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芝滾了一下嚨，看向張朝禮的背影，有些無措。

張朝禮卻率先開了口：“沒錯！是我夫人告知我的，那又如何？大人，你們有何證據，能證明人是我殺的？”

張朝禮回頭，向王敏芝，沖對方遞了個眼。

王敏芝抿著雙，立刻跪伏在地，大聲喊道：“大人！我認罪！道晚是我毒死的！

老爺為當朝史，得罪了不人。

我去寺里上香之時，發現有一個酷似老爺的和尚，便買通了他，讓其扮做老爺的模樣。

道晚私吞的那些香油錢，實則是我們故意給他的，然后再把這消息給寺里的小和尚，讓小和尚揭發出去。

我了解法海寺的寺規，方丈為人心仁慈，不會趕走道晚，只是責罰他在后山思過。

道晚也厭倦了寺里的生活，同意配合我們，演一出金蟬殼的戲。

我去衙門的斂尸房，買通仵作，要了一無人認領的死尸，冒充道晚。

道晚從此就銷聲匿跡，了老爺的替。

除上朝外，那些在外飲酒應酬以及應付東廠的招徠，都是他替老爺消災擋難。

那個道晚有武功傍，為老爺解決了不麻煩。

但誰知，他貪得無厭！不僅向我們要更多的報酬，還想非禮我們府里的眷，越俎代庖！

這家里，只有我和老爺知道他的份，怎能讓他如此放肆？

知的我，不得已，只好毒殺了他。

我毒殺他的事，老爺并不知！

案發那時，道晚替老爺在酒樓應酬，喝的比較多。

他回來后，徑直闖了楚月的房間。”

王敏芝稍微抬了下頭，看向后的楚月。

楚月的眼里，閃爍過一抹意外，沒想到，居然有兩個老爺。

難怪大夫人，在“老爺”亡后，警告府里上下，不得說話，統一口徑。

原來死的那個人，只是老爺的替。

王敏芝繼續道：“道晚闖楚月的房間，被我的丫鬟看到了。

我一聽，那還得了？便拉上良兒，與我一起去房里接人。”

南歌打斷了王敏芝的話，問道：“那張公子，是否知道道晚的份。”

王敏芝搖了搖頭：“良兒并不知，府里面，只有我和老爺知道這件事。

我和良兒扶著道晚回房間，良兒離開后，我趁機在茶杯里下了毒，喂給道晚。”

“這是什麼時辰的事？”南歌再度打斷王敏芝，追問道。

王敏芝道：“子正一刻（0點15分）。”

南歌瞇了下眸子，示意王敏芝繼續代。

“我把道晚毒殺后，很慌，只好和老爺商量這件事。

我們二人就合計著，不如將計就計，便籌謀了失足落水的措辭。

老爺也想退了，好趁此擺東廠的擾，逐步將府里的擔子，都付給良兒。

他則躲在暗，為良兒出謀劃策，耀門楣。

于是，老爺就藏在法海寺的后山，剃了頭發。

萬一讓別人發現，老爺就打算頂替道晚的份，只說當年沒死，便可以糊弄過去。”

王敏芝的視線左右晃著，“之后的事，大人應該也都知道了……”

南歌了手指，藏在面里的視線，瞄向張朝禮，再度問道：“你們和東廠有什麼矛盾？詳細說來。”

張朝禮開口回道：“東廠一直用我妻兒的命，威脅我，還利用錢財，試圖拉我下水。

我之前彈劾徐友的事，也是不得已……

因他們拿我兒子的仕途，要挾我，我沒法子。”

張朝禮扭頭，了眼張子良，輕聲一嘆，“良兒他，現在刑部當差，馬上升任侍郎。

我一把老骨頭，怎麼樣都行，但他不能因我，斷送了前程。

東廠的人心狠手辣，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我也只能順應他們，誣陷徐友貪墨。”

南歌冷眼看著張朝禮，從自己的懷里掏出兩封信：“張史，你是個好父親。但你讓夫人頂罪，是否太沒擔當了？”

王敏芝吃驚的抬起頭，立刻道：“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老爺他沒有參與這件事！”

“毒殺道晚的毒，你從哪里弄來的？”南歌沒有理會王敏芝的喊，展開手里的信，鋪展在桌案，詢問對方。

“是……烏頭花，我讓丫鬟去法海寺摘的，我知道法海寺的后山，有這種草藥。”王敏芝吞吞吐吐道。

南歌點了下頭，旋即又問，“法海寺的那些山匪，也是你買通的？”

王敏芝應得非常快：“是。山匪畢竟是山匪，他們雖然剃度出家，

但耐不住寺里寂寥的生活。

我則利用這一點，以道晚之名，買通他們，讓他們占據法海寺，做我的手下。

也是我讓他們，去大人的畫像。”

南歌好整以暇的看了眼一側的香爐，半炷香已過。

北堂淵去查的事，應該也有著落了。

南歌繼續問：“有個山匪說，他在三日前，看到你的丫鬟去了寺里的后山。

按照你的說辭，張史也應該是在昨日案發后，才藏進法海寺的。

那麼三日前，你派丫鬟，去法海寺做什麼呢？”

王敏芝連忙解釋道：“去探底的，讓丫鬟確認一下，后山的茅屋，是否有人。

還有，我在三日前，就有了謀害道晚的念頭。

于是讓我的心腹丫鬟，采摘些烏頭來，我沒有與那丫鬟說實話，只說府里缺藥材，我這幾日染了風寒。

讓順手采摘些，逐風寒邪的烏頭附子。”

“那個丫鬟呢？”南歌拿著桌上的信，起走到張朝禮和王敏芝前。

“丫鬟還在府里……大人可請問話，我若有一句妄言，就天打雷劈！”王敏芝閉著眼，埋下頭，跪伏在地，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南歌并不理解王敏芝的做法：“你這是何苦呢，為了一個，想要你替他頂罪的男人？”

南歌清冷著嗓音道，抖開手里的兩封信，犀利的看向張朝禮，“張朝禮！”

張朝禮驚了一跳，將視線投給南歌。

“這兩封信，一封信是在你的房間找到的，是你本人的字跡。”南歌把信，往前送去，在張朝禮眼前。

張朝禮蹙起眉心：“是又怎樣？”

“跟南歌大人，說話客氣點。”沈東君的大手，落在張朝禮的肩頭，重重了一下。

張朝禮扛不住力道，子向下彎了彎，開口道：“的確是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