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的話讓尹月娥頓時嘆了一口氣。

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才華橫溢，那些考場的題也看過，于而言都極為簡單。

可是對于兒家，出嫁幾乎是必然。也曾滿心歡喜的等待一個良人攜手一生，可是沒想到親之后的生活卻是一地。

婆婆強勢，夫君多，一個又一個的小妾收進家中之時，幾乎要忍不住。

被家中妾室設計傷了子，七年無所出，所有人都質疑沒有生育能力。

娘家不管，婆家欺辱，尹月娥幾乎是自斷后路才逃離了那個讓窒息的家。

可是名聲已毀，被休的人在世人眼中本就抬不起頭來。

但如今，眼前的農婦卻聲稱崇拜自己，尹月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作何想。

“先生有大才，可是卻被這世道所耽誤，您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人不被錮于宅院之間，不必為了爭一個男人而勾心斗角，不必為了生下一個子嗣而生死一線，那將會多麼暢快！”

長笙越說越激，連帶著尹月娥也不由得在心中暢想起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該多好啊！尹月娥眼中含笑，微微憧憬著。

見時機，長笙再接再厲道。

“可是，要實現這些愿，實在是太難。”

此話一出，尹月娥立刻就頓住了，而后收斂了笑容。

長笙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先生可有想過，這一切的源來自何，為什麼我們人要被桎梏？如果有一天打破了那些錮思想的規則，這世間又會變什麼模樣？”

長笙幾乎都不用多說，僅僅是點到為止，尹月娥就明白了的意思。

尹月娥深吸一口氣，不敢相信長笙竟然會產生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是轉念一想，這種想法又有何錯？

“凡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可能這個目標的實現需要幾代人的努力，但是我認為，它一定可以達！”

尹月娥癡癡的著長笙，明明眼前的婦人目不識丁，可是在的上，尹月娥卻看到了自己所向往的自由。

“所以林夫人如今的所作所為，也是準備潛移默化的改變一些人的想法了？”尹月娥問道。

“不是改變，是影響和引導。人是最復雜的種族，我們沒辦法改變所有人的想法，只能先改變這個世界，然后讓人來主適應新世界！”

此話一出，本就不亞于先前那些話對尹月娥的沖擊。

“改變世界，讓人為了適應環境而去改變自己。”尹月娥低聲喃喃。

反復幾遍以后，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打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長笙的目對上尹月娥，后者在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江河湖海，看到了千里江山，看到了萬家煙火！

“月娥愿與君同行！”

尹月娥的眼里閃爍著耀眼的芒，四目相對，兩人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自信與決絕。

這一次談話過后，尹月娥仿佛打開了心結一般，不再計較有多人來聽課，反而更加賣力授課，而在這個過程中，長笙直接把的工錢翻了好幾倍，對于此，尹月娥欣然接了，畢竟和兩個人相比，一群人更加耗費心力。

不過令尹月娥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中竟然大多都天賦異稟。

先不說每日必來識字讀書的林婉清姐妹倆，就說林家其他人中，就有一個人讓對其聰明程度嘆為觀止。

這個人便是張幺妹。

一個目不識丁的農婦，僅僅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次來聽課的時間都不足一刻鐘，卻在短短幾天之，將三字經，千字文，四書五經全都背了下來。

的課程進度并不快，但是為了讓學生識字，就把這幾本書發了下去，以便讓學生認字，可卻沒有想到，連平時看起來聰明伶俐的林婉清都沒有看完論語，張幺妹卻把所有的書都倒背如流了。

這樣的人完完全全是被耽誤了，如果張幺妹生于士族，那必定是極為耀眼的人。

如此聰慧，當高于！

不過金子在哪里都能發，據尹月娥所知，長生造紙坊如今不再售賣長生紙，而是另一種潔紙。

潔紙如其名，雪白如玉，如布，可以拭污垢，也可以在如廁時使用。

聽說林家造紙坊剛生產出這種紙的時候，許多人都觀著，但是后來發現它造價低廉，卷滾筒狀以后可以長期使用，一卷紙竟然只售賣五文錢，一時之間，不士族豪紳之家都大肆購買。

幾天之，潔紙的名聲就迅速傳播，有了長生紙的開路，潔紙很快就進東岳國各州府的視野。

京城自然也有人收到了消息，不過他們卻無暇顧及此事，因為皇帝慕容霆創建朝廷造紙坊，了不人的基。

一些士族大家全都在背地里阻攔這件事，可是皇帝要做的事，誰又能阻止的了？

于是，在長笙離開京城，回到林安村，風風火火的研制出了潔紙的時候，京城也發生了地震一般的改變。

長生紙售價低廉，使得以皇商薛家為首的造紙家族都只能低價售賣紙張。

可是他們的造紙本又與長生紙不一樣。

長生紙只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就可以迅速紙，周期短，而且所需原料為青檀樹，這種樹在東岳國極為常見。但是其他造紙坊就不一樣了，不僅周期長達一年，而且一些昂貴紙張的原料更是稀有。

從前是以稀為貴，現在是如果降價售賣，所有造紙坊都會虧個本無歸。

當然，這期間不是沒有人想過制長生紙，可是這種和朝廷作對的行為，幾乎是把腦袋栓在了腰帶上，隨時都可能被朝廷發現，到時候天子一怒，敗名裂事小，誅殺九族都有可能。

所以，在潔紙售賣風生水起的時候，京城世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家上。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林澤軒就開始了生試。

揭榜之日，得知林澤軒榜上有名，長笙極為豪爽的擺了一百多桌流水席。

而驚人的消息還不止這一個，酒席酣暢之余，長笙向所有人宣布，長生造紙坊即將要建造新的場地，到時候會雇傭大量的人，以子為先錄取。

與這個消息一同傳出來的不僅有厚的工錢，還有一個更為炸的消息，那便是長生造紙坊免費教授工人讀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