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本陸生，聞遠方有海，跋涉千里，冒死見之，后伴海棲，萬年之久，鯨喜海，而海不知，為表其心，靜沉于底，溺死其中，是為鯨落，予海最后的溫。

這就是鯨魚，海中最為巨大的生。

楚擎在東海混了這麼久，鯊魚見過不，一群海豚給鯊魚一頓干的，也見過，今天算是又開了眼界，大活人淹死鯊魚，見識了，但是鯨魚，他是頭一次見。

不止是楚擎，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魚”。

東海號所有人都麻爪了，除了賀季真外，還有一個家伙張牙舞爪呲牙咧的要去干鯨魚。

橘貍紗！

橘貍紗突然從陶若琳的懷里竄了出去，跳到船沿上就開始呲牙，出了并不犀利的前爪。

靈狼嚇壞了，高高跳起來，刁住橘貍紗的脖頸子后就往船艙里跑。

楚擎大喊大：“都別，誰也別，別招惹它，千萬別！”

不用楚擎說也沒人敢，連大氣都不敢。

就連曹琥和一群傻大膽的湖族人都心生了畏懼。

他們習慣與相伴。

雄鷹振翅膀，高高一躍，翱翔于九天。

虎豹展開軀，勇猛一跳，奔跑在林中。

但是鯨魚，隨意搖擺一下，戰船就會晃不止。

如同一座海中的巨山，白的斑點比一艘小舟還要大上幾分，潛海中，再高高躍起，掀起巨浪，噴出水柱，海水鋪天蓋地砸在了船上，砸在了每個人的腦袋上。

青吞咽了一口口水：“大…大…大大大大驢！”

是的，大魚，沒有人見過如此大的巨魚，潛海底，在躍出，噴出水柱，像一個調皮的頑，可它太大了，哪怕只是“調皮”，也容易給整艘船“調皮”一片片碎木。

所有人都看向楚擎，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驚恐過后，臉上就開始呈現出滾刀的神了。

都著楚擎，似乎是在詢問，干死它，還是干死它？

“都別鬧啊，千萬別彈，它一會就游走了！”

不管怎麼說也是見過世面的，楚擎知道，鯨魚不會主傷害人類，因為它有自己的食鏈，從魚蝦到海豹，都是鯨魚的食，對食鏈之外的生，鯨魚一般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也只有換氣的時候才會浮出水面。

但是，鯨魚不會主傷害人類，不代表它沒這個能力和沒這個可能。

戰船與鯨魚平行，這頭海中的龐然大似乎對戰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龐大的軀每一次扭，都會帶起了足以令船晃的波紋。

楚擎的判斷是對的，這只帶給所有人無比迫力的大魚，鉆水中后消失不見了，似是對東海號已經沒了興趣，出巨大的軀，打個招呼，觀察一下，噴出水柱，調皮一下，再離開。

都拿出了遠鏡或是千里目，確定了這個龐然大的確離開后，這才如釋重負。

楚擎靠在旗桿上，大口大口的著氣。

“以后見到這種魚，大魚，鯨魚，別彈，千萬別彈，別有任何過激的行為！”

眾人連連點頭，賀季真頗為不甘心：“生的這麼大，怎地如此溫順？”

楚擎無奈至極。

一鯨落，萬生，這才是鯨落真正的樣子，麗又殘忍，殘忍卻包容，生于天地，死于天地，最后贈與自然。

可惜，即便是如此龐大又善良的生，終究是逃不過人類的殘忍。

想到這，楚擎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頭鯨魚說不定是來答謝的，謝自己滅了瀛賊！

萬有靈，很多事，誰又能說的清呢。

瀛島上那群狗日的，在后世的時候不但排放廢水污染水源，還大量捕殺鯨魚，甚至還搞了很多節日和慶典慶祝捕殺鯨魚功，但凡和人沾邊的事，他們是從來不敢，別說人事，擬人的事都不干。

“滿帆，繼續航行！”

楚擎跳到旗桿上，大呼道：“鯨魚是來道謝的，以后見到了，大家算是哥們，打個招呼就好。”

船上再次恢復了平靜，人們張開手臂，形容著鯨魚有多大，有多嚇人，當時自己一副躍躍試的模樣，要不是大帥攔著，非要跳進海中與這條大魚戰個三百回合不可。

對于這種吹牛b選手，楚擎無力吐槽。

陳定瀾心有余悸：“如此大的巨魚，若是攻擊戰船，哪有一戰之力。”

楚擎聳了聳肩。

不是不能打，而是沒必要，閑著沒事招惹鯨魚，那完全是腦子有坑的行為。

戰船的速度很快，遠遠比墨家復仇號還要快，走著最近的航線，路過了一座又一座小島。

通過遠鏡可以看到，小島的沙灘上滿了十字樁，十字樁上則是一骸骨。

楚擎比較滿意，這個傳統必須傳承下去。

什麼私掠船、什麼海盜、什麼瀛狗，但凡不是昌船，見到直接擊沉，尸全沙灘上，東海海域，不臣服大昌，就是這個下場。

“朝廷已經定下來了，兵部、吏部，都沒異議，陛下回京后就會批，三道舟師，以后就仰仗陳大帥了。”

陳定瀾微微一笑：“有賴于大統領了。”

“和我沒關系，本來就是你應得的職位。”

“就是不知這統管三道政事的是何人？”

“這就不知道了。”楚擎將魚竿拋了出去：“誰負責三道民生政務，我決定不了，也不好手，不過想來朝廷不會派個酒囊飯袋。”

陳定瀾臉上帶著濃濃的擔憂之，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大昌朝是沒有刺史這樣的職的，州也不是“省”的意思，就是城，一城知州，名義上來看，每一道各個城池之間的行政架構都是獨立的，不過每一道肯定有一個“州”是說了算的。

就好比邊關的原城，也好比尚云道這邊的臺州城。

這也是陳定瀾擔憂之，東海三道，尤其是郭城，日新月異，朝廷如果派個“半部論語治天下”的文臣過來，后果可想而知，與很多員理念不合，更會與舟師產生矛盾。

注意到了陳定瀾臉上的憂，楚擎神一，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天天閑的蛋疼在衙署臺階門口盯著鳴冤鼓的胖子。

剛要開口，旗桿上的林骸大喊道：“爺，有戰船，新羅，八艘新羅戰船！”

賀季真振臂高呼：“干死他們！”

楚擎滿面詫異，賀季真吃槍藥了不，怎麼見到什麼都要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