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哪裡逃》第十二章 都尉馬功
李軒抵達朱雀堂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江含韻的公房報到。
最早穿越過來的時候,他本有放棄六道司職司之意。作爲一個現代人,他有不賺錢的點子,完全可以當一個富甲天下的二代。
可攬月樓的經歷,還有李承基的奪職,卻讓他改了念頭。李軒已經意識到,這是個仙法顯世的世界,也是個本位的時代。
錢固然有用,可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不是錢就能夠換得到的。
不過當他打算推門而時,卻發現裡面正有一人,被江含韻訓得像孫子一樣。
“總之如果再被我知道你對李軒有包庇之舉,就等著被我發配南疆吧!馬功,你信不信我讓你在那邊呆到老,一輩子都回不來?”
李軒掃了這人一眼,發現那是一位材魁梧健壯,卻年紀輕輕就已謝了頂的男子。
值得驚奇的是此人的造型,除了外罩著一佈滿魔紋的甲冑,腰懸一把長刀,一副標準的六道司裝扮之外。他上還揹著十二把長矛,就如孔雀開屏一樣在後展開。
李軒一看到這位就覺愧疚,這人名馬功,是一位老資歷的‘伏魔都尉’,江含韻旗下最得力的助手,同時也是他的頂頭上司,秩六品。
李軒原在進六道司的兩年中之所以能把日子過得那麼悠哉,馬功可以說是居功至偉。這位不但負責著李軒平時的應名點卯,還讓李軒在他偵破的所有案件中掛名,可謂是一手包辦了李軒在六道司的所有首尾。
這位還給李軒打造了一副極其漂亮的履歷,如果不是他本修爲不夠,以李軒明面上的功勞,和他的家世,說不定都夠資格升爲七品的‘伏魔遊徼’了。
當然,李軒原也爲此付出了不菲的代價,他每個月的開支當中至有小半是用在這位馬都尉的上。
看這場面,這位馬都尉顯然是因前晚他擅離職守的事給他背鍋。
——李軒原從沒上過夜班,這次是第一次被江含韻抓住了現行。
李軒覺很對不住這位,可他現在也是自難保的狀態,對馬功的境莫能助。
“這話我也在對你說。”江含韻又把目瞄向了李軒,那宜喜宜嗔的臉上,此時只有肅穆與認真:“給我記住了,李軒!爾俸爾祿,民脂民膏,再敢曠班遲到,我一定要你好看!”
李軒只能回以一禮,他知道對這位上司絕不能頂。
等到從江含韻的公房裡退出來,李軒又很歉意的朝馬功一拜:“這次真對不住,馬都尉如果有空,今夜我就給您擺酒賠罪。”
馬功則很大度的揮了揮手:“賠什麼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拿你錢的時候,難道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遲早都會餡。”
可他隨後又疑的問道:“可接下來卻有些棘手,我聽說你昨天幫助辦案了?還出了大力?這是真的假的?”
“真的。”李軒實話實說:“昨日攬月樓一案牽涉到我,不得不勉力爲之,自證青白。僥倖得江校尉之助,將此案偵破。”
馬功眼神繼續狐疑的盯著李軒打量,他明顯在懷疑李軒的能力,可如今裡面關著的三位案犯不是假的。
他隨後就搖頭道:“棘手的地方就在這裡,本來像你這樣的混子,我們六道司裡面遠不止是一個兩個,校尉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只當沒看見。可如今江校尉不知怎的就認爲你是個可造之材,我輩中人,未來的六道司棟樑,所以盯上你了。這丫頭子特別較真,短時間,我只怕沒辦法再給你打掩護。”
這卻正中李軒下懷:“實在不行,那就算了,接下來我老老實實的上班。”
“這怎麼行?”馬功聲音拔高,不敢置信的看著李軒:“你這就低頭服了?謙之你好歹也是南京城裡有名的大紈絝,怎麼也得掙扎一下吧?別慫啊。”
李軒則嘆了口氣:“我家裡的況您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哪裡還得起腰板?就連馬都尉您這樣的人,在校尉大人面前都小心翼翼,俯首帖耳,我還能怎樣?何況我覺得江大人說的有道理的,爾俸爾祿,民脂民膏。我等食人俸祿,自當忠人之事,得洗心革面了。”
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瞳孔微收,開始死命的朝對方打著眼,可惜馬功沒注意,他非常不滿:“說清楚,我怎麼就小心翼翼,俯首帖耳了?我也就是給他們江氏一個面子,應付一下而已,你真當我怕了?就說剛纔,難道還真敢把我發配出去?到時候誰來給做事?我——”
可能是終於發現李軒的神有異,馬功的語聲一轉:“不過江大人的能力,我還是很佩服的。大人不但武藝高超,人也很好。明幹練,管理有方,任人唯賢,公而忘私,恤下屬,先士卒,有這樣的上司真是我等的福氣。”
“承蒙誇獎!雖然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我還是不高興。”後面傳來了江含韻惻惻的聲音:“這個月缺人手,後院的馬桶還沒安排人洗刷。馬都尉你既然喜歡給我們江氏面子,那不如再給一次,把這件事接手過去。”
馬功頓時脊背一垮,面上也變了苦瓜臉:“卑職,卑職領命!”
