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把柳小送回家以后，他仍舊沒有收到周舟的信息或是電話，向柏凱還沒有蘇醒，手結束已經五六個小時，還是沒有向柏凱的信息。

向去了醫院，他站在病房門外，看到屋悄無聲息的一幕，向柏凱被送回了病房，徐雅芝和周舟徹夜陪在病房。

他不想進去打擾，更不適應和徐雅芝同一個屋檐下，他朝著走廊盡頭走去，蹲坐在沒人來往的角落，靠著墻壁打盹休憩。

而隔天一早，急促的腳步聲和嘈雜聲將他驚醒，向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綽綽的視線中，他看到向柏凱的病房有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

他起朝著那邊走去，行進的過程中，他聽到哭聲，嘶喊聲，聽到徐雅芝的安聲，以及醫生護士的命令與配合。

向不清楚病房里發生了什麼，他懸著的那顆心昨晚才落地，這會兒，又被架在了高空。

為了不影響醫護人員的工作，他站在距離門口稍遠的地方，看著屋作一團的畫面，醫生護士的作是有條不紊的，可床邊的徐雅芝卻泣不聲。

剛剛向聽到的嘶喊聲不見了，他猜想，那嘶喊聲或許是來自于蘇醒沒多久的向柏凱，他聽到了向柏凱的求助。

向柏凱說他很疼，那聲音如無數針尖刺穿嗓口，撕裂沙啞；他說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他說他疼到想要去死。

麻藥的勁兒早都過了，腦瘤手的痛是什麼樣的，向試著去想象，會像偏頭痛一樣，持續不斷的陣陣絞痛嗎？如同一把電鉆不停的在腦袋里撕扯攪，會是那樣嗎？

向不敢想象，而病房里的向柏凱已經沒了聲音，他想，向柏凱可能真的看不見了。

病房里的狀況很快便被醫生護士安了下來，在連續的針劑和作后，向柏凱漸漸平和。

向看著屋子里的徐雅芝，雙眼脹紅淚流滿面，死死捂著自己的，不讓哭聲肆。

徐雅芝扶著墻壁走出病房，站到走廊的那一刻，徐雅芝蹲坐在地，雙手狠狠捶打自己的額頭，仿佛瘋了，仿佛和向柏凱一樣的痛。

向想上前安，卻被這時走出的周舟阻止。

周舟小聲沖著向說道，“讓一個人安靜會兒吧。”

向深吸氣，點點頭。

周舟把向拉到沒人的角落，周舟面糾結，愁眉不展，“柏凱的眼睛現在已經看不見了，本來徐總打算在柏凱蘇醒后，讓你們兄弟見面，但是現在的狀況明顯不適合。可能要等等了，等柏凱的和緒徹底穩定的時候，再讓你們兄弟二人見面。”

向點點頭，“我明白，我也知道我的出現會讓向柏凱緒波。”

向追問，“他是徹底失明了嗎？還是有得救？他明明還沒有嚴重到手前就失明的地步，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向一直以為向柏凱是有得救的，醫生說過，只要及早發現及早手治療，是可以爭取到部分視力的恢復的。

醫生還說了此前的功案例，向全都記著，他把那些好的話，有希的話，統統記在了心里。

他覺得向柏凱是出生就極為好命的人，這樣幸運的人，不應該栽倒在這里。

周舟嘆氣，“其實柏凱在發現病之前，就已經有視力模糊的征兆了，只是大家都以為是普通的近視。醫生的確是說過有希，但雙眼的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一下就能好的。視神經萎引起不同程度的視力減退，不同特征的視野缺損，這些都要等待醫生的檢查和分析。柏凱是腦瘤后后癥的癥狀，如果把后癥控制正常，萎是有可能會消失的，但這種事誰都沒辦法給出肯定的答復。”

向聽不懂那些專業語，他只知道，他要讓向柏凱的視力恢復，既然醫生說了有恢復的可能，那就一定可以。

向給自己打著氣，“一定能恢復的，醫生說了有希，就一定能，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一年治不好就兩年，兩年不好就三年。”

眼下，向漸漸知到了現實的無奈，他抬頭看向周舟，意圖在周舟這里尋找一安，“你說對嗎？他的雙眼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周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向，小大人的模樣，飽含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顧慮和執著。

周舟想不明白，明明向和向柏凱分開十年之久，如今不過剛重逢，按常理，向不應對向柏凱有太深的。

甚至周舟覺得，吃了太多苦的向，應該去埋怨向柏凱，可眼下，卻是生死契闊。

周舟開始察覺，向走丟的這些年，或許是故意不想回來。

想到這里，周舟又否定了自己，明明向走丟的那年才四歲，四歲的孩子，怎會有那麼多的想法？又怎麼做到，健健康康的活到現在？

周舟疑不解，可看到向一心為了徐總和向柏凱著想，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去懷疑向，過于謀論。

周舟輕拍向的肩膀，“不要太擔心，柏凱會好的，我們會為了柏凱的康復一起努力。徐總已經在聯系國外的醫生了，會盡全力的。像你說的，康復只是時間問題。”

向默默低下頭，他未曾察覺，他竟因為向柏凱的病況，急出了一虛汗。他希向柏凱好，他不要向柏凱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