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富江往之后》第83章 番外2

在眾人狂熱的氛圍下我忍住了發脾氣。

轎上的青木見我沒搭話, 兀自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不和我說話?你為什麼瞪我?我這麼好看………你是不是不滿意那群傻子?我也不滿意。”

我完全不知道他怎麼能這麼厚臉皮的。

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也就算了,還能將我的瞪視的原因充滿自信地轉移到其他人上。

我扭頭就走,打算過段時間就過來要錢。

卻聽見后那人拖長了音調我:“欸——你走什麼啊——怎麼不看我了?來到這里的人都是來看我的, 你回來啊——”

我充耳不聞, 逆流而行,從擁的人群里力往外走, 每張臉上都沾染著癡與驚艷,無數雙手向上去、向花魁去, 如同海浪一般席卷著, 海藻一樣生長著,妄圖吞噬掉上方的年。

視無睹,睥睨人群時眼里有對別人追捧的高高在上的愉悅和不屑的傲氣,在某些時候又會變得極其的冷淡,仿佛那些人僅是腳邊路過的泥點。

撐著下, 青木遙遙著人群里逆流離開的背影,對方紅的簡陋發帶在栗發中墜著搖晃,如同魚的尾,一搖一晃, 便靈活地消失在海洋深

他還在盯視消失的路口。

心臟確確實實震了碎片,怪擁有無與倫比的治愈能力, 卻依舊被震碎,就像是治愈速度跟不上心跳震的頻率。

一團,跳著的無數塊心臟, 在肋骨,于是骨迅速傳遞著振, 一瞬間遍布全, 渾跟著沸騰, 讓他想要做些什麼——嗯,不知道該做什麼。不過那小姐是不是認識他?

青木富江一般不會去撿拾贗品的記憶,他懶惰又自認聰明地想:看起來有什麼過節。但贗品和我長相一模一樣,隨隨便便就能頂替清。

就如同他前幾個月,還遇見過一個膽大包天的贗品,他還以為對方能力多麼強呢,也就一個廢。那蠢貨收復的府邸里的人類,在他挑著贗品不在的日子進去,他們全部都毫不猶豫地將他當原來的主人熱的侍奉。

青木只需要抬手,說出要求,就算沒有記憶,那群蠢蛋也忙不迭掏出心臟給他。

——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這件事讓習慣于懶討巧的年明白不需要費力找記憶,反正別人都自發地將他頂替掉記憶的人。

不知道別人的名字,就直接取外號,說丑八怪。

不知道他們說的事,別人一問,就大發脾氣“肯定是你們沒有做好啊!”,他們就會一瞬間順服。

畢竟[青木富江]邊的人,都習慣于這種相模式。

上位者和下位者。

指揮者和服從者。

更嚴重的,則是主人和畜生。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是什麼?居然在正正經經的生氣……怎麼會有人生他的氣呢?

青木不懂。

但是他決定順從心意去看看。

即便對方看起來并非什麼大富大貴之人。

***

初夏的夜晚異常涼爽,被人一遍遍踏平的土壤地旁有冒頭的雜草,我一陣疾走,它們便被邊微風帶著搖曳片刻。

我火冒三丈地回到家,一屁坐在榻邊就開始兀自生氣。

一個人在家里無人注視,緒很容易宣泄出來,剛剛又沒有把他罵得狗淋頭,屬于是憋著氣回來的,于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我又不會罵人,生生把自己氣哭了,臉憋得通紅發熱,眼眶在發熱。

