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墨瞳話音落下，院靜得嚇人。

姜韶和錯愕，竟然主求休書？

慕懷祺微怔，他瞇起眼凝著面無表的墨瞳，心緒復雜，只聽說道：“什麼嫁給你最劃算都是屁話！”

“與其在這里跟這些人斗來斗去，我寧愿——”去跟東方佑同歸于盡！跟這樣的人同一個屋檐下，怕哪天收不住刀，就把人給殺了！

趙蕈還在慕懷祺前，泣也止住了，若是能因此將東方未晞趕出王府，那便是最好的！

墨瞳復而又道：“放心，我凈出戶，不會要你半點財產。”

慕懷祺眉眼單薄，不笑時莫名顯出一迫，但他仍瞇眼勾道：“休書？你真想要？”

“當然！”墨瞳答得干脆。

慕懷祺了下角，他推開趙蕈，凝著半分不讓的墨瞳，倏而輕笑，“好，那你隨我來書房，我寫給你就是。”

白風聞言看了慕懷祺一眼，當真寫？

趙蕈面上閃過一抹得意，在慕懷祺心中，東方未晞到底也還沒有多重要！

墨瞳抬腳隨他出了碧云閣，姜韶和瞧著墨瞳的背影，心中生出些許別樣的滋味來，對東方未晞的看法倒是有所改觀了。

而后家仆將大夫請了來，趙蕈趕讓人先給趙松接骨。

墨瞳隨著慕懷祺到他的書房，跟進去后，慕懷祺讓白風在外候著，關上門，墨瞳轉之際，就被勾住腰往里帶，待反應過來已被推到紅木架旁，慕懷祺將圈在懷里。

墨瞳皺眉瞪他，“你耍我？”

“我可不敢。”慕懷祺見生氣，卻是笑了，隨即斂了笑，低垂眉眼，“只是晞晞要休書著實傷了我的心。”

墨瞳嗤了一聲，“跟我在這裝深義重！你什麼人我清楚！”

“不寫休書好不好？”慕懷祺自覺忽略的話，低聲蠱，“若是晞晞今日休夫，我就到外頭去大肆宣揚你始終棄，了我的心卻又棄掉！”

墨瞳：“……”

靠？怎麼能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隨便你！”墨瞳使勁推他，見他不為所，冷眼瞪著他，“聽過好聚好散沒有？死纏爛有什麼意義？”

“我不要好聚好散，我就要你。”

兩人這番在書房糾纏著，外頭白風忽而輕叩門，低聲道：“殿下。”

“怎麼？”

白風沉默，墨瞳自知是聽不得的東西，想要離開，慕懷祺仍圈著，道：“說。”

“冷凝遇到了毒人。”

“在哪兒？”

“城北南溪村。”

墨瞳震驚地皺起眉，毒人？

慕懷祺這才松手，沉思時，正準備往外走，墨瞳反手拽住他，“我也去！”

“你去？”慕懷祺挑眉，他知道自己就算勸也無用，倒不如帶上，也免得鬧著要休書，“好。”

白風已經備好馬車，墨瞳隨慕懷祺一起上了馬車，自從聽了出現毒人的消息后，墨瞳的全部心思就從休書轉移到毒人上了。

墨瞳問：“毒人是什麼樣的？”

“不好說，毒人分兩種，有會傷人的，也有半死不活的。”慕懷祺解釋，“會傷人的大抵都是在煉的毒藥罐子里泡久了，不但不死，反而變異了，半死不活的基本都是拿來試毒后又服用解藥，然后如此反復，最終承不住了活死人。”

墨瞳皺眉，想了想，又問，“那我算哪種？”

這副的原主也是常被拿來煉藥，最后倒是真的死了，但最疑的就是原主都死了，只是魂穿，怎麼噬心蠱還能對起作用？

慕懷祺看一眼，“你屬于第三種。”

一切皆在可控之外。

“到了南溪村，若是遇到危險，我會護著你的。”這話語倒沒了平日里的不正經。

墨瞳看他一眼，“用不著。”

慕懷祺挑起眼尾，順著往下說道：“那你保護我？”

墨瞳嫌棄地白他一眼，沒搭茬，慕懷祺自顧往下接話，“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晞晞，到時你可得保護好我啊！”

慕懷祺摟著墨瞳一條胳膊使勁地蹭，墨瞳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警告道，“再蹭頭給你擰下來。”

