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刀不能提，手不能揮拳的，還想保護太子殿下？”傅西沅看了眼陸中焉的作，湊到他邊，低聲嘲笑起來，“你真夠殷勤的，是想攀附太子，做什麼呢？”

陸中焉睨向對方，護著朱戎下了樓。

傅西沅的笑意漸漸收斂，跟上他們。

北堂淵還留在包廂，他看向滿地狼藉的酒菜，以及被顧風倒的桌子。

視線巡視間，北堂淵注意到一團白布。

那團白布，掉落在窗邊，正是顧風方才站的位置。

北堂淵立刻彎腰撿了起來，抖開白布后，他發現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

半蹲下子，北堂淵詫異的看向那只被拍扁的蜂，他撿起地上的一筷子，撥弄了幾下，注意到蜂針還在。

這只蜂的毒，看起來很烈。

北堂淵似是明白了，顧風應是被這只毒蜂給刺了，才會昏倒。

他下了樓，正要去最近的醫館與他們匯合，便發現不遠的人堆里，混有一個悉的影。

南歌背著畫箱，與那些圍觀的群眾，尾隨在儺戲班子的隊伍后面，往前緩慢走去。

北堂淵微訝，進人群，去尋南歌。

南歌也不是湊熱鬧的人，怎的對儺巫興趣了。

南歌今日穿著便服，一襲黑勁裝，頭發豎扎，江湖的打扮。

雖形不算太高，但那面格外醒目。

北堂淵一眼就在人堆里看見了，過人群，他拍了下南歌的肩頭。

南歌迅速住了北堂淵的手腕，作勢扳轉對方的胳膊肘，當看到北堂淵的臉時，適才松開了力度。

北堂淵扯起角，活著手笑道：“警惕很高，不錯。”

南歌訝然，跟著人流不得不往前走了幾步：“你怎麼在這里？”

北堂淵指了下后的茗月樓，低音量道：“太子請我們吃酒，你忘了？

不過這頓酒，吃的不太順利。

上次給你送信的顧侍衛，被毒蜂刺了一下，中毒昏迷了。

老黑他們，把人送去了醫館。我正要跟過去看看，誰知就看見你了。”

南歌拉扯了一下肩頭的畫箱帶子，總結道：“所以，你們沒吃酒。

我不去，看來是對的。法海寺的齋飯，也很好吃。

那太子該不會是個靶子吧，走哪，哪出事。”

北堂淵了鼻梁，覺得南歌說的非常有道理。

該驅邪的，或許不是懷王，而應該是太子。

還有，好端端的，怎麼會冒出來毒蜂呢？

北堂淵看向南歌，發現對那些儺士們的作，很興趣。

這就有兒家，好奇的模樣了。

北堂淵欣然一笑，在旁說道：“我聽太子說，他們是去懷王府驅邪的。”

南歌指向為首扮演儺神的巫師道：“你看那個儺神，舞姿奇奇怪怪，像喝醉酒似的。

后面幾個小鬼，都比他跳的好。

而且，剛才他路過我邊的時候，我覺得他上有十分奇怪的味道。”

南歌想了想后道，“火油味……還有一點甜味。”

北堂淵順著南歌的視線看去，只見那為首的儺神，姿勢歪歪扭扭，渾也抖個不停。

猙獰的鬼面，著他的臉。

披散的頭發上，還戴著許多掛飾，隨著他夸張的作，劇烈搖晃起來。

他上掛滿鈴鐺，陣陣作響，和著其他人里的吆喝聲，的確有些詭異。

突然，那儺神的一陣扭曲，步伐愈加凌，徑直撞向一側染坊店的水缸。

他的里，發出幾聲沉悶的嗚咽聲，甚是凄厲。

北堂淵和南歌均是一愣。

失控的儺神，全搐著撞向染缸。

只聽“咣”的一聲響，染缸竟被他生生撞裂兩半。

紅的染料，傾瀉而出，嚇了周圍人一跳。

連演儺的隊伍都停了下來，跟在儺神后側的幾個儺士，慌的看向他們師父。

在演儺的儀式里，并沒有此項作。

不知道他們的師父，在做什麼。

那儺神像瘋了似的，又一頭栽進另一水缸中，下半在外面，蹬了幾下后，便沒了靜。

像是死了般，一不。

“師父！”一個儺士，摘掉臉上的面，推開人群跑了過去，正打算將師父從水缸里撈出來。

他看向水缸，突然大驚失，一屁跌坐在地上，慌的往后倒退幾步，抖著手，指向水缸道：“蟲……蟲……”

北堂淵和南歌撥開了看熱鬧的人群，跑到水缸前。

只見水面上，陸陸續續浮現出幾只蜂，哪里是什麼蟲。

有些沒死的，折騰了幾下翅膀后，便淹死在了水里。

北堂淵和南歌對視一眼后，將人從水中，撈了出來，平放在地上。

南歌要拿下這人臉上的面，被北堂淵制止了作：“別！他服里可能還有蜂，是毒蜂！

與之前刺傷顧侍衛的毒蜂很像。”

“你們看啊，儺神的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啊？”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眾人都看向被平放在地的儺神，只見他裳的蠕，越來越明顯，還伴有嗡嗡的聲響。

北堂淵暗不妙，拉起南歌往后退去：“是毒蜂！大家退散！”

“火！用火！”

有幾個膽子大的，直接拿起火把，小心翼翼的走近儺神。

方才那位小儺士緩過神來，迅速爬到師父前，求饒道：“別燒！別燒我師父啊！”

北堂淵搶來一支火把，看向旁邊染坊中的布料，直接扯下一匹，裹在自己上：“你們都讓開！退后！”

周圍人迅速往后退散，不敢靠前。

南歌拽住那個小儺士，拖起對方，退后到幾丈開外。

看向北堂淵的影，視線里多了憂慮。

北堂淵出腰間的刀，直接挑開了儺神臉上的面。

面連帶著假的長發，掉落在地面。

北堂淵微怔，只見面下，還有一張面。

確切的說，是一個鐵頭罩，把此人的臉，全部覆蓋在這個鐵頭罩中。

除了兩只眼睛外，其余的位置，都沒有口。

北堂淵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有幾只毒蜂從鐵頭罩里，飛了出來。他立刻揮舞起火把，將那幾只毒蜂，當場燎死。

北堂淵舉起刀，作勢要劈開那只鐵頭罩，就在此時，一群毒蜂從裳里，陸續飛了出來。

北堂淵詫然，迅速往后躲避，舉著火把朝毒蜂揮去。

他見毒蜂越來越多，儺神的尸不能再保了，否則會牽累其他人。

索，北堂淵將火把，直接扔向了那尸。

他剛想讓大家，把火把都扔過去，怕服上有水，無法引燃火苗。

啟料，當那尸遇到火后，突然就燒了起來。

北堂淵瞇起眼，看向燃燒起來的火勢。

發現他戴著的鐵頭面罩下，從兩只眼睛的口，躥出了火苗。

北堂淵微訝，鐵不會遇火則燃，那人的頭，都包裹在鐵罩。

為何遇火，便從里側，燃燒起來了呢？

南歌聞到的火油味，說不定真是他上的。

北堂淵收回了刀，看著燃燒的火，攏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