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鴿犯嘀咕的這幾分鐘，中心醫院的救護車拉著警笛趕到了，從駕駛室里面下來的卻不是穿制服的救護車駕駛員，而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中心醫院的醫生從人堆里了進來，匆匆忙忙來到額頭傷的中年婦跟前。

“趙大夫，怎麼回事兒？這麼慢？”孫德抱怨道。

“中心醫院也只剩下一輛車，司機年紀不小了，上了車車轱轆剛一轉，居然突發高，嚇得我趕讓他休息去了，向指揮中心重新申請重新派車才知道你們那里也沒人，要是從第四醫院申請還要半小時才能過來，哪還來得及？”

那名來自于中心醫院的趙大夫似乎是認識孫德，也知道這麼做屬于違規，但是他沒辦法，寧愿回去挨個通報批評，為了患者，只能自認倒霉。那名突發高的救護車司機，估計要被強制退休了。

“我這邊的基本穩定了，老孫，搭把手，送回醫院。”來自雅湘附二醫院的醫生一邊說著，一邊與孫德把稍微恢復意識的孩抬上了推車。“較輕的那個給你了。”

趙大夫點了點頭。“傷不嚴重，車讓警拖走吧，那救護車我來慢慢開應該沒問題。”

話音剛落，中年人便哎呦哎呦了兩聲，滿臉痛苦的捂著肚子蹲了下來，就連臉都變得毫無，也變了白。

“怎麼回事？沒好好檢查？”趙大夫趕上前扶助人，讓平躺在地上。

“你，快去把救護車里的推車取來。”他指了指王鴿。

王鴿不敢耽擱，馬上，從救護車里把推車去取了出來，趙大夫已經吩咐一旁的護士準備急救了。

“剛才只是額頭上有點傷，沒有別的異樣啊……”小護士慌了神，蹲在一邊幫忙。

趙大夫沒有理會的話，手按著中年人疼痛的部位。“腹腔，懷疑臟破裂出，這里做不了急救，必須馬上趕到醫院手止。”趙大夫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個位置，怕是脾臟。

但是趙大夫不能再充當司機了，作為醫生，他必須留在車廂里確保病人的生命安全。

“那……這個也很嚴重啊，老孫，誰先走？”年輕醫生看向了孫德。

“誰后走都不行啊！”老孫也慌了神，這樣的事雖然出現過很多次，但充斥著無奈。

“孫隊長……我來吧，我開中心醫院的救護車，就跟在你后面。”王鴿鼓起勇氣站了出來。

“就這樣吧！”孫德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多耽誤一分鐘，病人危險就多一分。他跟兩個警打了聲招呼，陪著醫生和護士們將兩個病人分別送上了車。

警報聲再次響起，聽得周圍人群一陣張。

王鴿雖然是第一次開救護車，但車的原理大多相同，他給自己綁上安全帶，放下手剎，踩離合掛擋，一腳油門下去，救護車竄了出去，發機的力很足，扎實的駕駛功底讓車子跟在孫德那輛救護車的后面。

“小伙子，能不能再快一點？”坐在車廂里的趙大夫似乎有些心急了，因為病人的況變得越來越壞，已經開始失去意識了。

“可是……我不能超車啊。孫隊長說跟在他后面。”王鴿心里還是有些僥幸的，如果車上的病人真的有生命危險，那麼死神應該已經悄然來到病人的邊，并且準備帶走的靈魂了。

但王鴿并沒有發現周圍有任何拿著雨傘或者打著雨傘舉止怪異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王鴿跟隨著孫德的救護車闖過了一個紅燈，突然看到馬路中間站著一個男人，剎車已經來不及了，人怎麼會站在那個地方？

絕對不能撞上他！就在王鴿想要采取措施躲避的時候，他突然發現，站在馬路中間的那個男人，撐開了一把長柄雨傘。

媽的！

死神！

蛋！

王鴿慌了神，死神居然會在路上等待著這個靈魂！車上的這個病人命要保不住了！

怎麼辦？

撞過去！只能撞過去！

自己雖然能夠看到死神，但是別人看不到，按照之前死神的種種跡象來看，車輛撞擊只會穿過死神的，不會對他們造任何傷害。他只能期待自己的速度夠快，讓死神沒時間進行回收靈魂的作。