我不由得開始打腹稿,等下次找他一定要暢快淋漓的罵一頓,而不是事后越想越后悔扼腕,不爽當時怎麼不那樣罵。

還未等我用盡畢生所學的罵人話打完草稿,木門就被輕輕敲響。

叩叩——

叩叩叩——

木門沒有能查看外人的孔,我是在旁邊窗戶上探頭往外的。

年不會打理這些繁雜服飾,剛剛花魁穿上的華麗的和服散開,前的腰帶結堪堪將束縛住,松垮下的外便在致的腰帶層層疊疊地堆積。

長發上的昂貴發釵早就被丟棄,瀑布一樣的黑發披散在后,綢一般亮麗。

角含笑,儼然是一派不知錯的負心漢模樣。

幸好……幸好找的是青木……

我不由得從另一種方面慶幸。

如果是其他男子,找來時我肯定會害怕,但這是完全不會打架、就算有力氣也會原地挨打懶得還手的混蛋青木。

吱呀——

我打開了門,冷著臉:“你還有臉回來?”

青木笑容一僵,歪了歪頭,收斂了笑意,跟一只好奇的貓似的新奇地看著我。

我忍著氣,拽住他的領:“還我錢!你找我借的錢全部要還來!”

青木被我猛烈搖晃著,他奇異的沒有半分氣憤,反而緒很是正面,等我停手了,他暈乎乎的半晌才緩過來,慢吞吞說一句:“哎……什麼錢啊?”

他一雙眼睛直直注視,瞳孔里面那些怪刻進本能的時常顯的輕蔑、傲然、恨意一掃而空,竟顯得有幾分純潔如稚子。

我:“你…你前幾天借了我的錢啊!”

“唔……”青木移開目片刻,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該盯那里,在虛空看了幾秒又忍不住似的轉回來與我對視,“不就是錢嗎?”

他將手腕上的裝飾取下,遞給我。

“喏。”

我再不識貨也知道這鑲嵌著寶石碎鉆的東西價值不菲。

遲疑地收下,“這是你的東西吧……?”

不是說花魁什麼的,都是借用的水茶屋的首飾服飾嗎?

“當然了,我買的。”青木畔勾起得意的笑,故意輕描淡寫道,“很便宜,只是因為我戴著才升值而已。”

“…………要不要臉。”

我慎重地收好手鐲,“我去典當之后,會將多出的錢還你。”

“不用……”

青木還未說完,我就幽幽道:“哦對了,你還欺騙了我的,你這個混蛋!”

“——!?”青木一時不察,被我狠狠一拳打中鼻梁,他脆弱得很,一瞬間被打得后仰,好不容易才穩住形。

我關上了門,任由門外的年喊哭痛。

靠在門上,我長吁一口氣 。

雖然腹稿沒有念出來,但是打一拳覺也不錯。

在我第二天將手鐲典當之后,將多余的錢送到花魁樓里,誰知被攔住了。

一個守門的男人道:“見花魁需要花魁的同意。”

我:“?”

須臾,樓上的紅木雕刻的鏤空窗扇被猛然打開,木窗還在墻壁上撞擊了一下。

我和守門的大哥一齊抬頭。

那家伙十分縱任,我以為被打以后會對我無比嫌惡,避之不及。

他朝底下看了眼,似乎在我的臉上停頓幾秒。

……不會是要罵我吧?

我提前出兇狠的表,不過效果不太好,他表更怪了,短促說了句:“讓進來吧,還有,你這五大三的傻子別干涉我的決定,小心我把你趕出去當流民。”

窗扇又關閉。

我:“………”

看他表好像也不是讓我上去被他罵的樣子。

水茶屋,在一些人的疑注視下我謹慎地走上樓梯,在狹窄的樓梯間忽然有人提著寬大的擺急匆匆往下走,剛好與我對上。

我驚訝地看著一臉著急的青木,還沒說什麼就被他抱過來。

花魁服專有的馨香味撲面而來,隨之是他更加濃郁的糜爛香氣。

他一瞬間纏繞著,僅僅是擁抱卻讓我產生被糾纏的錯覺。

隨即,青木的在我的側頸蹭蹭,我才反應過來,使勁把他扯開。

青木死不松手,他急促說道:“詩緒里詩緒里詩緒里!我是因為失憶了嘛!才不是騙了你!”

