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區審判長嚴世城盯著那張幾乎在自己臉上的“賣契”，刀疤臉上搐。

他的速度已經很快，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那個老東西已經把人簽了！

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位極潛力的年。

審判長一拍桌子。

“撕拉——”

狹小室響起令人心的一道脆響！

一抹赤紅電弧憑空炸開，那份合同瞬間便被撕得碎。

這一幕看得顧慎約覺頭皮發麻，果然這位審判長大人也是執掌超凡力量的強者……他可是親眼見識了“樹先生”封印A-009的畫面，看這兩人針鋒相對的模樣，應該是多年的“冤家”了。

顧慎猜測，這位審判長的實力應當與樹先生于伯仲之間。

樹先生相當大度，無所謂地攤手：“復印件，隨便撕。”

“周濟人！”審判長沉聲斥問，“敢不敢與我堂堂正正地對決，耍這些伎倆算什麼本事！”

周濟人。

原來樹先生的名字周濟人……顧慎撓了撓頭，忽然覺得這名字莫名的親切。

“誰也甭說誰了，我前腳走你后腳來。”樹先生懶洋洋向后靠坐，笑道：“連夜到大藤市提審顧慎，可不是什麼明正大的舉吧？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搶人這件事……各憑本事罷了。反正你輸給我不止一次了，應該也習慣了吧？”

審判長顴骨青筋約跳。

“你應該清楚，昨夜天臺那兩位超凡者的死，意味著什麼。”他忽然向顧慎，話鋒一轉：“以超凡失控的罪名，我現在就可以把他直接送進牢子里。”

顧慎：“？？？”

喂喂喂……神仙打架，自己遭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是麼？”中山服老人氣定神閑，淡然道：“你我都知道，超凡覺醒屬于不可控事件……這個年展了自己的巨大潛力，出于人道主義，聯邦應該予以寬恕。”

“人道主義？我在和你談論聯邦律法！”審判長寸步不讓：“按照安全法第十三條，我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時嚴格監控他，必要時可以采取限制措施！”

“顧慎是被反擊，最多只能算防衛過當。”

“顧慎殺人是既定事實，這場案件的審判需要監獄所和超凡法庭依據細節進行判定……老東西，要知道，你們裁決所只備超凡事件的執法權。”審判長占據上風，洋洋得意看著自己的老對手。

“或許……你說得對。”

思索片刻，樹先生聳了聳肩，放棄爭論的同時，角出了一抹狡猾笑容。

周濟人向顧慎，憾地開口：“瞧瞧……這就是監獄所的真正臉啊，威利，詭計多端，被當做一件品的覺不好吧？顧慎，再來一次的話，你真的會選擇加他們麼？”

審判長面變了。

剛剛的一番爭論，他下意識抨擊敵手，已經有些忘卻初衷。

顧慎面蒼白，額頭有汗珠流淌。

他現在只關心一點，如果這位審判長說得是對的……那麼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如果沒有‘特赦令’的話，這位大惡人恐怕就要得逞了啊！”

樹先生看著年繃的神，忽然大笑起來，用力拍了拍顧慎肩頭，“放輕松，你可是裁決所好不容易搶到手的天才，怎麼會坐視不管？”

“特赦令？”

不僅僅是顧慎怔住了，連審判長也怔了一剎。

一枚雕刻黃金麥穗的方條長令，被樹先生取出，再一次懸在嚴世城面前，“喂喂喂，小心點，這次可不是復印件了。僅此一枚啊，千萬別弄壞了……你知道從議會拿一枚特赦令有多難麼？”

審判長了黃金麥穗令牌，又向周濟人。

他此刻張了張，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太清楚……獲取特赦令是何等艱難的一件事……

東洲議會一共就只有二十把椅，特赦令的獲取，至需要一位議員以自己的名發起擔保，東洲議會全席位進行表決，超過半數同意，才能拿到這枚特赦令。

這意味著，“顧慎”的名字，已經被東洲議會的大人們所聽聞了。

特赦令的發布，就說明東洲頂層的“大人”們，寬恕了這個年。

或許是因為其中一位的面子。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起案件已經真正意義上的迎來終結。

為了這個年，值得麼？

審判長的神凝重起來，向周濟人的眼神先是不解，然后慢慢變得尊重，雖然不能理解，但這次搶人，周濟人這個老家伙真正是下了本的。

自己輸得并不冤枉。

顧慎還于一臉茫然的狀態中，活了十幾個年頭，他還沒聽說過特赦令是什麼……只不過從審判長的神中約可以判斷出，這是一件了不起的東西。

看到審判長偃旗息鼓的架勢，顧慎有些張地想……了麼了麼？

散落的文件被嚴世城一件件收起，堆疊在一起的紙張輕振桌面，有人長嘆一聲，這場暗藏硝煙的大戰終于落幕。

顧慎心里一喜。

這算是替自己贖功了？

某個打了勝仗的老家伙笑得滿臉開花，手臂都舉僵了，還堅持把特赦令還在對方腦門前，明知故問地嚷嚷：“還沒看夠嗎，待會我可要收回去了啊。”

“滾滾滾。”

審判長滿臉黑線，沒好氣推開那枚沉甸甸的麥穗令牌。

他意味深長道：“顧慎，從現在起，你自由了。”

頓了頓。

“還有……先前那些話不要放在心上。”嚴世臣站起子，懷中抱著文件，這位老人略顯佝僂的脊背原來可以得如劍般筆直，他正式而嚴肅地祝賀，“恭喜你加裁決所，期盼你有朝一日能夠綻放芒……雖然今日肩而過，但未來我們終將為戰友。”

周濟人瞇起雙眼，淡淡地笑了，他出一只手，從背后拍了拍顧慎。

顧慎連忙彈起子，與審判長握手。

握完手后。

審判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過頭，認真對自己的老對手開口：“為了一個新人竟然不惜用特赦令。不愧是你啊，一如既往的有魄力……只不過裁決所可不太平，朱那幫人一直盯著你的位置，議會那邊會有很多爭議，你千萬要謹慎。”

樹先生笑著點了點頭。

……

……

審訊室大門打開。

等了許久的魏述神一振，監控關閉后，誰也不知道這場審訊的最終結果是什麼。

顧慎會被執行關押麼？

雖然這個年狡猾詐又詭計多端，但魏述是希他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魏述很清楚，一旦被監獄所關押，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了。

但青河區審判長嚴世城，乃是出了名的冷面無，被譽為東洲律法的鐵壁壘，這場審訊由他親自出馬，恐怕結果……會很嚴重。

但沒有想到。

審判長離開審訊室時，那張猙獰可怖的刀疤臉上，竟然殘留著淡淡的笑容。

雖然只有一剎，很快就歸于冷漠，但魏述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素來冷面的審判長大人……竟然笑了？

“走。”

直脊背的老人調整了一下大檐帽，臨行之前沒有回頭多看一眼，只說了這麼一個字，帶著浩浩的陪審團就這麼離去。

這一句走。

就是這場審訊的最終結果——

顧慎，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