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看許聞書與許母的表不對勁，剛要問，就聽見後對面的屋子，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媽，我要吃糖葫蘆！」

葉芳扭頭看去，就見一名溫婉的人，牽著一個小孩，從那間覺得好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好，娘給你買。」

人說著，察覺有人在看自己，抬頭見到葉芳，好奇地打量這個陌生人。

接著，看到葉芳腳邊的行李，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聽黃姐說，兒子許聞書今天要回，你是跟聞書一起回的？莫非是他媳婦？」

「你好啊，我是住這間屋的，大家以後就是鄰居了，多多指教。」

人笑瞇瞇地打招呼，話沒說完，就被吵著要吃糖葫蘆的小孩拉走了。

葉芳表僵地看著人和小孩走遠。

「住在對面屋的鄰居……是啥意思？」

葉芳看向屋的許聞書，「這兒，不是你家嗎？」

許聞書表有些不自然。

「這兒當然是我們家。」

許母只覺得這兒媳婦看不懂臉，明明兒子都這麼為難了，還追著問這種事。

做人的，怎麼能不懂給男人面子？

許母道：「你鄉下來的，自然不清楚，這四合院是國家租給我們的，每間房都住一戶人。」

「租、租的房子？」

葉芳愣了愣，住鄉下，房子雖然破，但起碼是自己家的。

許家在京城，居然還租房住？

這跟想象中的闊太太生活，似乎有點不同。

「大家都是這樣的，如今這形，有幾個人敢買房？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被收走？」

許母說這話時，仍不忘擺架子，「你現在知道了，以後可別在外頭說話，省得丟人，你丟臉不要，別連累我家聞書，跟著你一起面上無！」

「原、原來是這樣嗎？」

葉芳還真不清楚這些門道，見許母信誓旦旦，便信了。

儘管許母說，大家都是租的房子。

可葉芳心裡，卻仍有些失。

將行李拿進屋，許母已經拉著許聞書坐下，準備吃飯。

葉芳坐到桌邊，又是一愣。

桌上一片綠，看不到葷腥。

非要說的話，韭菜炒蛋大概算葷菜……吧？

城裡不是人人吃香喝辣，頓頓不了嗎？

這桌菜，比葉芳在鄉下時吃的還寒酸。

許母一眼看出葉芳的錯愕，輕咳一聲，找補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回京城，很多事沒來得及理，聞書啊，你就先委屈一陣，等你爸回京復職，咱們家就能跟以前一樣了。」

「娘，你真是辛苦了。」

許聞書握了握許母的手，冷眼一瞥葉芳：「怎麼？嫌棄我家了？共患難都做不到，還想日後共富貴？你要不願意吃，就出去！等我吃完，我們去民政局離婚。」

「離婚？！」

葉芳表一變，不行！

費盡心思嫁給許聞書，大老遠跑到京城來，啥也沒得到，就要變離婚的二手貨，以後可咋辦？..

恐怕只有那些娶不到媳婦的老，願意要了。

「聞書，我若吃不了苦，當初在鄉下時，又咋會對你一心一意，付出全部呢？」

葉芳擺出委屈表，說道：「我剛才哪有嫌棄，只是很心疼咱們娘，聞書和爹沒回來的日子，娘你一個人弄這些，也很不容易吧？」

拉過許母的手，一臉賢惠媳婦的樣子。

許母眼底深了深，又擺出笑臉：「還好，都過去了。」

許聞書看到葉芳這般模樣，心裡的不滿這才散去。

「你有心了。」許聞書當初看上葉芳，也是因為的賢惠，對自己事事依著。

前兩天那頓打，讓許聞書對葉芳心裡有了隔閡。

可除了那事，葉芳似乎都好。

在自己想辦法跟葉芳離婚前，被這麼捧著，也不錯。

許聞書想到這裡，便拍拍葉芳的手背，「好了，你也累了，多吃點吧。」

「嗯。」

葉芳又對許母笑笑：「娘，你也多吃些。」

許母只是笑，沒有接話。

等吃了飯，許聞書筷子一甩，說累了要去睡。

許母便讓葉芳去燒水，給許聞書先洗腳再去床上。

等葉芳服侍完許聞書睡下，也打算給自己泡泡腳，去休息休息。

可許母的聲音卻傳來——

「小芳，你人呢？桌上的碗筷還沒收拾呢，大熱天的，放在這裡會招蒼蠅的。」

葉芳一愣，才燒完水，就忙著給許聞書洗腳、子呢。

這麼長時間裡，許母還沒收拾桌子？

「你碗都不洗？」

床上，許聞書也聽到許母的聲音，不滿地皺眉：「快去！別把這裡搞得跟鄉下一樣，蟲子爬，臟死了！」

說完，許聞書翻了個，困意襲來，鼾聲響起。

葉芳表一僵，忍著不滿去收拾桌子。

剛洗完碗筷，葉芳要去找熱水洗臉泡腳，可卻發現鍋里的熱水都空了。

轉頭一看，許母正臉洗手呢。

「大夏天的做飯，可真是流了不汗，為了招呼你們，我到現在才有時間洗洗。」

許母見葉芳看過來，只是淡淡一笑，旋即皺眉道：「小芳，你如今到了京城，不能再像在鄉里那樣，邋裡邋遢了，瞧瞧你滿面油的樣子，可真難看，快去洗洗吧。」

說完，把盆里剩的熱水，隨手潑到了院子里。

葉芳：「……」忍。

這畢竟是許家的地盤。

葉芳以不彩的手段，強行跟許聞書扯證。

許家對不滿，想考驗，再正常不過了。

葉芳想到以後的好日子，眼下的苦似乎不算啥了，咬咬牙就能過去。

然而，葉芳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第二天一早，葉芳飯都沒吃，就被許母使喚去倒痰盂，還要洗乾淨。

京城的四合院與鄉下不同，這兒沒茅廁。

所以只能在屋裡角落弄個痰盂，然後用布簾子一圍，當簡易廁所。

大的小的都在裡面解決，要是嫌味道飄得屋裡都是，就拿蓋子遮一下。

第二天早上，把痰盂帶出去潑了，洗乾淨拿回來。

葉芳以前住向村，都沒幹過這種臟活。

倒痰盂的時候還好，洗的時候差點把膽給吐出來。

吃早飯的時候，葉芳腦子裡都是那些污穢畫面，本吃不下。

等許聞書去了大學，葉芳與許母單獨在家。

許母更是想方設法給找事，房梁都要借梯子爬上去一。

來京城沒多久，葉芳原本還有些圓潤的臉，也瘦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沒想到，來京城后，過得本就不是來手，飯來張口的闊太太生活，反倒是給人當牛做馬的丫鬟日子！

等許聞書回來，帶了一堆臟子臟子，許母也扔給葉芳洗了。

說什麼，你是他媳婦，當然得你洗。

葉芳也不知道子放了幾天，那味道簡直發酵似的！

乾嘔著洗完，回到屋裡時，卻見許聞書與許母皺眉頭。

「聞書，發生啥事了嗎？」

葉芳的聲音有些虛，來京城的幾天，真是快被折騰得沒力了。

可看許家這樣，似乎還有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