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槿帶著顧慎來到了市中心一棟大廈的地底二層。

這里是裁決所的一關押。

囚室里，燈灼目。

幾個穿著背心的大漢被五花大綁，賁張。

從被制服到現在，他們還在堅持掙扎，而且力氣十分驚人，哐哐哐的撞擊聲音隔著墻壁都能聽見。

顧慎一眼認出了這幾個人份……從格來看，他們就是昨晚的“假冒研究員”！

他問道：“這幾個就是昨晚抓到的嫌犯麼？”

“是，也不是……”南槿搖頭：“他們其實是橄欖球運員。”

橄欖球……運員？

難怪！

顧慎回想起昨天的畫面，這幾個人突破警戒線時的表現，簡直像是野！

南槿調開全息屏。

這幾個人的信息檔案一一浮現。

嘆了口氣：“這些人都是大藤市的業余橄欖球運員，一直以來都是良好公民，沒有違法記錄……因為被神系的超凡者催眠了，所以出現了認知障礙……”

“神系超凡者？”顧慎皺眉：“認知……障礙？”

“他們認為自己是憤怒的公牛。”

一道陌生的聲悠悠道。

顧慎神一振，向著聲音方向去，還剩一位超凡者昨晚沒有面，這位應該就是南槿所說的“師姐”了。

卻見角落里緩緩走出一位……灰連帽衫短，個頭不高，面容稚，娃娃臉嬰兒，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

“那個躲在幕后的家伙很聰明。”娃娃臉慢條斯理地咀嚼口香糖：“那邊的審訊剛剛結束，很不幸，你和鐘帷抓到的家伙，都只是被催眠的棋子。”

灰連帽衫把口香糖吹出一個很大的泡泡，饒有興趣打量著顧慎，在其后的翳里，站著一個沉郁的俊青年，同樣對顧慎投來善意的審視目。

笑道：“這就是用‘特赦令’保下的那個s級新人嗎？”

“嗯。”南槿點了點頭，鄭重對顧慎介紹：“這兩位是羅洱師姐，鐘帷師兄。”

“這真的是師姐嗎……”

顧慎手比了比個頭，十分質疑地小聲咕噥：“看起來明明比我還小啊，這麼丁點大，不會還沒有年吧？”

啪嗒。

口香糖吹起的泡泡破掉。

高被鄙視了……羅洱額頭有黑線浮現。

俊青年鐘帷雙手按住師姐肩膀，聲笑道：“好啦好啦，你這副模樣，也難怪新人會誤會的……”

鐘帷微笑向顧慎。

目對視的那一刻，顧慎腦海里憑空一道聲音。

是鐘帷的聲音——

“很多年前，因為某場‘超凡事件’的緣故，羅師姐的變了現在的樣子，骨骼年齡永遠停留在了十五歲，事實上跟隨樹先生學習修行的時間最久，實力也最強，是所有人都認同尊敬的，不折不扣的大師姐。”

這聲音，是超凡力量的另外一種運用麼？

顧慎訝異之余……發現這個俊青年，與自己昨夜窺伺到的兇悍模樣截然不同。

鐘帷追殺那位魔師時的表現，相當凌厲果斷，宛如獵豹，快，準，狠，令人心悸。

這是一個對敵人毫不留的狠角！

而對于自己這位樹先生收下的新人，則是無比溫和。

“超凡力量影響的緣故，羅師姐的脾氣有時會失控，以后盡量注意點。”鐘帷傳遞來的心聲異常認真：“……不過惹生氣的話，解決辦法也很簡單。”

心聲傳遞結束。

“師姐，喏，吃糖了！”

鐘帷笑瞇瞇從襟口袋里取出一顆棒棒糖。

三秒鐘后。

含住棒棒糖的羅洱乖巧溫馴如小，只不過聲音含糊不清，原本兇神惡煞的臉上寫滿不屑：“誰會和新人一般見識……況且這小子還沒通過審核，能不能為新人還是兩說呢。”

呼……原來解決方法這麼簡單啊。

顧慎松了口氣，向鐘帷投去激的目。

……

……

地下二層的角落，有兩件嚴看守的關押室，規格極高。

昨夜的“魔師”和“潛者”，都被關在這里。

“這兩個人雖然是超凡者，實力卻很一般，甚至沒經過系統的訓練。”羅洱緩緩地說：“躲在幕后的那個神系超凡者，應該擁有著‘施夢’類似的能力。他給這些人布施了好幾層夢境，顛倒了真實與虛幻，再施加潛意識指引。到現在為止，這兩個超凡者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施夢？”

“嗯……將對方意識拉虛幻的手段，被稱之為施夢，一般只有神系超凡者才能施展，隨著時間推移，夢境會慢慢破滅，到現在他們還沒清醒，說明雙方實力差距很大。”

看到顧慎滿臉困的模樣，羅洱皺眉問道：“南槿，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教導。”南槿道：“火災案前，他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現在其實也是……顧慎心中默默腹誹。

“時間迫，我們只有十五天的時間。”吸了口氣：“十五天后，顧慎將面臨裁決所的‘審核’，如果審核結果不遂人愿，特赦令可能會被收回。這也就意味著，顧慎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而且老師的心付出白白浪費了。”

“特赦令已經用了，審核結果不好的話，至要保住顧慎。”鐘帷皺眉，“而火災案的基因證據，提取識別，按照流程，至需要二十天……從破案角度來看，已經來不及了。”

“這次布局，已算是打草驚蛇了。”羅洱道：“對方失手后，就知道不可能阻止我們提取現場信息，應該不會再涉險局了……至于昨夜抓到的這些‘嫌疑犯’的拷問，都是毫無意義的，除非抓到幕后的那位神系超凡。”

顧慎看著三人一人一句……話題似乎被帶到了某個方向上。

破案來不及了。

就只能從十五天后的審核手了。

“各位，不要那麼悲觀啊。”

南槿給兩位師兄師姐打氣：“這可是老師不惜用特赦令保下的新人，潛力評估s級的未來希……雖然看起來傻了一點點，我們至于對他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麼？”

“贊同，他只是看上去傻了億點點而已。”

羅洱手按一個開關，淡淡道：“正好地下二層就有一個練習場，讓我來瞧一瞧，所謂的s級有多強吧？”

盡頭的墻壁翻轉。

一扇厚重的金屬門開啟。

接著眼前視野驟然開闊起來，很難想象這棟大廈地底竟然能挪出空曠如足球場一般的空間，這是裁決所專門為超凡者準備的練習場，眼是滿幕滿幕的灰白調，室回著肅殺之氣。

基礎槍械，靶子，近戰之類的刀劍匕首，都擺在置架上。

“那份案卷我看過了。”

羅洱微笑道：“的確……場面很驚人，兩個超凡者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屠宰，但讓人困地是，一個被刀片大卸八塊，另外一個則是被火焰焚灰燼。”

“由于世界各地的超凡力量，仍在不斷復蘇……我們制作的超凡譜系圖每年都在更新，完善，所以裁決所并不能第一時間確定，你的覺醒力量屬于已知超凡。”

“但無論力量為何，都逃不過三大分類……主控意念的神系，駕馭元素的自然系，進化的強攻系。”

“從現場來看，你分明展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超凡力量……整個東洲都沒有幾人做到，真是令人驚嘆的神跡。如果是雙系覺醒，這的確對得起‘s’級的評價。”

“現在……讓我看看你的深淺。”

羅洱向顧慎，“用覺醒的力量，對我出手，不要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