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別做，要做，便做到絕。

上路之前，楚擎派遣了旗船去了其他三路，同時對西路大軍宣讀了圣旨。

這是楚擎唯一一次以昌承慶的份宣讀圣旨，也是長久以來唯一一次正式宣讀圣旨。

東海舟師戰船，十年不撤軍，封島，持續十年。

每過三十日，老卒帶領新卒登島進行地毯式搜索，有山山，有林林，見人便殺，犬不留，哪怕一個人會的都見不到，依舊要封島十年。

為傳統，至持續十年！

眾人整裝待發，營地外兩千軍伍與五百湖族人列陣等候。

楚擎剛要上馬，突然見到了遠一個文臣鬼鬼祟祟，見到楚擎了過去，和耗子見到貓似的唰的一下跑走了。

“三哥，那文臣穿的不會是文臣袍？”

“是文臣，四品的。”

楚擎滿面困，回頭看向徐天辰：“四品的，那家伙是誰？”

“太常寺寺卿劉為。”

徐天辰回了一聲后，楚擎更懵了：“太常寺寺卿跑到這干什麼？”

“不知，說是朝廷派過來的，最先去的是郭城，京中又來了衛，吏部傳來的口信，說是將他‘綁’到瀛島。”

楚擎皺起了眉頭：“綁過來的是什麼意思，這家伙不會是想當監軍吧。”

“他算個什麼東西。”徐天辰面不屑之：“八是朝堂上被哪位大人給坑了，無人理他，帶著隨從，平日只是躲在營帳中。”

“要是敢對軍伍指手畫腳，直接宰了扔海里吧。”

“倒是老實的很，大師勿擾。”

楚擎哦了一聲，沒當回事，一夾馬腹沖出了營區。

對于這個鬼鬼祟祟的文臣，楚擎本沒放在心里，文臣嗎，見到他肯定是躲躲藏藏的。

等楚擎帶著人走了后，躲在營帳后的劉為大大松了口氣，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太常寺寺卿，當初在朝堂上要坑楚擎，三番兩次，然后就被邱總惦記上了。

原來重一百二十斤，到了郭城，瘦了十斤，出了海，瘦了五斤，在瀛島待了一段時間，倒是沒瘦，神經衰弱了，睡覺都不敢，深怕睡著睡著突然鉆出來個探馬上去就是噗嗤噗嗤兩刀。

人，最怕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像劉為這種的，哪怕是寺卿，楚擎都不需要就能然他生不如死。

不過對劉為來說，最可悲的是楚擎對他沒有任何興趣，哪怕他是四品的員。

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這位四品沉尸大海。

上了路，楚擎終于可以馳騁在瀛島上的快了。

兩千余人，全部乘馬。

山林大部分都被燒了，很多山火燃了數十日之久，整座島，仿佛都籠罩在煙霧與灰燼之中。

富士山在瀛島飛鳥時代時期并不這個名，而是不死山，也圣山。

佳人一去難再見，心悲淚流滿襟，不死靈藥亦無用，這句話源于《竹取語》最后一章。

說的是誕生于竹子中的輝夜姬，忘了塵世的一切回到月宮之中，思念著心上人的天皇詢問大臣們，哪坐山距離天上的月宮最近。

大臣說，駿河國有山，離天最近，也就是富士山。

天皇命近侍調巖笠前往了富士山，將輝夜姬留下的不死靈藥燒掉，燃燒后的煙霧直沖云霄，富士山也因此得名。

“我昌軍也算是為了這個不存在的天皇還愿了，燒個不死藥和一首歌能有多煙霧，本統領燒瀛島，獻祭百萬人，煙霧直沖云霄，直達月宮，輝夜姬怎麼也該看到了。”

疾馳的楚擎狂笑著，夙愿終。

跟在后面的小伙伴與軍伍們聽不懂，卻能著楚擎一種極為莫名的緒，狂喜，卻又夾雜著些許的悲傷，狂喜，是因做到了東海軍伍只敢想卻知道永遠做不到的事，悲傷，沒來由，與瀛賊無關，至與瀛島上的瀛賊無關。