“?”我,“失憶?”

“對啊,要不然肯定早來見你了……”

“呵呵。”你看我信嗎。

不過他好像完全忘了我打過他一拳的事實。

青木流下眼淚,無比的,他說道:“詩緒里打的時候疼不疼?好心善……竟然只是打我,我那麼過分……詩緒里都只是打我一拳……”

我:“……沒必要,真的。”

總之那一天我把錢還給他就不顧他的挽留離開。

隨后的事就不必提了……這家伙,不僅能死而復生,還能分裂……救命……

他非要黏我,眼底的已經是人類無法到達的黏稠地步,我莫名知曉這人在這個混世道里,可能是唯一一個能為我付出所有的人。

而且總覺得這家伙是完全擺不掉的黑泥沼澤。

于是我左思右想,以自己的利益出發,哆哆嗦嗦地接了“一個”,目前為止,花魁是最長命的青木。

我找到工作以后,也不會再去花街,那家伙什麼工作都不能做,還不如待在那里,整天無所事事。

除了偶爾被老板娘遣去送壽司,別的沒什麼見面機會——就連送壽司都是我嚴令止他不要每天點,最多七天一次的結果。

又一次去送完壽司,我走出水茶屋,上都是他舐的,被風一吹便到冰涼涼的。

回到店里,老板娘還坐在門口嘆:“馬上就要到花魁日了啊。”

“什麼是花魁日?”

“花魁總不可能不破的啊?”老板娘毫不遮掩,“哎……不過如果是富江那就另當別論,是神的存在,自己不想自然不可能有人強迫……可是花魁日一般是花魁選擇第一個客人的時候,也不知道那天怎麼理。”

我:“…………”就他那副嫌棄別人的樣子,他肯定不會接客的。

更別說我們還是關系,要不是我看他在花街的確無人敢,他又不近任何人的,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于是花魁日那天,我好奇地過去湊熱鬧。

“花魁就在樓上!誰想要獲得的青睞就在樓下等著!”一人吆喝著,跑遍花街。

我跟著走過去,在水茶屋那棟最為華麗的房屋下方,人頭攢,人聲嘈雜,腳步聲挨聲混作一片,我刻意站在外圍,不知為何總覺得是青木在玩什麼惡作劇,打算靜觀其變。

木懸掛紅燈,融黃從窗扇紙中出,忽然,窗扇被打開,絕的容貌瞬間讓繁華燈火淪為陪襯,他今日特意在眉間點了一顆朱砂痣,并不顯得神,反而更像是怪,一顰一笑間蠱氣橫生,暗沉的黑眸流轉著引人著魔的詭異的笑意。

這人,穿裝男裝都毫無違和,兩者皆是,甚至連的狀態都相同,卻無論如何不會讓人混淆顯出的別。

穿裝便是最子,穿男裝便是最年,人類的容貌極限在他上不復存在,自然不會任何世俗的枷鎖束縛。

他的一截白皙手臂垂下,一支發釵便被扔出。

……欸?

我一臉懵地看著所有人涌向發釵掉落的位置,幾息之后還傳出拳拳到的悶響,打罵聲,一時之間我周圍的地方都空了出來。

我還在疑他到底想干什麼,那青木就含著笑,懶洋洋地朝我招了招手:“就了——一個人站在那里,太可憐了。”

我:“???”

“什麼!富江,不是應該誰搶到發釵誰就是幕之賓嗎!”

“對啊!富江這沒有道理!”

青木冷下臉,很快便有人反駁。

“富江小姐想要做什麼還需要你們這群人置喙?!”

“就是選擇了那個小姐,富江是心善……”

“對啊……”

青木斂下眼瞼,說了句:“一群蠢豬。以后誰敢反駁我,誰就會被我的狗們打死。”

眾人噤聲,卻沒有害怕,反而是極致的贊同。

我好像因為是,被他們自發削減了威脅,畢竟花魁也是子,我被屋里出來的人們笑著推進去時,還聽見幾人輕松道:“哎,富江不想做那種事,就選了個小姐敷衍一下吧。也是,誰配得上富江呢。”

敷衍……不是敷衍啊!!