“心跳停了！”剛剛做完氣管管的趙醫生盯著車廂中的監測。“接呼吸機，快！心肺復蘇！”趙醫生對著車廂里的護士說道，雙手按在了病人的口，開始了外按。

不好！

王鴿加大了油門，直接撞向死神。

果不其然，車直接穿過了死神的，死

神站在原地沒，他的腦袋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穿了過去，就這半秒鐘，死神還轉過腦袋，怪異的看了一眼王鴿。

王鴿并沒有理會他，只管加大油門，在市區車速已經達到了六十三公里每小時。

隨著車輛的移，死神來到了救護車的車廂后方。

短短的幾秒鐘轉瞬即逝，王鴿的心跳持續加速，跳到了嗓子眼上。

功了？還是失敗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腦袋上方的后視鏡。

趙大夫仍舊在進行著心臟外按，護士也繼續著呼吸的氣囊，病人沒有任何起，儀上的線條僅僅是跟隨著趙大夫按的頻率跳著。王鴿心里一陣不安，又看向了側面的反鏡。

車速很快，打著雨傘的死神離救護車越來越遠，但死神仍舊歪著腦袋，看向救護車的方向。

而死神的邊，站著這個中年人的靈魂，的神有些呆滯，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死神的了，就算是王鴿聽不到，也能夠努力看到他的型。

“你已經死了。”死神轉過頭對中年人說道。

“死了？”王鴿并沒有覺到前鎮神牌有任何異，車上中年人的靈魂已經被出來，他失敗了。

王鴿不信邪，加快了車速，這四五分鐘過的異常漫長且十分難熬，抵達了雅湘附二醫院醫院之后，他趕下車幫趙大夫將中年人推進了急診部，自己則靠在急診部的大門上蹲了下來，表呆滯。

“救不回來了。”王鴿喃喃的說道。

孫德從急診部出來，把王鴿拉了起來。

“孩沒事兒，但是可能保不住了，司機怕是不行了，已經急救了十分鐘，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孫德說道。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王鴿的心復雜異常，這句話梗在嚨里，張了張可就是說不出來。

能繞開的！

我明明能夠繞開的！

繞開了死神或許不會死！

王鴿陷了深深的自責。

“第一次出車，臨危命，你已經很不錯了。臟大出，剛開始的時候發現不了，只有疼痛的時候才能察覺，醫生們也沒辦法，生死有命，不是你的問題。”孫德摟著王鴿的肩膀晃了他幾下。

可是老孫越是安，王鴿便越覺得自己責任深重。別人或許可以用生死有命的理由開，可是他不行！

意外死亡是不被列生死簿里的，就算不是意外死亡，只要在死神到來之前病人能夠得到救治，阻止死神的下一步作，人就不會死！最起碼當時不會死！

而王鴿偏偏是能看到死神的，是能看到人的靈魂的，他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阻止死神接近瀕死之人的人。

生死有命？別人可以這麼說，但王鴿不能這麼說。他能夠跟命運對抗，最起碼，他能夠與死亡對抗。

這些人的命都掌握在王鴿的手里。只要稍微的一點點判斷錯誤，他們的靈魂便會被死神離并帶走。

這個賭約完全沒有王鴿想的那樣簡單，死神孩在進行與王鴿立這個賭約的時候，本沒有提到這些事。

“虛紫……你真是個惡毒而自私的死神啊。”王鴿對自己說道。

這三年，王鴿不知道要經歷多這樣的事，這會對一個人的心里造多大的負擔？

只要是王鴿在現場，沒有救過來的人，都可以說是王鴿的錯！

王鴿似乎有些后悔，但是這個游戲已經開始，如果不盡力去完，王鴿只能接最壞的結果。

“喝點熱水，坐一會兒吧。這張試卷看來你沒必要填寫了，剛才你的表現沒有任何過錯。”孫德將王鴿帶進了車隊辦公室，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明天來的時候記得帶個大杯子，你會很缺水的。”孫德很快恢復了平靜，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孫德見王鴿目呆滯，不回答他，安也沒什麼效果，只能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這孩子怕是經不起這種打擊，不知道能做多長時間。

“孫隊，你是怎麼做到的？”王鴿突然抬起頭問道。

“做到什麼？”孫德見王鴿突然說話，心里歡喜起來，王鴿的承能力比他想的要好一些。

“剛才死了人啊。那人就坐在我開的救護車上，如果我再快點……”王鴿說不下去了。

“時間長了，就想得開了。”孫德只能苦笑了一聲，算是給了王鴿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