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和趙剛僵持不下，柳晴把趙剛拉到一旁責怪道，“你老著我妹做什麼啊，我妹不會騙我們的，沒有就是沒有。”

可曹玉聽出了貓膩，略有懷疑的轉頭看向柳小，低聲道，“小，你和媽說實話，那秦真沒給你什麼東西嗎？那天咱們去接小風，你可是在那院子里呆了好久啊……”

柳小在曹玉的眸里，捕捉到了不信任和貪婪這兩樣東西，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的對金錢的，讓柳小瞬間清醒。

是誰都不能相信的，柳晴不能相信，趙剛不能相信，就連曹玉，也不能信。

秦臨走前說得對，誰都不要說，誰都信不過。

柳小假裝篤定的搖著頭，“我真沒有，我都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曹玉眼里的漸漸黯淡，“好吧……我還以為真有天降之財呢。”

曹玉嘆著氣，“這十萬塊，要怎麼還啊……過不了多久，他們肯定還會來找麻煩的。”

柳小站起，抓過放在桌子上的書包，說道，“我今晚去找爸，我在爸那里睡，我看能不能從爸那里要出錢來。”

曹玉應著聲，“也好，今晚店鋪肯定睡不了了，門都被砸爛了，睡在這里也不安全，我回柳晴那，在客廳里湊合一晚。”

柳小背著書包走出了店鋪，其實并不覺得自己能從柳華志那里要到錢，所謂去柳華志家里住，只是的權宜之計。不敢繼續留在店鋪里，怕他們追問“秦”一事，的謊話只撐得了一時，是心虛的，必須逃離這里。

況且，柳華志已經把和柳佳琳的臥室租了出去，租戶是個男人，本就回不去。

走出街口，在路邊小攤坐了下來，了藏在上兜里的“”，確認還在，放心了不。

了碗餛飩，一邊吃，一邊朝著店鋪門口的方向張，等店里的燈滅了，曹玉和柳晴一行人全都離開了，又折返了回去。

店鋪的卷簾門也被砸壞了，卷簾門只能拉到三分之二的程度。

柳小鉆進鋪子里，雖說在這樣的鋪子里睡覺，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可相比半夜睡時，被趙剛翻，那簡直就是噩夢。

老話說得對，家賊難防。

好在，隔壁面館最近幾天一直是24小時營業，如果真遇到了竊賊，放聲大喊總能得救。

柳小把桌子椅子推到門口，擋住門口的空隙，盤坐在門的地面上，看著外頭灑進來的月。

柳小不敢睡，想起之前收到的來自國的明信片，有好多話想和向柏凱說，可一直沒有機會。

從書包里拿出紙和筆，趴在地面上，借著卷簾門外的亮，認認真真的寫起了日記。

想把最近的一些遭遇和趣事，寫給郵寄明信片的人聽，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向柏凱，反正是郵寄去國的信，就當是發泄的出口也好。

等寫完兩頁紙，忽然聽到卷簾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警惕的朝著外面喊了過去，“誰！”

柳小看不見的是，店鋪門外的卷簾門旁，向依舊一灰運帽衫，坐靠在墻壁下，他沖著卷簾門下的隙，幽幽說道，“我。”

鋪子里的柳小愣了愣，當即反應過來，“向？你怎麼來了？都這麼晚了，你不回家睡覺的嗎？”

門外，向聲音清冷，“吃了你的饅頭，就要好人做到底，誰知道那些討債的人，會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門口，向雙手叉在前，靠著墻壁閉了眼，“我今晚就睡這了，你休息吧，我盯梢。”

聽聞此話，柳小心里一陣溫暖，起跑進隔間，拿起柜子上的小毯子，又跑到門口。

手把攤子從門下的隙遞了出去，纖細的手指抓著毯子一角，沖著向的方向顛了兩下，“蓋上，冷。”

向側頭看了眼毯子，順手接過，他倒是毫不客氣，張口便來，“有個枕頭會更好。”

柳小笑著跑回隔間，又掏了個枕頭出來，遞給向。

向還沒見過這麼好說話的孩，說單純倒也單純，說腹黑倒也真是古靈怪。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門里，一個在門外。

柳小索在門里打起了地鋪，月下，他們倆就這樣頭對頭的躺在地面上，卷簾門的高度剛剛好，柳小只要側過，就能看到門外的向。

這一晚，柳小把向當了自己“垃圾桶”，說了好多最近讓不開心的事，也說了好多讓開心的事。

憋悶了太久，自從向柏凱離開，便失去了傾訴的對象，急需一個緒的出口。

聽到外面向平穩的呼吸聲，那聲音起伏有規律，應是已經睡著了。

柳小說得更歡了，天南地北，從出生到被拐賣，再到現在為了十萬塊而犯愁。除了不能說出口的，那些細碎的生活經歷，一吐為快。

說著說著，把自己說了夢鄉，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是被曹玉的大嗓門喊醒的。

“柳小！你不是說去你爸那里嗎！你怎麼……在鋪子里睡了一夜啊？”

柳小從被窩里爬起，外面的天已經亮了，的枕邊是向疊好的小毯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那里。

了眼，朝著門外看去，沒有一向存在過的痕跡，好像，昨晚的那一切，只是一場夢。

曹玉把柳小從地上拉起，責怪道，“你個死丫頭！回來也不說一聲，你倒是去你姐那里啊！自己逞什麼能！”

曹玉朝著柳小的腦袋瓜拍了一掌，“出了意外怎麼辦！你要嚇死我！”

可柳小卻覺得，昨晚那一覺，是睡得最安穩的一次，和向并不，可就是覺得，是安全的。

早上吃過早飯，柳小簡單洗漱，背著書包出了門。

到底是把昨晚寫的兩頁日記，以信的形式，郵寄給了明信片上的地址，好奇，會收到什麼樣的回信。

一路步行朝著學校走去，自從李娟阿姨去了國，就沒有小汽車可以坐了。

只是走著走著，總覺有人在跟蹤。

等快要走到學校門口，轉過，朝著零零散散的人群張，竟看到，那個一灰的向。

欣喜不已，朝著向飛奔而去。

站到他面前，他仍舊是酷酷的不可一世的模樣，帽衫遮的極低，別想有人看到他的臉。

柳小開口，“你一直跟著我啊？”

他雙手兜，低沉開口，“你昨晚說你需要十萬塊錢，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