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錢到手以后就直接去了趟紅香院，本來是想要去看看周強的進度如何了，但是轉而向答應了人家幫忙找媳婦，要是自己沒點線索帶過去也不合適，所以就先到了紅香院。

白日里的紅香院人并不多，但也有好幾桌坐得滿滿當當，墨瞳依舊選在二樓，喜歡從高往下俯瞰的覺。

墨瞳選在圍欄的空桌，有小廝來上茶時，特意問道，“你們紅香院的招牌是誰？”

小廝給斟茶時，哈腰笑道：“那必然是虞人啊！虞人不僅人長得好，戲還唱得好，這紅香院有時候座無虛席，那得有大半都是來看我們虞人的！”

墨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廝又試探地問了句，“怎麼？姑娘，您是要包虞人？”

墨瞳剛口的茶差些噴出來，怎麼現在的小廝說話這麼開放的嗎？直接就包了？

“我看上去不像正經人？”抬頭看著正站在桌旁的小廝。

“正經人誰來紅香院啊？”

小廝沒剎住，他自知說錯話了，抿著，臉一變，想要解釋，墨瞳瞥他一眼，哼笑一聲，“你說話還有意思！”

墨瞳將銀子往桌上輕輕一砸，“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包他似乎都說不過去，開個價……”

“虞人賣藝不賣的。”

墨瞳：“……”

“不要隨便猜別人的心思！”墨瞳看他一眼，“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讓你定個房間要他給我單獨唱出戲！”

“單獨？”

墨瞳門齒刮了下下，真想掰開這小廝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些什麼，他的意思是看上去很像那種不就要包養小白臉的猥/瑣富婆？

“朋友，請收一收你的聯想！”墨瞳說道：“單純看出戲而已，你戲怎麼那麼多？大白天的，我還能摁著吃了他？”

小廝這才順應墨瞳的話，“您稍等啊！我這就去問問虞人愿不愿意！”

待小廝離開后，墨瞳凝眉，看來這虞子羲在紅香院的地位不低啊！還可以有選擇！

半盞茶的功夫，小廝迎著笑臉過來，“姑娘，房間都給您準備好了！要不我現在領您過去？”

墨瞳領會到小廝的笑，無奈搖頭，拿起銀子跟著上樓了，最后在一間掛牌上寫著“落梅”的房間停下，小廝將門推開，屋的暗香撲面而來，裹了滿，令人心曠神怡。

講究！

小廝領著墨瞳到紗簾后的案前坐下，哈腰道：“虞人去準備了，稍后就過來，還請姑娘先等會兒，我這就去給您準備些上等的酒菜，給您助助興！”

墨瞳側目，看來這小廝是鐵定了是來睡虞子羲的。

“隨便你！”墨瞳招手示意他近些，故意說道：“這虞人的子烈嗎？”

“老烈了！”小廝張口就是一口東北大碴子味，“您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位貴氣的中年婦人想要包養我們虞人，這不把人急了，還差點跳樓了呢！”

墨瞳“嗯”了一聲，“那確實烈！”

末了，想起小廝先前的話，又補充一句，“既然這麼烈還來紅香院做什麼？”

小廝：“……”

“但是我覺著如果是姑娘這般模樣氣派的，可能就又不同了！”小廝甜道。

墨瞳挑眉，嚯喲，看來這位虞人是個控啊？

“那你先去準備吧！我在這兒等著！”

“好嘞！”

小廝離開房間后，墨瞳五指在案桌上來回反復叩著，敲擊的聲音輕而緩卻毫無規律可言。

不多時，小廝便將酒菜端上來了，等他離開后不久，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便是位男子半遮面紗走了進來，這打扮與那日在大街上與周強發生爭執時無異，過紗簾看他，雖說面容看不太真切，但是那日在街上就已經見過了。

“姑娘想聽什麼戲？”虞子羲開口，清晰亮堂卻又似是故意低。

墨瞳道：“隨你，你會唱什麼便唱什麼，我不挑。”

本來聽戲也不是的主要目的。

“好。”虞子羲道：“那我便獻丑唱一出《趙貞》。”

虞子羲說罷，便拂袖婉轉唱了起來，聲聲繞梁，悲慟愴然，染得墨瞳差點以為他就是趙五娘了！要麼就是他真被人負過！

墨瞳聽完整出戲，虞子羲在紗簾后頭垂首面向著，嘆氣道：“讓你選唱，就非得唱這麼凄慘的戲嗎？《天仙配》它不香嗎？”

虞子羲：“……”

當即，虞子羲就跪下了，“姑娘可是氣惱了？”

“我要是氣惱早就掀桌走人了，還用得著等你唱完整出？”墨瞳沖他招招手，“過來坐吧！”

虞子羲無于衷，墨瞳最討厭扭扭的男人了，“你是怕我對你霸王上弓還是怕我在飯菜里下藥？”

“不是，是……是我的臉暫時不方便見人。”虞子羲支支吾吾。

墨瞳凝眉，這才明白過來他戴面紗原來不是為了裝而是為了遮丑。

墨瞳起離開案桌，開紗簾走到虞子羲面前，“抬頭我看看！”

虞子羲不為所，墨瞳不耐地嘖了一聲，俯扣著他的下讓他抬頭，另一只手扯掉面紗，看到他白皙的雙頰上長出的紅斑，愣了下，虞子羲見表變化，慌忙低下頭，“嚇著姑娘了吧？”

墨瞳沒有理會他的問題，直接問：“你這臉上紅斑是怎麼回事？”

這讓聯想到了周強說起媳婦上的紅斑了。

“我也不知，許是過敏了吧？”虞子羲低聲道。

墨瞳凝眉想了片刻，退開一步，抱嗤笑：“虞人，我真不知是該夸你演技好還是化妝技好，你就算不愿服侍我，直接拒絕就好了，何必要把自己化這副模樣？”

虞子羲一怔，墨瞳捕捉到他的神變化，笑道：“我看上去像是會強人鎖男的人嗎？”

“罷了，今天就到這吧！你也別跪著了，待會兒要是膝蓋再磕青了，出去后別人還真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我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正經人！”墨瞳說罷，將銀子放在桌上，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虞子期緩緩起，他轉看著門窗外的那抹影，仍有些沒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