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和北堂淵剛走幾步，一個錦衛，便風風火火的從大門外跑了進來。

他迅速摘下肩上的包袱，遞給南歌和北堂淵：“南大人讓我們去史府搜查的香料，都帶回來了，全部在這里。

還有些胭脂水，檀香，香爐……我連檀香手串都抄來了，還有幾串佛珠。”

南歌打開包袱，一一查驗里面的東西，搖了搖頭道：“奇怪，沒有信箋上的檀香味。

張朝禮在寫這封信的時候，難道不是在家里寫的？”

把信箋遞給了北堂淵，也讓對方聞聞看，北堂淵的嗅覺，比自己敏銳，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麼。

北堂淵拿起香料盒，一遍遍嗅著氣味，他又問南歌要了那封信箋，仔細聞了聞，若有所思道：“信上的檀香氣，的確不是史府里的香。

不過，信箋上的檀香，我好像在哪里聞過。”

北堂淵嘀咕著，仔細回憶，“有銀丹草的醒腦之氣……”

眼前一亮，北堂淵想起什麼，看向南歌，“對，法海寺！之前，我隨圣上去那里進過香。

寺里面供香客歇息的齋房，還有大殿的香爐，用的就是摻了銀丹草的檀香。”

南歌疑道：“為何張朝禮寫給別人的信箋上，會沾有法海寺的檀香呢？他在法海寺寫下的這封信？或者，他去過法海寺……”

北堂淵看向南歌道：“據我所知，張朝禮沒有禮佛的習慣。”

他又拿起包袱里的佛珠，在手里盤了盤，問向眼前的錦衛，“這佛珠，你們是從哪里搜到的？”

“大夫人王敏芝的房間里。”錦衛回答的很快，繼續補充道，“我們還在的床榻下，翻出了一個佛龕。

史府里的丫鬟說，這位大夫人平時念佛，但在最近幾天，屋的佛龕和佛珠等，都不見了。”

“被故意藏起來了。”北堂淵的眉峰微，輕聲一笑，“呵~果然是做賊心虛。”

北堂淵吩咐側的錦衛道，“你們繼續搜查史府，重點排查幾位夫人的房間，還有府的吃食，找出附子之毒。”

“是。”

等人退下后，北堂淵看向南歌，溫言道：“我們先去法海寺，你糾結信上的檀香，也許是對的。

王敏芝什麼都不肯說，還把佛龕和佛珠藏了起來。

這里面，一定有關聯。”

南歌點了下頭，和北堂淵出了司衙的大門。

一出大門，兩人就看到了門外來回踱步的人影。

北堂淵看到那人后，適才想起。太子派護衛來送信的事。

“南歌大人！”太子的護衛見到南歌后，忙走上前，抱拳作揖道，“在下是太子前的護衛顧風，特奉殿下之命，給南大人送請柬。”

南歌打量著來人，詫異的接過對方呈給自己的請柬，看向一旁的北堂淵。

北堂淵了鼻梁，湊到旁，從牙里出三個字來：“先應下。”

南歌把請柬塞進了懷里，對顧風道：“有勞顧侍衛，請柬我收下了。”

顧風如釋重負般的吐了口氣，終于把太子殿下的請柬，親自給南大人了。

也就是北鎮司的人，竟如此不給太子殿下面子。

他也是不明白，殿下為何要自降份，執著于眼前這位連容貌都看不清的判。

顧風朝南歌抱了下拳，算是告辭，便轉上馬，回了宮。

北堂淵張著離開的人，對南歌道：“若真有誠意激你的救命之恩，那位殿下應該親自登門。

我瞧著他啊，只是想借此機會，拉攏我們北鎮司。”

南歌從馬廄里，牽出自己的馬匹，捋了捋鬃，躍上馬背，側著腦袋想了想道：“我都不太記得，那位太子長什麼模樣了。”

“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北堂淵的臉上有了笑意，躍上馬后，就和南歌駕馬而去………

法海寺，坐落于京郊無相山的半山腰。

從山腰觀，下瞰湖水，遠眺山嵐，頗為壯觀。

來往香客，也是絡繹不絕。

南歌牽著馬匹，走在北堂淵的前面。

兩人繞過上山的坡道，來到了寺廟門口。

周圍的香客們見到錦衛來了，紛紛躲避，連香都不上了，匆忙離開。

北堂淵神自若的走到南歌邊，接過手里的韁繩，將兩匹馬拴在門前的樹干上。

正在清掃門前的小和尚，看到南歌和北堂淵的飛魚服時，連忙抄起掃帚跑進了寺廟，去向方丈稟報。

北堂淵栓好馬，抬頭了眼天上的日頭，走到南歌邊，數落道：“那小和尚真不記事，上次我陪圣上來的時候，還見過他，轉眼就不認識我了。”

南歌上下看著北堂淵，過門檻，走進廟里：“你上次來，穿的是私服吧。”

“這倒也是。”北堂淵著眉，和南歌一同走進了寺中的大雄寶殿。

著上方肅穆的佛像，北堂淵稔的走到一旁，點燃幾炷香，遞給南歌。

兩人虔誠的拜了拜，各自把香，香爐。

“就是這種檀香味。”北堂淵的鼻翼微微煽，將自己拿過檀香的手，湊到南歌的鼻尖前。

南歌低頭嗅了嗅對方手上的香氣，的確是這種氣味，比較醒腦。

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指尖，北堂淵的角輕挑起一弧度，虛拂了幾下手道：“我去找方丈，你在這等我一會。”

南歌點頭，等北堂淵離開大殿后，開始觀這里的環境。

佛龕背后，繪有觀音、普賢、文殊三菩薩的壁畫，以及他們的坐騎和隨從。

其中的水月觀音，莊重大方，讓南歌忍不住流連了片刻，旋即，視線偏向大殿的兩側。

十八羅漢的尊者背后，是帝釋梵天的壁畫，閻羅王、金剛跡、鬼子母等，威嚴壯闊，仿若下一刻，便能從壁畫中穎而出。

南歌的眼睛亮了亮，拿下腰間的狼毫筆，走到一側的團前，盤坐了下來。

從刀穗上摘下一個小小的墨盒，扭開后，用狼毫筆沾著墨跡，翻出腰間的畫像。

著墻上的壁畫，南歌開始給兇手的畫像，增添了另一只眼睛和鼻子。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嘈雜聲。

南歌攏起眉心，聽遠爭斗的聲音，很像是傅西沅和沈東君。

把畫收好，南歌起，快步走了出去。

循著聲音，來到了寺院后。

在鼓樓的東側，有一座大殿，上書“護法金剛殿”幾個鎏金大字。

金剛殿門前，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的沈東君和傅西沅，被寺里的十八銅人，用棒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