隨後江含韻又將一張明黃,折箭形的符書,丟到了他懷裡:“應天府向我們求援,說二頭橋那邊有一樁案子,他們無法理。”
“是有妖邪作?”李軒微一揚眉:“可我記得二頭橋,不是我們這一組的轄區吧?”
江含韻不由瞄了他一眼:“那的確不是我們管轄之地,可如今爲皇子失蹤一事,現在南直隸所有人手都快被空了,還管什麼轄區?據說那是一隻惡靈作祟,已經出了兩條人命,總之馬都尉你儘快過去走一趟。”
等到這位上司轉背離開,李軒就很同的看著馬功:“都尉你剛纔可以不必答應的,現在朱雀堂正缺人手,其實不敢拿你怎樣。”
“滾!”馬功氣壞了,然後又萎了下來,痛心疾首道:“以前你李軒李謙之是一個多厚道,多驕傲,多大氣的年輕人,怎麼就墮落現在這副德行了?可惜,可惜!”
李軒莞爾:“馬都尉如果是心疼以後了我這份零花錢,那還是很簡單的,只要馬大人能讓我這個月考評得一個優,卑職自然不了孝敬。”
“那還是算了。”
馬功搖著頭,隨後他的神一肅:“謙之你上的東西都帶齊了吧?既然你已經不打算再混日子,那我就得把你當牲口使了,稍後你得隨我一起去。如果真是惡靈,那這次可能會手。”
“帶齊了!”李軒心竟然生出了幾分興與期待,他很想瞻仰一下,這個世界的妖邪鬼怪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作爲一個從業兩年的法醫,他已經見了很多,可鬼魂之屬還真是一個都沒見著。所以非常好奇,非常期待。
馬功眼神怪異的看著他,良久之後又發出一聲悠悠長嘆。
兩人行利落,談話間就已來到了外面的馬廄,每人乘上一匹健壯的龍駒,奔騰如雷的出府而去。
這是真的‘龍駒’,而非是形容兩匹馬的神駿。它們不但腹下有著鱗片,頭上還有著獨角,肩高則至兩米!
然後不到半刻時間,兩人就已經趕至距離朱雀堂至十里地的二頭橋——這龍駒的速度竟然不比現代車輛慢。
“就是這裡了!”
馬功手利落的從馬鞍上躍下,然後大闊步的走到前方一座約有三進的四合院。李軒則四下看了一眼,發現這座小院就位於河邊上,旁邊就是行人如織的二頭橋。由於臨著街道,小院靠前面的一排都被改造了店面。
不過這時候,這臨街的八間店鋪的門窗都閉著,周圍還站著十幾個應天府衙役,阻止著所有行人靠近。
而再當李軒走院中的時候,就發現這裡擺放著兩滿了符籙的黑木棺材。
棺材前面則是一座臨時布就的法壇,一位披法袍,五俊的三旬道人端坐於那法壇中央。他眉心皺起,雙眼閉,雙手託著一把桃木劍,口中唸唸有詞。
旁邊則是一衆穿著孝服的男老,林林總總有二十多個,無不都是面哀慼,哀嚎悲泣。
李軒進來的時候,馬功正好在向一位應天府的黑捕頭詢問況:“這邊怎麼回事?”
“棺材裡的是林員外與他的次子林洋,一個死於昨夜子時,一個死於寅時七刻,都是被厲鬼所害。”
那捕頭雙手抱拳,神恭敬的答著:“爲防魂變,我們將兩人的都殮了,又請來玄都觀的道長爲他們鎮魂超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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