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巷子變通往碼頭的必經之路，人流量一大，財源自會滾滾來，何必還收那仨核桃倆棗的過路費敗好？

拉客引流，刺激消費，積分兌換回饋老客戶拉好……這些超前的經營理念，若是要解釋清楚，且要說上一天。

辛晴一句話搪塞過去，兀自端起杯盞呷了口茶。

這清茶是沏的，未來，也將由推廣開來新興的沏茶喝法。

蘭姑坐在一旁，始終沒說話，同樣端起沏好的雨前龍井品了一口，“如此烹茶，味道實在是淡了些。不過，茶味回甘，余味悠悠，反而有種清香靜謐之。”

說完，放下杯盞，話鋒一轉，“不過，想必那些市井人，定然不會接這樣的茶樓。若將來客人寥寥，姑娘費這麼大力氣將二層打通，好一番布置所費的銀兩，豈不都打了水漂？”

辛晴抿，故作神的笑笑，“接不接，要看宣傳做的好不好了。陸羽的茶經，我已派人去印發了，將來每個屋里放上幾本，供客人們翻閱。至于旁的……”

“就算一時半會沒人接，但這鬧中取靜的地方，最適宜那些生意人和江湖人來來去去，會客見人，說些不宜旁人聽到的事。”

對此，很有信心。

將三十六樓的二層全都打通，樓與樓間都有小門連通，打開便自一，關上便又了獨立的院落。每個茶樓上，都至有三條出去的路，極適合那些見不得的生意和事，一旦有個什麼風吹草，客人即可來無影去無蹤的悄然消失。

這樣的地界兒，若是能到那些江湖人和黑道之人的青睞，自然對的食街是一種保護。

“茶樓的事先不說，便是你私自架起吊橋，供人穿行這事，可有報備府？”舒娘子在一旁不免擔心，“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拿著個做文章，恐怕……”

辛晴拉住舒娘子的手，笑著道，“姨母莫擔心，前幾日我已讓徐超大哥替我去了趟汴京府尹的府上，銀子他也收了，自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舒娘子略想了想，頓時點了點的額頭，抿笑道，“你個促狹鬼，這便是故意拉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

辛晴嘻嘻一笑，舉起手做投降狀，“我可沒有讓徐超告訴府尹說這是廖將軍開的。我只是讓他轉達，說這條街是自己人的生意。至于那府尹如何腦補，那就不管我的事啦！”

黑道白道，全都面面俱到地考慮到了。

做生意，便是要這般，各方面打點好了，才能和氣生財。

舒娘子又好氣又好笑的覷了一眼，看向的目既歡喜又欣賞。

“姨母，您就別為這些煩心事心了，您放心，有我盯著，絕不會出岔子的。您出來這一日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辛晴撒一般地搖了搖舒娘子的胳膊，目里卻著擔憂。

舒娘子知道這是為了自己的著想，今日出來這麼久，確實也有些乏了。

“我知道你心里是個有算的，我只是怕你將心思過多投在這生意上，須知銀子是賺不完的，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舒娘子拍拍的手背，溫言說道。

“更重要的事？”辛晴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什麼更重要的事呀？”

舒娘子笑笑，“傻丫頭，當然是繡嫁呀，等著璟兒回來，姨母就做主給你們倆完婚。”

辛晴臉上一紅，垂下眼睛道，“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走了這麼久，連個信兒也沒有。”

說起這個，就連舒娘子也嘆了口氣。

就連那個人，不也是一去月余，毫無音信麼？

一時間談及出征在外的男人，氣氛突然有些沉悶。

“娘子，我看天不早了，咱們這就回府吧。”蘭姑極有眼的轉移了話題。

“也好，咱們先回府，這里就給程管事看著。”辛晴也跟著起，朝外吩咐了句，“來人，去喊程管事來一趟。”

蘭姑扶著舒娘子從后門下了樓，徑直進了樓下院中停靠的馬車里，全程都十分安全。

辛晴則停留了片刻，等到程管事匆匆趕來，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程管事無不點頭應了，恭敬的恨不得拿紙筆記下來。

前些日子他還了賭債，已是無家可歸，且那些打手還揚言說要他活不過這個年末。

原本他真以為自己這輩子真就這麼到頭了，正想把私產散盡，遣散那些老伙計們，結果新東家開恩，不僅聘他回來當大管事，還讓那些老伙計們全都留下來當護院，給的月銀也厚，真是讓人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程家貨棧是他的祖產，若是可以，他當然愿意一直守在這里，看著這片宅子重回興旺鼎盛，片瓦無傷，總比看著宅子被人改得面目全非或是夷為平地的好。

貨棧雖然易了主，但宅子只要屹立不倒，他到了地下，也總算能跟列祖列宗代了。

“今日的帳，你將進項和支出都分開整理，回頭讓人拿給我。”辛晴邊想邊說道，“還有，注意閉店的時辰，要在暮鼓響起前至提前半個時辰勸客人離開，吊橋那里，更是要提前收起，莫要讓下值的街道司之人看到，借題發揮。”

程管家回過神，點頭應了，接著問，“東家，鋪子的生意都是咱們自己的，可那些小吃攤主，您只是，且這里面還有一部分是要上給服的稅銀。若他們賬面造假，瞞實際利潤，該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也早也想到了。

稅稅自古就有，這個世紀難題也沒辦法，總不能派個人時刻在旁邊盯著人家的生意，那樣也太耗人力了。

“無妨，我設下的有最低限額，若是營業額每月達不到一定數額，那這攤位就讓給別人做。”辛晴一臉嚴肅的道，“所以，他們就算瞞營業額，也相差不大。”

“再者，你手下那些護院，不是家中有眾多眷無事可做麼？放出話去，小吃攤子給外人來做，只是暫時的，若們能學手藝，那這攤子，最好還是由咱們自己人來干為好。”

旁人虎視眈眈隨時想取代，這樣一來，那些小吃攤主才有危機，才不敢輕易逃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