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慎行一襲長衫，就那樣隨意站在荷塘一側，有微風輕拂，起擺飛揚，更顯得玉樹臨風。

映春看到他就像耗子見了貓，見沐晚還在渾然忘我般的唱，不由輕咳了兩聲予以提醒。

沐晚停了歌聲，輕聲問：“怎麼了？”

“帥，帥在那邊呢。”

沐晚哼了哼，假裝沒看到。

他剛才把燙手的山芋拋給，被燙了下，可也不會讓他好過，最後還是拋回他手中去了。

映春見一副不願意理睬的樣子，以為還在生沐文羽的氣，於是勸道：“大爺說話也是無心的，夫人不要放在心上，過不了多久，他自己也會反應過來，你們畢竟是親姐弟……。”

映春這是想了半天才想出來的說辭，雖然一心一意跟著沐晚，但沐晚以前的個在府中也是人盡皆知，心底多還是怕的。

卻見沐晚輕輕一笑，眉間頗有些不以為然：“誰說我在生氣？我現在的心好著呢。”

映春一時間愣住了，有些搞不清夫人的想法了，不過看氣定神閑，還有雅致喝茶吃點心賞殘荷，好像真的沒有怒。

沐晚當然不會生氣，本來跟沐文羽之間就沒有什麼姐弟深，沐文羽的話雖然讓覺得心寒，也只是替沐晚這個前惋惜不值罷了。

剛才那番話說完，估計沐文羽已經悔不當初了，再好的酒他也吃不進味道了。

而且，最後也把棘手的問題丟給了始作俑的淩慎行，的他都出來煙了，心裡怎麼能不痛快。

淩慎行已經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上了八角亭，映春趕欠退了下去。

他在另一邊的石櫈上坐下來，看了一眼，語氣頗有嫌棄：“開席的時候就在吃，現在還在吃，你到底是長了幾個胃？”

沐晚道：“要是胃口不大，能騎得下自行車嗎？”

“什麼？”

“我大人大量，宰相肚裡能騎自行車。”沐晚頗有些傲的扭過頭。

半晌，只聽撲哧一聲，竟是淩慎行笑了出來，那笑紋如同秋日的桂花開在角，無邊的瀲灩而無雙。

是第一次見他笑出聲兒，平時冷冰冰的臉，此時被笑意熏染了，有種說不出的俊。

“在生我的氣？”

“不敢不敢。”沐晚上說著，臉卻很臭。

“你也知道你那二弟的個，如果真把他弄進軍中，還不攪得飛狗跳？但我要是直接拒絕了，老太太的面子又不好看，事後必然跟我計較，說不定連督軍也要被驚了，這事只會越鬧越大。”

他這樣平靜的說著，不免讓沐晚驚訝，他這是在耐心的跟解釋嗎？

“我能把你推出去，自然還會幫你說話，只不過你自己圓得不風，倒是用不著我了。”淩慎行的眼中仍然噙著笑意，“就是有人小肚腸了。”

沐晚瞪他一眼，幫他做了好事，最後還被他說小肚腸。

他又笑了笑，主起一塊桂花糖遞到的邊。

沐晚道：“糖炮彈。”

“糖炮彈？”

“想用一塊糖就賄賂我，想得。”上說著，卻還是一口把糖給咬了去，扭過頭獨自吃了起來。

淩慎行瞧著有些倨傲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狹目，這人，八面玲瓏，到底還有多面是他沒有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