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壁壘》第二十五章 貓語
按照以往的規矩,裁決所對新人的審核,主要是從四個方面進行考核——
力量,速度,神力,掌控力。
這場為期十五天的特訓,也就圍繞著這四點展開提升,南槿負責“力量”,鐘帷負責“速度”,羅師姐負責“神力”和“掌控力”,這恰好也對應著三人的超凡特。
……
……
“我回來了……”
深夜,十一點半。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顧慎,回到公寓,有氣無力地推門,倚住墻壁,勉強站穩子。
今天的特訓實在是太兇殘了。
驚蟄夢境結束后顧慎就被南槿拉到了拳擊臺上,名義上是力量訓練,實際上是挨打訓練,南槿是近戰搏斗的頂級高手,通要害,百般折磨,顧慎像是一個沙包被打得昏天黑地,偏偏還剩一口能站起來的氣。
算了算時間,這個壞人足足練了自己六個小時……而中間斷斷續續的休息,只有不到二十分鐘。
這六個小時,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以至于回來的路上,顧慎雙都在不斷在打。
“喵嗚!”
聽到顧慎聲音的第一時刻,橘貓歡快地了一聲,從房間里屁顛屁顛跑了出來。
“喏……吃的。”
顧慎已經沒心思搭理這憨貓了,他拆開一大袋貓糧,扔在角落,連忙去洗漱。
然后異常疲倦地癱倒在床。
渾骨頭都要散架了……很難想象,這在南槿口中,只是所謂的“開胃菜”,“熱運”。
明天的訓練又該有多可怕?
其實顧慎并沒有畏懼,膽怯,相反……今天在拳擊臺上,每一次被擊倒,他都會立即爬起來。
爬起來,不是逞能,而他不想就這樣倒下去。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顧慎不再去多想,他出雙手,滿意地看著掌心的繭痕。
今天的訓練還是很有果的。
自己已經開始習慣用“驚蟄”取代正常呼吸,而每一次的呼吸,都帶走神上的三分疲憊。
很多時候,只有在極度安靜的有限空間里,顧慎才覺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譬如,此刻。
閉的房間里,沒有一一毫的聲音。
連風聲都沒有。
顧慎緩緩閉上眼,陷假寐,這幾天的經歷在腦海中閃逝而過。
真實而又夢幻。
不知何時,自己推開了超凡世界的大門。
心底不太安穩,似乎缺了點什麼,顧慎出一只手,在枕頭下挲,到真理之尺之后,心中踏實了許多。
嗯……安心了。
以后外出,還是把真理之尺帶上比較好,以防有什麼三長兩短……畢竟自己可是坐趟列車都能遇到A-009的幸運兒啊,遇到什麼都不奇怪。
“你如愿當上吊車尾了……覺怎麼樣?”
大橘拱開屋門,踮著腳尖緩緩跳上床,眼中閃爍著輝。
褚靈上線了。
顧慎苦笑一聲,“坦白來說……我有一點后悔。羅師姐說,參悟時間在兩個小時,會被直接評定為‘S’級。早知道我就打破記錄,說不定裁決所的審核結果就能下來了。”
“不……”
“現在來看,你當時的選擇其實是正確的。”
褚靈緩緩道:“裁決所部有人已經盯上了你,表現得太過突出,不是一件好事。”
顧慎一下子警惕起來。
“部……有人盯上了我?”
“嗯。這個人‘韓當’。”
橘貓了爪子,來到顧慎旁,抬起爪子,臥室的投影儀自打開,一頁又一頁的檔案在藍中顯示。
不知在多遠外的褚靈控著這邊的系統,放映著韓當的資料。
顧慎看得皺起眉頭。
他已經約猜出來,裁決所部有爭斗和分歧。
上一次對自己的審判結束之時,青河審判長嚴世城,提到了一個人名——
朱!
那時候他就覺到,后續的事還會有些波折。
“韓當是朱的得意門生,地位和實力與羅師姐相當,他也是神系超凡者。”
在深海的檔案庫中,韓當的資料被褚靈全部調取出來,事無巨細,從出生年月到榮譽勛章……通覽看完,顧慎嘖嘖慨。
這個韓當的男人,績斐然,的確是裁決所里輝耀眼的新生代了。
不愧是和羅師姐平起平坐的人。
而看到韓當最新的那條行訊息,顧慎則是一瞬間陡然清晰。
睡意全無。
“他來到了大藤市,并且第一時間去了火災案老樓……”
顧慎坐起子,上的疲倦一掃而空,他快速翻閱這份電子檔案,遠方的云端,一段打包的視頻顯示還在上傳中。
他很清楚,神系超凡者往往都能開發出“側寫”的能力,而其中的超一流者,如羅師姐,甚至能在火災案發生一天之后,側寫出案發的環境。
羅師姐還原了自己的超凡手段,還險些看破真理之尺。
這個韓當的人,可是樹先生死對頭的頭號弟子,這次來到大藤……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這就是向著自己來的!
