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哪裡逃》第三章 手人屠

“我們運氣還不錯。”

彭富來湊到了李軒耳旁悄悄說話:“六道司新鮮出爐不到一個月的‘伏魔校尉’江含韻,名聞整個南直隸的‘鐵修羅’,‘手人屠’。這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霸道,不講道理。我記得兩年前司徒忠曾經被一拳打重傷,半個月都起不了牀,那時候這人才十五歲。”

不用彭富來提醒,李軒就已認出這份。他這位好友不知道的是,這位江校尉如今還是他上司的上司。

至於那隻靈狐,李軒也有印象。在李軒原的記憶中,那是神白澤與九尾靈狐的裔,一隻強大而又罕見的靈

李軒心裡喜意是有的,可同時也在發憷。

只因他昨天其實是曠了六道司的夜班,隨張泰山他們一起來的攬月樓。而他這位上司的上司,如今可是兇名在外。

江含韻邁著綽約輕靈的步伐走進來,同時‘嘖嘖’有聲:“果然是貴人之死重若泰山,窮人之命輕如鴻。七裡之外金鋪街的劉鐵匠一家遭遇賊寇,全家死絕,卻至今都無人過問。這裡倒好,六十多位衙役聚在一,好大的陣仗。”

然後又笑盈盈的看著司徒忠:“六道司又如何?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莫非是鐵膽總捕你?”

此時的腳下,赫然是一陣陣‘咔嚓嚓’的聲響,那由大理石砌的地板,竟出現一片蜘蛛網般的裂紋。

司徒忠的面青沉似水,半斂著眼皮一拱手:“卑職不敢!或是校尉大人您聽錯了?”

“你這樣的,居然也號稱鐵膽?”

銀甲一聲輕笑,眸裡面卻滿是失隨後又眼波流轉,掃了一眼攬月樓的這座大廳:“崔洪書的命案,現在起由我六道司接手,此地應天府所有衙役,都參與協查,由我調度。”

司徒忠不由皺眉,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校尉大人,這恐怕不妥吧?最初發現的是——”

廢話!南直隸監察史崔承佑已經向我六道司報案,求請我司儘快查明兇手。”

江含韻揮袖打斷了司徒忠的話,一派目中無人的態度,將司徒忠視如無:“這命案既然涉及勳貴,疑爲武修作案,那也在我六道司權責之。對了,我剛纔依稀聽到有人說要驗看崔洪書——”

此時江含韻的視線,已經落在李軒的上:“我記得你,馬功的部屬,誠意伯府次子李軒,八品伏魔巡檢,是一個靈仵學徒?”

李軒不暗舒了口氣,這位似乎不知他曠班一事,他忙抱拳一禮:“卑職六道司之前,學的就是仵作。”

“這倒是巧了,恰好我這次也沒帶仵作過來。”江含韻嫣然一笑,百叢生:“雖然不知你學了多本事,不過只是看看的話,倒也無妨。”

“大人!”司徒忠的眉心已經一個川字:“李軒是此案的嫌疑人!死者後的紅掌印,極可能是誠意李家的寒息烈掌所傷!”

“有這回事?”江含韻愣了愣神,然後嗤之以鼻:“說了只是看看,又不是當場開膛破肚。再說了,這麼多人在場,他有本事做手腳?你司徒忠沒眼睛看嗎?還是說,司徒忠你要教我做事?”

此刻的眸中,現出了一抹危險的藍

司徒忠的五扭曲,麪皮漲紅。然後他就長吐了一口濁氣,果斷的退後了一步。

“卑職不敢!可卑職也有言在先,他可以看,卻不能做任何損毀。”

李軒則激的朝江含韻一禮:“多謝大人!”

銀甲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陣兒,然後才偏開頭:“還不去驗看?你可莫讓我失。”

李軒心緒微凜,卻當仁不讓的走到那棺材的一側,開始勘查著崔洪書的

對於驗,他是有著十足自信的。雖然前是個二世祖,在仵作方面只學了個半吊子。可李軒穿越之前,卻是已經從業兩年的法醫,在檢這行當有著富的經驗。

且穿越之後,李軒的神力與記憶力不知何故,變得額外強大,能夠清晰回憶起當時那位仵作教導的所有一切。

李軒首先看的就是崔洪書的頭髮與頭皮,仔細翻檢一陣之後,再看口鼻:“口鼻中沒有泥沙與白或淡紅泡沫,可見是落水之前就已經死亡,鼻間有輕微酒氣,沒有明顯收,角出現斑塊狀混濁。

再看他的斑,可以推斷死亡時間確是丑時左右,應該是在丑時二刻到五刻之間。

背心有兩道刀傷,幾乎於同一部位,先的一刀爲肋骨阻擋,隨後一刀直心臟,爲致命傷,可以推斷這兩刀過程中死者沒有任何抵抗掙扎。從刺角度來看,兇手的慣用手很可能是右手。

背部肝區位置起了皮,有手掌形狀的淺紅斑痕,這是死亡前後接了低溫的特徵,這不太對勁——”

李軒的手法極其嫺,也非常仔細,從死者的頭髮,到指甲,每一個細節都未過。

隨著他的話,司徒忠與他幾位部屬的臉上都現出了幾分異

江含韻柳眉微揚:“那麼不對勁在哪裡?”

“這不符合我家寒息烈掌的特徵。”李軒看著這位銀甲:“我家的寒息烈掌,在人死亡兩個時辰之後會形深紅斑塊,甚至全凍傷。”

斑的,取決於紅蛋白的,正常都是紫紅,可在低溫狀態下,氧合紅蛋白不易解離,形就會顯得鮮紅一些。

所以凍傷斑一般都是鮮紅淺淡的,而崔洪書後的掌印,偏紫偏黑,偏向於正常況下死後的斑。

這就只有一種可能,死者接的低溫溫度不夠低,遠不及他的寒息烈掌。

“你們誠意李氏的寒息烈掌,確實寒力驚人。”

司徒忠聲口:“可那也得看是什麼人用,你父親一掌就可凍十里江河。至於你,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留下這種印痕完全正常。此外也得考慮氣溫,正值酷暑,哪怕是深夜,水中溫度也很高,足以化解這一掌的寒力。”

李軒不由冷哂,看了司徒忠那依舊有寒力殘留的手臂一眼:“如果總捕認爲在下的寒息烈掌不值一哂,能夠被輕易化解,那在下也無話可說。”

他前的‘寒息烈掌’的確不怎麼樣。關鍵是自的功法《混元天象訣》境界太低,這傢伙練了七八年時間也纔到第二重樓。

可哪怕只是第二重,也非同小可了,已經足以激發‘寒息烈掌’的寒力。

且在他接手之後,已經有了極大轉機。

至於司徒忠所說的氣溫,李軒就更不以爲然。即便秦淮河中的溫度再怎麼高,也不至於讓斑出現這種程度的變化。

這與‘寒息烈掌’的奧義有關,他的寒系真元,是可以長期存留於人的,持續發生作用的。

可這位既然這麼說了,他也懶得就這一點辯駁。

“可我有一點還沒來得及說——”

李軒眼神冰冷的看著司徒忠:“從這掌印痕跡來看,是所致,而非挫傷。”

傷的表現多爲淤與水腫,紫紺,挫傷的特徵是皮下出

他相信司徒忠這樣的名捕,不會看不出這傷痕的問題。

他正要據掌痕繼續質問,忽然視角餘見一,那是攬月樓的一位公,手裡端著幾碗給客人解酒的冰鎮酸梅湯。

李軒的心神微,腦海中靈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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