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仰頭著灰濛濛的天空，忙碌過後來之不易的歇息。

與另一個次元的多智近乎妖的那位不同，他不會草船借箭、不會神壇作法借東風、不會擺八陣圖、不會點七星續命燈、他不太擅長臨場指揮打仗，他擅長的是大局觀和後勤政。

千萬不要就此覺得他是個庸才，橫向對比孫策託孤、輔助孫權穩定局勢、在江東名蓋主的張昭，‘格剛直’和‘敢於直諫’不意味著總是對的，在諸葛亮一家攜帶黑火藥配方投奔江東之前，張昭就是主張向曹魏投降的領頭人，若不是周瑜和魯肅幫忙撐著孫權，江東已經拱手相送。

隨著周瑜、魯肅駐紮在前線與曹魏大軍對峙，留守在吳郡的謀士數量大減，落在諸葛亮肩膀上的權力大增，而他也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越來越孫權的信賴。

或許在某位上級領導英年早逝後，孫權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打投降派臣子，扶持主戰派臣子上位，他會一舉躍上手握大權的要職，得以實現昔日的志向。

但此時此刻，諸葛亮本沒有想那麼久遠的事，他只是如同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擔心著那個擅自離家、登上戰船的兒子。

太早了。

即便是一條蛟龍，也不該在這種年紀遊進江河中。

如若死在戰中，年的蛟龍也跟蟲子沒什麼區別……不，應該是一條小蛇，與甘羅相似，好歹輝煌過一瞬間，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

“吾兒，你的志向超出爲父百倍，可別輕易地折在戰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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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眺著如同堡壘般連綿一片過來的曹軍船隊，冷靜地發號司令。

老實說，將戰船首尾相連本非壞事，可以減輕風浪顛簸，提高北方士兵渡江時的作戰能力，只是有若干破綻。但這些破綻到底是否存在，實際上東吳陣營沒有人知道，哪有這麼多萬能的細作及時將曹營的細節也彙報回來。

或是提前做好防火措施，或是接收降將時很小心，或是能夠快速解開船與船之間的鏈結關係，一旦曹收起自己因統一北方而驕縱的心態，提前填上這些破綻，周瑜一度想施展的詐降+火攻功機率微乎其微。

……只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再抱有任何對敵人的‘期’了，也不需要任何取巧的謀略了。

“此等天縱奇才的父子，既然棄荊州劉景升而投我江東，乃上天將勝利賜予我們江東！”與另一個次元的心狹窄、被人氣幾下就被氣死的那位不同，他量廣大得很，對諸葛亮和萊爾均持極高的評價，甚至多番向孫權舉薦。

當然，也別將他視作完的存在，從他和孫策攻破皖城後聽聞大喬小喬若天仙、就直接一人一個強納爲小妾可知，人類（尤其是男人）的劣他也有，只是他的缺點在軍國大事上無礙。

“全軍轉向！”確認好與曹軍船隊的距離，周瑜一聲令下。

經由旗手將其命令傳達至各戰船，東吳戰船按照演練過的那樣，改前進爲左轉，一排橫在江上。

各艘戰船上安裝在右側的大炮已提前裝好火藥和石彈，一個個口朝著緩慢而沉穩地過來的曹軍連環船隊。

“全軍，開炮！”

大炮轟鳴。

在弓箭不能及的距離下，一枚枚石彈劃著弧線落曹軍船隊中。有的石彈因塞的火藥分量不足，落江面中激起水花；有的石彈砸在船上，擊穿木板，將水灌船艙；有的石彈直接砸在站在最前端、不知道是準備箭制還是準備打接舷戰的曹軍士卒上，將這些倒黴蛋一同砸進甲板下。

謀略很重要，但如果能攀科技、以軍備碾對手，爲什麼還要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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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仰頭看著由他所畫的“火焰骷髏旗”隨風飄揚，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真醜，爲什麼用頭骨圖案當旗幟？”這個時候甘寧及其下屬都繃神經，等待合適的時機繞後縱火，有空搭理萊爾的只有孫尚香一個。

萊爾回過頭，笑著解釋道：“上我們江東海賊團，要不遠遠躲開，要不留下骸骨與灰燼——我是這個意思。”

“……我覺得你真的該好好讀讀書。”雖然類似的話已經說過很多次，但孫尚香真的忍不住。

這小孩的覺悟真的足。

充足過頭了。

“要是讀書有用，那還用打什麼仗，郡主不如向主公提議向曹魏投降，我個人並不介意。”萊爾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反正就是換個人當皇帝這麼點事而已，主公現時或爲人傑，但固執己見之態已顯，當上皇帝后或爲昏君，曹孟德過去劣跡斑斑，爲人多疑，當上皇帝后或殘害功臣，既然兩邊都不怎麼樣，那都一樣。”

不管是哪方諸侯，都沒有提出過吸引人的口號，全都是毫無營養的腔，大家都只是爲了加進爵或當皇帝而發戰爭。

聽見自己二哥被如此預測，孫尚香氣得瞪起了眼，不服氣道：“天下諸侯你都看不上，那你來當皇帝又如何？”

“我來當皇帝……嗎？”此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的萊爾低頭沉思，好一會兒纔回答，“若是讓我來治國的話，應該會瘋狂造海船和大炮，改變國家的運行方式。”

“不過，管理國家這種事跟我無關就是了，聽著就麻煩，大漢之外的世界我一生都探索不完。”注意到開戰的信號，萊爾出笑容，“而且，打海戰什麼的，不也有趣嗎？”

甘寧所指揮的戰船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