪毅家，合租的人說他們也一直沒回來，你到底去哪了！”

柳小覺得上的毯子暖和極了，原來眼下已經快秋了，冷的鼻頭發紅，竟全然不覺。

李娟看著柳小失神落魄的臉，輕輕把柳小攬在懷中，自責道，“對不起啊小，阿姨剛剛態度不好，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柳小很久沒有過如此溫暖的懷抱，好像，回到了剛出生那會兒，雖然記不得自己出生時，在母親懷中是何種覺，但應該就是眼下這種溫暖吧。

抱著李娟的，沙啞道，“李娟阿姨，如果我是你的親生兒，那該多好啊……如果我是你的親生兒，我的人生是不是會很幸福……”

柳小把額頭埋在李娟的肩膀里，李娟不知柳小到底了多大的委屈，輕拍柳小的后背，安道，“只要你不嫌棄，你就把我當你的媽媽，我對你和佳琳，都如自己親生。”

李娟輕柳小的后腦勺，“了吧，回家給你做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