他是來調查火災案,以及自己超凡能力的!
“這一段,是我捕捉到的行視頻。”
云端的視頻下載完,立即彈出。
視頻中,煙塵四濺,視線模糊,顧慎看到了直升機駕臨火災案現場的畫面……接下來的一幕實在震撼人心,韓當從高空墜落之后,所有的警戒人員第一時間準備反擊,但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們全都怔怔站住,如同木偶一般放棄了武。
“這些人是被‘催眠’了麼?”
顧慎心有余悸,回想起下午的遭遇。
面對羅師姐的夢,他毫無抵抗能力……火災案的安保人員,無一例外,全都被韓當的超凡力量制。
“他去老樓調查了……由于監控缺失,老樓部發生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褚靈依舊是平靜鎮定的口吻,“十五分鐘后,韓當抹除了這些人的記憶。”
“這有些過于可怕了……”
看完視頻,顧慎忌憚地問:“韓當的超凡力量,能夠如此輕易地玩弄人心,誰還是他的對手?”
“韓當的確很厲害。”
褚靈停頓了一下,“但或許……他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強大。毫無疑問,只有超凡才能打敗超凡……但,沒有人是完的。每個人都有弱點,而在生死對決中,這個弱點,就是致命的缺陷。”
顧慎看到,這堆調出的文件中,有個極其醒目的紅文檔。
這是關于韓當的機檔案?
顧慎有些好奇,他縱著標,懸停在上面,咯噠一聲清脆的點擊——
這個文件沒有被打開,而是跳出了一道強的提示音。
接著是一串又一串的碼。
最終屏幕被一個大大的紅叉,以及四個醒目的加字所占滿。
“權限不足。”
顧慎震驚了。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褚靈無所不能……鏈接深海權限,提供全能監控,分析實時數據,策劃戰略部署……這簡直就是另外一臺掌握了最高權限的深海。
而這一次,壁了。
“你似乎很吃驚?”
橘貓淡定地著爪子,“我應該沒說過,我什麼都能做到。”
“是……”
顧慎下意識開口:“但……這只是韓當的檔案而已……”
“你在想,這只是韓當的檔案,韓當的上面還有朱,再上面還有東洲議會的議員,還有最高席……”橘貓扭頭:“我可不是萬能的,現在還有很多事做不到,或許以后能完。”
忽然問道:“如果現在能點開五洲議長的檔案,你想看一看麼?”
“想看……但是不敢啊,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吧?”顧慎聽明白了反諷,他一下子就慫了,咕囔道:“我是不是已經上了賊船了?”
實在是有點諷刺。
明明最開始勸褚靈不要做這種違法事的是自己。
現在駕輕就表示真香的也是自己。
“早就上賊船了,想反悔麼?”橘貓扳著爪子,認真建議:“現在反悔的話,判個無期應該就可以了。以后被發現的話應該就是死刑了哦。”
“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呢?”顧慎一本正經地舉起橘貓,“咱們可是正苗紅的三好青年,從來不干違反紀的壞事……只要不被發現,誰知道呢?”
橘貓有些不太習慣被舉起來。
掙扎著抗議了一下。
無果。
遂而放棄。
“總而言之……你要知道有人在盯著咱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褚靈嘆了口氣,“那個韓當的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千里迢迢來大藤,應該就是為了搞砸你的審核,然后好借著‘特赦令’發難,進一步推翻周濟人。”
顧慎陷思考。
“最壞的況就是他側寫出了‘尺子’的存在,并且對你的超凡能力產生懷疑。如果以后有接,他一定會對你進行試探。你,要想好對策。”
橘貓搖了搖尾,眼中的輝緩緩消散。
“好了,朕乏了,無事退朝。”
一道貓,將顧慎從深思中驚醒。
吃到一半發現自己被舉在空中的大橘,先是大驚失,轉而十分憤怒,低吼一聲,順勢抱在顧慎臉上,噗噗噗放出一堆黃煙霧,接著沒好氣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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