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看著李娟上了車，李娟打開車窗，堅持道，“我擔心你姐以后會被惡人糾纏，你母親可能理不好這其中的關系，或許我們真的應該把這件事給法律，即便是關押幾年，也能過一段時間的清凈日子。”

柳小下意識開口，“那關押釋放后呢？問題就解決了嗎？還是你覺得，壞人會變好？”

李娟默然不說話，柳小說道，“去接柳佳琳吧，這會兒可能已經急的跳腳了。”

車子揚塵離去，柳小回，仰頭看了看租的窗口。

想起柳晴哭著在耳邊說的那些話，柳晴是打算跳樓自殺的，若不是因為窗口的防盜欄桿，柳晴早都一躍而下了。

柳小苦笑著，知曉，從今往后，活著的人必要經一生的心折磨。

大步朝著小區門外走去，前往玉旅館。

玉旅館的大門敞開著，玻璃門上掛著“歇業”的牌子。

店叮叮當當烏煙瘴氣，塵土揚的到都是。

三個工人在店里走進走出，曹玉站在已經被拆掉的吧臺旁，一手夾著煙，大著嗓門呼喊道，“最里面的房間別給我，除了那間，其他所有的房間隔墻，全都拆掉。”

工人掄著錘子不停地往墻面上砸，回頭道，“老板娘，你這旅館拆了以后，打算做什麼買賣啊？”

曹玉用力吸了口煙，煙霧從艷紅的緩緩吐出，不過一夜之間，的臉削瘦泛青，額頭冒出了一小茬的白發。

“沒想好呢，反正不做旅館了。你們剛才聽明白了吧，最里面的房間別給我，了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工人們大聲回應，“知道了老板娘！”

曹玉目清冷，默默看向走廊最里側的房間，有那麼一瞬間，迫切的希，有人能強行打開那扇被上了鎖的房門。盼著有人可以發現的，然后讓一了百了。

但這個念頭，僅僅閃現了兩秒鐘。

店門口，柳小站在原地了曹玉許久。

曹玉看到柳小時，繃的子骨，得到些許釋放。

“小？你今天怎麼沒去上學？你怎麼來這里了！”

曹玉呼喊柳小的名字時，差點哭出來，快速走到柳小的面前，出手，握柳小的手腕。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心里的罪惡減輕一些。

柳小看著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店面，吧臺被拆了，木頭碎片摞在墻角，那些木頭上沒了漬，已經被曹玉清理干凈了。

走廊兩側的小房間，被工人砸碎了隔斷，滿地的石塊。

柳小知曉曹玉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麼，一言不發，就默默看著。

曹玉似笑非笑的說道，“地上的瓷磚也都不要了，這里的一切都會消失，連氣味都會消失。”

曹玉握住柳小的肩膀，試圖尋找一安，“媽媽做的對，是不是？”

柳小點頭，認真的看著曹玉的眼，即便心里恐慌不安，也要堅定的給曹玉力量。

就像曹玉自己說的那樣，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工人拆了整整一天，柳小陪著曹玉在店門口坐了整整一天。

等旅館被拆干凈以后，曹玉加了錢，讓工人把這些木板石塊全都拉走。

眼看著店里變得寬敞通，唯獨最里側的那個小房間，仍舊房門鎖，毫未變。

曹玉塞給柳小二十塊錢，說道，“買點零食，然后回家。”

柳小明白，曹玉是在故意趕走。

點點頭，握著手里的二十塊錢，說道，“等你忙完，去家里看看姐姐，晚點我來找你。”

曹玉看了眼墻壁上的掛鐘，笑容蒼白，“那就晚上九點來找媽媽。”

柳小點點頭，一個人走出了街口。

只是，并沒有真的聽曹玉的話。

拐到街口后，蹲坐在石階上，向玉旅館的店門口，整整五個小時，從天亮到天黑。

看到，在離開不久后，有工人往店里送來了水泥，工人送完水泥后便離開了店鋪，而后，店鋪的卷簾門被關合。

柳小就一直守在這里，問了幾次路人時間，在距離深夜九點還差十五分鐘時，看到一輛啞黑的車子，停在了玉旅館的門外。

那是向柏凱的車子。

柳小全警惕，看到車子里走下司機和向柏凱的影，司機正對著手上的紙張核對信息，紙上應是地址。

司機轉頭沖向柏凱說道，“應該就是這里沒錯了，小姑娘的養母說，小應該是來這里找生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