我頓時冒出冷汗,所有人都以為我只是青木躲避花魁日的借口,僅有我知曉恐怕他是來真的。

果不其然,我一進到屋子,門被侍們關閉,青木就拖著我跌塌,雙眸盯視著我,花魁服飾的腰帶被他緩慢一,海浪一般流著落下。

“詩緒里詩緒里,”他黏膩地喊到,猶如莬花,極其依賴地擁抱住我,下抵在我的額頭,“讓我來服侍你吧。”

……

***

定月是水茶屋的一名打掃的仆人,木訥呆板,混在花街也從未做過混之事,整日只知道低頭掃地,做飯,雙耳不聞窗外事。

他算是從青木富江到來開始就眼睜睜見證花街巨變的人。

自從青木富江來到花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一個地方,他的上似乎有不屬于人類的魔力,人進地獄,墜落深淵。

花魁日那天,上上下下的人都松了口氣,笑著說:“我就說富江那麼嫌棄人的靠近,怎麼可能安安分分度過花魁日呢?”

“對啊,聽說進去的是一個小姑娘,只希不要被富江罵哭了好。”

“哈哈哈哈哈。”

青木富江一般不喜歡人在他所在的樓層行走,他一個人就霸占了一層。

但定月想了想,現在是青木富江吃飯的時間,他就打算至去問問。

定月走上樓,到富江的門前,剛要敲門,卻忽然聽見一道忍不住才泄出的的泣音,哀哀細小,如同一樣嗚嗚哭泣,似乎在抑著,卻承不住。

……難道富江在打人嗎?木訥的定月心想。

他靜立片刻。

的哭聲便斷斷續續地傳出。

定月雖然呆板,但總歸是混跡過花街的,他恍惚覺得這似乎是/之時的呢喃語。

“……詩緒里……好可……”半晌,只有富江的聲音約傳出。

含著扭曲的深沉意,連聲線都抖著,病態的氤氳,鉆進耳朵幾乎要冒出騰騰的熱氣。

……似乎是忌。

定月沉默片刻,悄無聲息地離開。

然后在第二天,樓上似乎睡了一整個白天,房間里本就備有吃食,只是富江一般喜新厭舊的厲害,所以眾人只當那是擺設,誰曾想現在派上了用場。

再過了幾日,富江失蹤了,聽說是被人殺了。

定月不知為何,專門去打探了那個間織的消息。

也走了,老板娘說太上進,居然去往一個收子的私塾上學去了,也不知道的錢從哪里來呢,要知道這里的人一輩子都賺不到什麼大錢,更別說走出小鎮了。

……也許是富江給的呢?定月想到。一定是富江的產全部給了吧。

直到他垂垂老矣,小鎮變化萬千,安上了路燈,通了電,自行車的蹤跡也多了起來。

他在散步,河邊流水在夜下呈現黑沉的涌

最近,因為科技的進步,大城市的傳聞也能傳到偏僻小鎮,比如鬼怪故事,比如轟一時的連環殺人案,比如傳聞有一個雌雄莫辨,得驚人的怪會蠱人心,引人進地獄,但它的脖子上有一條鎖鏈,很長很長,會叮鈴鈴作響,聽說那是抑制怪行為之,鎖鏈盡頭就在它的人——也就是一個手里。

而它脖頸的那條、鎖住管搏的圈圈纏繞的特質鐵鏈,其上有一塊小小的銀牌,上面就有它人的名字,如果你遇見了怪就請出雕刻在其上的姓名,它就會立刻轉,拋下一切去尋找迷人,無力抵抗的你就可以獲得一線生機。

也不知道這些傳聞在人的口中傳來傳去時,被模糊改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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