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家公子（上）

家可說是大武朝的豪門顯貴，‘寓’家家長，曾至禮部侍郎兼華蓋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曆五君，在閣為輔臣四十餘年，首輔二十一年。

致仕後定居西平州，平日只是繪畫，人稱‘西’，又因所繪畫中以龍圖最是真，又稱‘寓龍圖’。

寓有三子，長子榮，累遷至文淵閣大學士、翰林侍讀，任首輔。拜太子傅、謹殿大學士兼工部尚書。因居所在東，人稱‘東’。

次子溥，授翰林學士，掌閣事，後升任太常寺卿。閣，共典機務。後任升禮部尚書。因居所在南，人稱‘南’。

民間有這樣的說法，‘姬家皇朝家，三可抵半朝堂’，如此聲名顯赫的家族，照理說任何皇帝都是容不下的。

但這家人不僅學識好、會當，還是一門忠烈，開國之初那會兒，家有七子，個個能文會武，妻妾群。

不想西域進犯邊關，有江湖魔道勾結，社稷將傾，為保家衛國，家男人除一男嬰外，盡皆戰死沙場。

這還不算完，男人死了，人上，武朝曆史上有名的十八寡婦西征，說的就是家——史稱‘家將’。

想是死的太慘，從那以後，家就有名將出世，卻多出文臣，到寓這一代，更是權傾朝野，如果寓要謀朝篡位，是誰也擋不了的。

但家沒有這樣做，寓也是激流勇退，兩個兒子雖仍在朝為，不過都是將家眷分地而居。

對於這樣的世代忠臣，當皇帝的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寓三子，名安全，為老來兒，留在邊甚是喜。

三子紹年時（注釋一）就已名滿西平一州文界，被喻為神，寓原是歡喜的。

隨著此子年歲漸長，卻變得醉心於武學，寓這就不爽了，多次教育均是不果。

不過，文采方面就更是出眾了，舞勺之年（注釋一），就被喻為文定一州，寓有意給他正式取名文定，此子只是不願，言名自取，卻是把寓氣得夠嗆。

後來，此子越發的狂放不羈，還將他老爹寓的畫拿出販賣，寓直接就氣得病倒了。

寓這一病倒，到是讓家公子安份了，聽從父言參加科舉，第一年先中解元，同年再中會元，看這意思是要連中三員了。

不過這命數使然，寓見兒子連中兩元，無藥自愈，開了家宴，這席上一高興卻是喝多了，一不留神竟然從山上滾了下去，負重傷，臨終之際，只言：

“此子子不益為，他日若能高中，可辭聖恩，之後就隨他去吧。”

再說這家公子，老父去後，依制要守三年孝，誰讓寓品階高呢。

這在孝期不能遠遊的，家公子索搬到這別院守孝，對母言用心讀書，實質卻是想在天山多學些武藝。

蕭天狼上次是沒見著家公子的，但這些事也都是聽人說過的，對這家公子的評價可就低了。

“這是紅N代加富N代的出，卻非要混黑社會的典型列子，吃飽撐的。”

但當他見到這家公子時，瞬間，評價就了高去了，先看這模樣：

頭上周圍一轉的短發，都結小辮，紅結束，共攢至頂中胎發，總編一大辮，黑亮如漆；

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上穿著銀紅撒花新作大襖，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符等；

下面半松花撒花綾，錦邊彈墨，厚底大紅鞋。

面如傅，若施脂；轉盼多，語言若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思，悉堆眼角。

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

再觀待人事，那是彬彬有禮、嚴於律己、寬於待人，出手更是豪爽。

這天山上各門各派都是來了的，不論如何，都是一個大元寶的謝酬。

蕭天狼原來是不想來的，只是文海收了別人的路資，這不來卻是不好。

各門各派都是爭著去瞧家公子的病，只有蕭天狼一人坐在廳上，對著滿桌的糕點努力。

見人不注意時，還藏一些，心裡卻是想著給師姐、師妹帶回去嘗嘗。

“這公子的病太過奇怪，你可瞧出什麼？”

“這那裡是病，分明是練功不得法，導致的真氣岔位。”

“咦！你也看出來了，可有辦法？”

“那有什麼辦法，就我天山上下，怕還沒有這種高人。”

蕭天狼坐在廳中，看著進進出出的諸派中人，聽著眾人言語，心裡就有一點譜了。

這時，又從裡面出來一中年人，形很矮，卻是長了一付方臉虯須，穿著也是講究，臉帶威武之容，抬手行腳自有一番氣勢。

不過，看他神也是束手無則，不過這人卻是引起了蕭天狼的注意。

只因這人後跟了一弟子，該弟子手上持了一面掛旗，旗上書‘日照峰天山派’六個金字。

待到人走得近了，為武者的應就更強了，這人太未有高鼓，但就蕭天狼覺來看，當是氣息已然殮，是江湖高手中的高手。

那人也是瞟了一眼蕭天狼，沒有任何表，就跟看普通人沒有區別。

待那人出去後，廳有人私語：

“那人就是將文海趕走，占了日照峰的潘長河，潘掌門。”

