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哪裡逃》第五章 羊腰杞子湯
“你可得小心啊謙之,那位司徒總捕不太對勁兒。”彭富來明顯是在嘗試轉移話題。不過他的這句話,還是讓兩位朋友的面變得肅穆起來。
“我知道。”李軒瞇起了眼:“這位確是來者不善。”
張泰山表示疑:“可他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無憑無據的就要將你捕拿?你們誠意伯家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可以招惹的。”
“應是了什麼人的指使。”彭富來的目中現著猜度之:“又或許與江校尉所說的那件發生於江上的大案有關?”
李軒聞言心中微沉,想起誠意伯府歷代都擔任大晉朝‘江水師提督’一職,負責荊州至鎮江一帶水師練與江防。而李軒原的父親,就是現任的江水師提督。
如果長江江面上真有什麼大案發生,那麼他們誠意伯府十有九會被牽扯其中。
他心中既覺不安又疑,卻都被李軒強行下。他知道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從這裡的案件。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魏詩已經在口供上簽字畫押。彭富來嘆了一聲,一副上刑場的表往司徒忠走了過去。
李軒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思,他開始將衆人的口供都彙總在了一起,一頁頁的仔細翻看起來。
“崔家的人不同意開膛。”就在李軒一邊翻閱,一邊凝思之際,江含韻眉心深鎖的帶著幾個捕快走回來:“攬月樓的管庫都是一問三不知,我與小雷雷也沒在庫房那邊找到什麼線索,我們得另尋線索。”
李軒一點都不覺意外,他剛纔其實看過那庫房一眼。位置就在左側院,那邊位置蔽,在深夜中被目擊的可能不大,然後攬月樓對庫房的管理也很混,很多人都有出的資格。
這種況下,江含韻即便有三尾靈狐在手,也未必就能夠找到有用的線索。
至於博陵崔氏的反應,就更不出李軒的意料。
“庫房那邊可以暫時封鎖,我這邊恰好有了些新的發現。”
李軒繼續翻閱,等到所有的口供都過了一遍,他才擡起頭掃視著周圍衆人。最後他的目,鎖定住了人羣中一位掛著圍,滿油腥味的男子:“你是這裡的大廚?”
那人神微凜:“小的是這裡的二廚,掌勺的昨夜亥時初(晚九點)就已經休息了。”
“那麼亥時之後,就是你在掌管後廚?”李軒臉沉冷:“給我解釋一下吧,今日攬月樓爲何絕大部分客人,都是在子時二刻(晚十一點半)之後昏睡不醒?”
這位二廚一陣懵懂,完全不明其意。旁邊的司徒忠則是眼神一凜,直接從李軒手中搶過了所有口供,一一翻看了起來。
江含韻的神也興起來,懶得去看口供,直接向李軒詢問答案:“是這傢伙在吃食裡面下藥了?”
“總數四十多位客人,總不可能都是來青樓睡大覺的?”
李軒面凝冷如冰:“可攬月樓所有姑娘與公,小廝都安然無恙。那麼這藥,就只能是下在專供給客人的吃食裡面。”
“是攬月樓的羊腰杞子湯!”已經錄完了口供的彭富來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會一覺睡到天亮,是被下了迷藥。他們攬月樓的羊腰杞子湯鼎鼎大名,補腎壯,益氣生。絕大多數客人都會喝上一碗,那些姑娘們可不會喝這個。”
他又眼神兇橫的瞪著老鴇:“你們得賠錢!”
老鴇的頭皮發麻:“李公子,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可能是誤會。”李軒搖著頭,眸冰冷的看著那位廚子:“攬月樓上下七層都有客人中招,這不可能是負責送湯的人出問題。說說吧,當時廚房有幾個人在?”
“當時在場的,就只有我與我的幾個徒弟,可我們怎麼會下藥?這沒道理,我們——”
那位二廚又是急,又是茫然,可他隨後卻神微:“除了我們之外,含煙也進過廚房,當時我就覺鬼鬼祟祟的,形跡非常可疑。”
李軒微一揚眉:“含煙是誰?”
“是夢星妍,夢小姐的丫鬟!”二廚的聲音變得高了起來:“說是爲小姐要一碗蓮子湯去火,在廚房裡呆了好一段時間,我有看到在煮羊腰杞子湯的鍋旁邊經過——”
而此時夢星妍旁邊的一位,當即臉煞白的喚:“你別口噴人!我是有進過廚房,可一直都呆在門口。”
李軒仔細看了這一眼,見眼底閃過一慌,可除此之外,似乎又含著幾分如釋重負。
旁邊的夢星妍的表現也很奇怪,這位微皺著眉頭,眼神含著幾分驚疑。
“幹得好!”江含韻沒等那位二廚說完,就重重的拍了拍李軒的肩膀,此時的神更顯振:“將所有廚子與這位含煙姑娘拿下,單獨看押。再來幾個人,與我一起去搜查這位夢星妍小姐的房間。李軒你——”
李軒當即抱拳:“我去找找案發現場,校尉大人可讓司徒大人,還有邊上這兩位捕頭大哥隨我一行。如果在案發現場找到什麼,我擔心這位總捕大人說我僞造證據。”
※※※※
李軒說是要找案發現場,卻是一路長驅直的來到了攬月樓第五層的雜房。
當他推開門之後,司徒忠就語聲怪氣的說著:“李公子這是輕車路啊。”
李軒則淡然迴應:“司徒總捕也看過了那些口供,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攬月樓所有臨河的房間都有人,唯獨這間雜房是空置。要說什麼地方最適合殺人,也就只有這裡了。”
他已經在掃視著這屋,隨後不出意料的揚起了眉梢:“還真是這裡。”
司徒忠的眸同樣有了些變化,可他隨後卻一言不發的抱而立,一副袖手旁觀的神。
李軒也沒理他,開始由外而,逐步勘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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