穿的都是“正裝”，一直認為勛貴服飾穿起來既不方便又難看的楚擎，早已讓京城最好的裁重新裁剪了一套。

小伙伴們，武將穿著甲胄，文人，穿著儒袍，軍伍，扛著戰旗。

每個人都帶著信件，帶著送去故人與英魂的信件。

大軍哥懷中的信件，寫給軍伍，寫給戰死在琉球島與瀛島的英靈，大仇得報。

王天玉與仇寶玉懷中的信件，寫給東海舟師的軍伍，大仇得報。

陶琪懷中的信件，寫給冤死的婦孺，大仇得報。

大舅哥懷中的信件，寫給琉球島番族，大仇得報。

陳定瀾懷中的信件，寫給東海的百姓，大仇得報。

每個人的信件都沾染著淚水，楚擎懷中的信件也是漉漉的，這封信，寫給兩千一百萬人，三千五百萬中的兩千一百萬人！

瀛島本無平地，燒的多了，就有了平地，縱馬疾馳的平地。

瀛島本無路，軍伍殺的多了，就有了路，送瀛賊前往煉獄的屠戮之路。

平地上的路，直通富士山。

殺人者，終被殺。

惡魔，終究要回到煉獄。

這便是天地法則，非是因果，非是回，只是一個永遠存在的法則。

一路疾馳，路上的風景只有黑與紅。

黑破敗，暗紅的，以及尸骨，不同的點綴著這座島，描繪著這座島，將它還原出它應有，早就應呈現出的樣貌。

戰旗殘破，豎立于舟師軍伍永不坍塌的脊梁后，獵獵作響，無風而。

楚擎總是在回頭，著后面，著左側，著右側，著空中。

似是無數戰死軍伍的英魂跟在后方，氣勢如虹，疾馳著，吶喊著，無畏的軀，比巨盾更加堅，比戰馬更加迅捷。

疾馳十五日，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所謂的圣山。

楚擎拉住了韁繩，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座山，如同懸扇，立于天地之間，如此景不應出現在這座島上。

楚擎卻又釋然了，因為這座山，是火山，活火山，就特麼應該在瀛島！

王天玉咧著，傻眼了：“這麼高的哇？”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楚擎，表極為古怪。

楚擎干笑一聲。

無需仰頭，遠觀。

猶如一把懸空折扇，皚皚白雪似是扇骨，蒼蒼山林便是扇面，巍峨壯觀，主要是高！

瀛島這邊流傳著一句話，登圣者為雄，意思就是能夠登上富士山的人就是英雄。

遠山頂，云煙繚繞，霧氣籠蓋著龐大的山巔。

湖水旁，楚擎很是尷尬。

因為他對富士山有多高本沒個的概念。

海拔三千多將近四千米，越往上溫度越低。

“過湖，登山！”

楚擎的語氣極為堅定，尷尬歸尷尬，卻沒有任何猶豫，別說將近四千米，就是珠穆朗瑪峰，他也會讓王天玉代自己爬上去。

大軍哥爽朗大笑：“再高又能如何，便是通了天，又豈能攔住我輩軍伍。”

又開始冒充儒生的廖文之，大手一揮：“不錯，更攔不住我輩讀書人！”

為了此行，楚擎準備的很多，墨魚連登山鎬都搞出來了，還有厚重的冬裝與食。

其實楚擎選的時間并不好，最適合的季節應該是初夏，山下與山巔氣溫差極大，越是高空氣含氧量也越為稀薄。

不過這些對小伙伴和舟師軍伍們造不任何影響，就這群人的心肺功能，正常行軍三個時辰左右都是家常便飯，五個時辰才算是一個小挑戰，湖族人就更別說了，最善登山走碎石路。

碎石路、蜿蜒道，楚淵走在最前方，心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