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差不多的時候，店里準備的那些糕點全都賣，曹玉坐在吧臺里滋滋的數著錢，柳小和阮潔瓊、洪毅、梁書齊、向，并排蹲在店門口，人手一冰。

梁書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知第幾百遍的懇求柳小，“姑，你先把柳佳琳的聯系方式給我吧，我這次期末考試肯定能進步！”

柳小拒絕的隨意，“不給。”

阮潔瓊不好奇，“這個柳佳琳到底是什麼人啊？天仙嗎？比小還嗎？”

忽然，洪毅噗嗤一聲冷笑，險些把里咬碎的冰噴出去，“蛇見過嗎？就是葫蘆娃里那個，越看越別扭的那種。”

梁書齊起便沖著洪毅吼了過去，“你再說！”

洪毅當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是你神了。”

梁書齊糾正道，“佳琳不僅長得漂亮，格也開朗，用大人的話講，那得大方！而且學習超級好，就沒有缺點。”

阮潔瓊總是第一個吃手里的冰，疑道，“那比小厲害嗎？前幾天學校模擬考，小考了全校第一，還落下第二名20多分，柳佳琳有小厲害嗎？”

梁書齊愣愣的看著柳小，“你怎麼考的？我們學的不是同樣的教材嗎……”

洪毅話道，“我記得小說，當初向柏凱沒走的時候，向柏凱一直是全校第一，而且也是落第二名幾十分。”

洪毅雙手抱拳，“都是學霸，惹不起惹不起。”

阮潔瓊不解的撓撓頭，“對啊，我們每天做的都是一樣的試卷習題，怎麼會差那麼多啊……”

柳小兩眼放空的看向馬路，說道，“長大以后，你們都打算從事什麼行業啊？”

梁書齊第一個發聲，“我要娶柳佳琳為妻！”

臺階上的幾個人同時唏噓。

洪毅說道，“我想當賽車手，我喜歡小汽車。”

阮潔瓊說道，“我想當醫生，我媽不太好，我想給當醫生。”

阮潔瓊看向柳小，“小呢？當老師？我覺得你最適合當老師，你講的例題，我全都能聽明白。”

柳小想了想，沒回答，轉頭看著向，“向長大以后要做什麼？”

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皺了皺眉，“不知道。”

阮潔瓊好奇不已，“那你想想嘛！長大以后要做什麼？”

向想了想，給了一個聽上去極為“應付”的回答，“科學家？”

他們幾個人哄堂大笑，可向卻是認真的，他時常在想，如果向柏凱的眼睛真的治不好了，那可不可以，發明一種科技眼鏡，或是漫畫書里的科技眼球？聽上去有些殘忍，可未來總是有無盡可能的不是嗎。

柳小看著向的側臉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可以考慮當運員，你擅長長跑，在座的各位，沒有能跑過你的。”

向笑了笑，“嗯，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想法。”

柳小盯著向看了好一會兒，“你到底多大了，之前問你好幾次，你都沒說。”

向頓了頓，“你猜。”

柳小想了又想，“覺我們應該是同歲，但是你的手又比同齡男生要小一點，我一直以為你的年齡比我小，但現在覺又不像。”

說著說著，柳小自己混了，“哎呀我猜不到，我班個子特別矮的和特別高的兩個同學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是一個年齡段，這個太難猜了。”

阮潔瓊迎合道，“沒錯，我以前那個學校，有個同學是營養不良，平常看著跟十歲出頭的小孩似的。還有一個吃得膘壯，人高馬大。”

梁書齊調侃阮潔瓊，“你就是后者。”

店門口吵吵鬧鬧，夜深時，人群陸續散去，只剩下柳小和向。

向打算回醫院看向柏凱，柳小打包了一份便當，跑出店鋪，塞到向的懷中，“雖然不知道你這陣子在忙些什麼，但記得好好吃飯。”

向低頭看了看便當盒，沖柳小笑了笑，“嗯，知道。”

向轉要走，柳小開口住他，“你真沒想過，長大以后的事嗎？你總不能一直流浪。”

向轉回，“你不是說了，讓我當長跑運員。”

小搖頭，“那是我說的，你呢？你心里怎麼想的？”

向一時回答不上來，柳小著他沉默的臉，說道，“以后不要再了。”

向點頭，“嗯，不了。”

柳小說道，“也不許再‘順’，不許再搶。”

向點頭，“嗯，不搶了。”

柳小說道，“好好生活，不再流浪。”

向默聲片刻，點著頭，“嗯，好好生活。”

柳小輕松的笑了笑，“好了，去忙你的吧。”

向離開后，他一步三回頭，他抱著懷里的飯盒，心里暖洋洋的。他想著剛剛柳小的叮囑，長這麼大，沒誰這樣關心過他。

只是，有關他年齡的問題，他還是不知應該如何回答，是如實回答，還是欺騙……

回到醫院，病房房門敞開著，向站在門口，病房里氣氛寧靜。

向柏凱坐在椅上，面向深夜的窗口，一旁，徐雅芝正在削水果。

向看著向柏凱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氣，沒敢走進去。

他想，他看看就好，只要向柏凱的神狀態穩定，他就放心。

可這時，徐雅芝忽然沖著門外招了手，示意他進來。

向心跳加速，張不已。

一直以來，向柏凱都不知曉向的存在，徐雅芝這樣激地讓他進屋，怕不是要讓他和向柏凱有接。

向深吸氣，輕手輕腳的走進屋。

徐雅芝了手站起，的緒同樣激難掩，手拉過向的手臂，沖著椅上的向柏凱說道，“柏凱，你還記不記得，媽媽說過，手以后會給你一個驚喜？”

此刻，向張的看向徐雅芝。

而椅上的向柏凱輕輕點頭，他失去視覺的雙眼空著，他微微側過頭，同徐雅芝說道，“可是我現在看不到。”

徐雅芝拉了拉向的手臂，向被迫朝前踉蹌了兩步。

這細碎的腳步聲，被向柏凱捕捉到耳中。

向柏凱下意識側過，他手右手，朝著向的方向而去，“媽，你邊是有其他人嗎？”

向屏息凝神，他看著向柏凱出來的手掌在他前劃過，他不敢發出聲音，而下一秒，向柏凱的手背，輕輕到了他的手背。

的瞬間，向張的吞咽嚨。

接著，向柏凱沖著向的位置溫和開口，“你是誰？母親和我說的驚喜，是在你這里嗎？”

徐雅芝用力扯了扯向的手腕，示意他開口講話。

向覺得這一刻著實太難了，他憋著一口氣，反復幾次想要開口，卻怎麼都講不出。

向柏凱的眼睛空無神，他眨了眨眼，再次說道，“你怎麼不說話？”

忽然，向鼓足勇氣開了口，他幾乎用盡全力氣，把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這一個字上。

“哥……”

下一秒，在向柏凱短暫思索過后，他舒展的眉目微微皺起，他平靜無波瀾的雙眸里，漸漸泛起漣漪。

那雙失去星不再深邃的眼眸里，似是播演了無數幀十年前的畫面，丟失后的認命，認命后的接，接后的與現實握手言和。

他再次朝著向的方向出手，他的手懸在半空，窗口夜風從他的指溫過，他沙啞開口，“是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