“……”

慕懷祺倍無奈，怎麼這姑娘就是不呢？

大概花了半天的行程，趕到南溪村的時候，太已經落山了。

三人先找了個落腳點，南溪村雖是村，但到底也算是城郊的村子，其設施也都還算完善，村口十里便有家福來客棧。

三人往客棧里走，大堂全是空座，連蒼蠅都沒有，店小二見有客來，屁顛屁顛地喜迎過來，“三位客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

“好嘞！”店小二佝著腰擺出請的姿勢，“三位客樓上請！”

跟著店小二上樓，墨瞳掃了客棧部一圈，說道：“你這該不會是家黑店吧？怎麼連個來吃飯的客人都沒有？”

店小二慌忙解釋，“哎喲！姑娘，這種玩笑話可開不得唷！整個南溪村都知道我們這家客棧是最劃算親民的！”說罷，他又著嗓子，面沉重地說了句，“您三位不是本村人吧？所以你們不知道！近來村子里鬧出了些怪事，這個點往后，基本沒人敢出門了！”

這話倒是勾起了墨瞳的興致，本還想再問幾句，慕懷祺便先一步說道：“開兩間房。”

店小二哈腰應聲，給三人開了兩間挨著的房，隨即又說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跟他說，待會兒要是了就下去用膳，說完就下樓去了。

慕懷祺代白風幾句話，就跟著墨瞳進了門，他倚在門邊，中指指腹輕柜面，一層的灰，他嘖嘆兩聲，真是不講衛生！

墨瞳見他跟進來又把門關山，問道：“剛才你為什麼要打斷我問話？”

慕懷祺抹去指腹的灰，食指抵在間，走到邊自然地摟上的肩，到桌旁坐下，慢悠悠替斟茶，墨瞳知他故意在賣關子，也耐心等著，畢竟對于毒人一無所知，還需要依靠他。

慕懷祺抿了口茶，不滿地蹙眉，啐了口，“真難喝！”

“……”

慕懷祺將杯中茶又倒回茶壺中，墨瞳看著他這種傻行為，耐心告罄，而后聽到他幽幽說道，“晞晞，上樓時你不是都說出來了嗎？”

“什麼？”墨瞳凝眉細想，抬眼看著慕懷祺，似疑似肯定，“這是家黑店？”

慕懷祺輕挑下眉，墨瞳蹙眉，“可是……”

“可是那店小二確實說得沒錯，近來村子里發生了怪事。”慕懷祺說，“但既然他說了近來發生怪事，這個點以后都無人敢出門，那他還開著店門做什麼？就不怕怪事發生到自己頭上來？”

聽慕懷祺這麼一說，墨瞳覺得在理，接著看他起，走到床沿坐下，輕輕往下，隨即換個姿勢平躺在床外側，說道，“這房間看起來就有段時間沒住過人了，柜子上積了一層灰，這就說明有一段時間都沒有村外的人途經此來住店了，樓下干凈得連只蒼蠅都沒有，然而樓上的房間卻不清掃。”

要麼說明住店的人，要麼就是本沒有機會住店。

墨瞳覺出奇怪來了，突然產生聯想，“那你說這家客棧跟毒人會不會有關系？”

慕懷祺側首覷著，角一勾，“萬一呢？”

墨瞳凝眉沉思，慕懷祺像是猜出了的心思，雙臂枕著頭，闔眼閑散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白風去跟冷凝會合調查這個村子了。”

事關毒人，非同小可，他不可能貿然行事的。

墨瞳抬眼看著躺在床上一副悠閑的人，忽而有個想法冒了出來，問出口，“你一直在研究毒人？”

“研究？”慕懷祺眼睛睜開一條，“我研究那個做什麼？”

“那我怎麼知道？”墨瞳說，“我有位朋友跟我說過毒人也是有很多用的，殺人，試煉，研制……毒人被利用來殺人是最多的，因為他們忠誠且失手率低，所以一直搶手的！”

慕懷祺聞言，翻坐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墨瞳，“晞晞，你哪個朋友知道這些？”

“說了你也不認識。”墨瞳轉移話題，“那我們現在要下樓去試探一下嗎？我們……”

慕懷祺著墨瞳后那扇門外的黑影，微一瞇眸，在說完話以前，看著微張的櫻，撲過去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