“聽他門下弟子，就是原來書山弟子講，這天山派共有五名高手，個個都是不弱。”

“此言當真？！！！如是這樣，只這潘掌門莫要將我等趕走才好。”

“誒！這可不好說，只自求多福了，不過這趕走怕是不會，多半會讓我等小門戶並他家。”

蕭天狼聽到此一驚，隨即淡然，這江湖不是說你躲進山裡就可遠離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那裡都是一樣。

吃過家安排的晚宴，天已經暗了下來，廳中人也不多了，在家的安排下，諸人住了廂房。

這夜裡，蕭天狼做完晚課，見到桌上備有酒水，心說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想得周道。

提了酒壺，拿了酒杯，走到園子裡，此園極大，是借天山自然景致加以結合，即有自然的風骨，又有人工的規整。

酒之將盡，人雖未醉，卻有心事。

抬頭看著天山明月，想著自己前世今生種種，一時心有慨，張口念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忽然，院傳來一人好之聲：

“好詞！好詞！”

蕭天狼尋聲去，就見山石間轉出一人，溫文爾雅、如冠玉、醉玉頹山、風流瀟灑，正是家三公子。

就見這三公子如江湖人一般抱拳，言道：“在下逍遙，適才聽聞兄臺千古絕唱，一時心難耐，這才出聲打擾，還請兄臺賜告名諱。”

蕭天狼一聽，心下奇怪，出聲道：“慚愧！慚愧！在下天山派掌門蕭天狼，見過三公子。”略微一頓再次言道：

“聽聞公子貴諱安全，這逍遙二字可是公子別號？”

三公子笑了笑，折扇展開，解：

“安全是某名，這逍遙我自己所取，意為逍遙自在。”

想是喝了酒的緣故，就見蕭天狼微微搖了搖頭，言道：

“恕蕭某直言，逍遙二字如配上尊姓字，卻並不見得逍遙，語聲韻律均顯高高，了飄逸。”

三公子聞言一怔，喃喃自語念了幾遍名字，猛的抬頭，向蕭天狼一躬，言道：

“蕭兄，果然大才，聽君一言，實乃幸事。”

蕭天狼這才覺自己有點孟浪了，也是拱手彎，言道：

“蕭某不才，胡言語，還三公子不要見怪，傳聞三公子有文定一州之才，蕭某乃江湖一草莽，實是當不得三公子稱贊。”

說完起，就見三公子過來一酒壺：“我見蕭兄也是持有這杯中，想來是同好了，不介意同飲一壺？”

蕭天狼皺了一下鼻子，但聞得一異香，想那酒壺中必有好酒，也不回話，抬起杯子，三公子幫著摻了一杯。

一杯飲下，蕭天狼頓全一陣清涼，頓覺孔舒展，轉瞬酒在腹中一化，立時覺得有真氣流四肢百脈。

蕭天狼一時覺大爽，高聲言道：“好酒！好酒！”

再看三公子也是飲下一杯，二人相視而笑，頓有相見恨晚之。

“聽蕭兄言是天山派掌門，不知是那個天山派？”

蕭天狼也不為意，這天山上天山派的多了，只是如他這般沒有前綴的卻只有一家，不過卻是不好言名，這就說道：

“蕭某山門置於百花峰上，三公子如是有興趣，可隨時前來，蕭某門中有自制花釀，想來不會讓三公子失。”

三公子聞言連連點頭，忽得一抬頭，想起一事，問道：

“可是幾月前，滅了‘開山手’張的天山派？”

蕭天狼點點頭，這鶴鳴關雖大，但畢竟就只是一邊關，江湖傳言還是很快的。

注釋一：

人初生嬰兒，不滿周歲稱繈褓。

2至3歲稱孩提。

孩7歲稱髫年。男孩7歲稱韶年。

10歲以下稱黃口。

13歲至15歲稱舞勺之年。

15歲至20歲稱舞象之年。

孩12歲稱金釵之年。

孩13歲稱豆蔻年華。

孩15歲稱及笄之年。

16歲稱碧玉年華；

20歲稱桃李年華。

24歲稱花信年華

30歲稱而立之年。

40歲稱不之年。

50歲稱知命之年。

60歲稱花甲或耳順之年。

70歲稱古稀之年。

80歲稱杖朝之年。

80至90歲耄耋

100歲期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