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娟立刻老老實實的回答：“夫人說有些頭痛，讓我去抓藥。”

頭痛？

淩慎行一進屋，沐晚正躺在小榻上，翹著二郎，吃餞喝花茶，那怡然自得的姿態，哪能看出頭痛腦熱。

“咳。”他輕咳了一聲，還是沐家嫡出的小姐呢，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沐晚一骨碌坐了起來，頗有些尷尬的整理了一下擺，這才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這人走路跟鬼一樣，無聲無息，而且翠娟在搞什麼鬼，竟然也沒有通報一聲。

“你不舒服？”這話問的他自己都覺得事實顯而易見，這人神煥發，眼睛瞪得比水晶石還要亮，病人會這麼生龍活虎嗎？

沐晚撇了下：“我就是嫌吵，打發離我遠一點。”

淩慎行笑了下，在一邊的矮榻上坐下來，他最近常來這裡，已經知了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喝茶凝神，於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又瞧見了茶幾上的空碗，碗底還殘著褐的藥漬，他似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沒病喝什麼藥？”

“是送來的補藥，已經喝了快半月了。”

“補藥？”

沐晚不以為意：“我落了一次井，怕我染上風寒唄。”

淩慎行狹目微瞇，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就這樣一邊一個的坐在茶幾兩側，喝著茶，誰都沒有開口，氣氛卻不顯得尷尬。

沐晚忽然想起桂花茶的事，於是問道：“你最近的睡眠有沒有改善？”

這話聽起來有幾怪異，如果是尋常夫妻，丈夫的睡眠況沒人比妻子更加了解，可這副問話態度更像一個想要確認療效的大夫。

淩慎行不知怎地就不太爽快，從手中的文字裡抬起眉眼，神冷漠似冰塊，也沒答話，繼續低下頭看書，書頁翻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脆。

沐晚覺得自己的一張熱臉了冷屁，好心問他喝了那茶有沒有效果，卻還要被他用眼神秒殺了回來。

切，才懶得管他呢，他睡不睡得著，做不做噩夢，關鳥事啊。

淩慎行一直在桂花苑吃了午飯，李和北才過來把他走了，看李和北慌慌張張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督軍在北地，而淩慎行理好這邊的事就要過去同他匯合，那邊雖然也沒有切切實實的打起來，但是兩方都在嚴陣以待，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仗。

沐晚討厭戰爭，可逢這樣的事，各路軍閥為了爭地盤爭統治權，連年征戰不斷，最遭殃的還是老百姓，想起自己生活的和平時代，偶爾發生一起兇殺案都會鬧得全國上下人盡皆知，在這裡，別說死一個人，就算死一個村兒也不會為什麼大事。

人命如草芥。

淩慎行走後，翠娟也回來了，沐晚知道又是借機溜出去辦私事，可也懶得同計較，只問藥煎好了沒有。

翠娟急忙說已經送到後廚了，負責煎藥的兩個丫頭正在打理。

“怎麼煎的這麼慢？”沐晚說著就要出門。

翠娟急忙追了上去：“夫人去哪裡？”

沐晚不答，徑直就朝著後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