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本是魔》第30章 遙錦城
十日后的一個晚上,四個巡境衛大老爺見的在黃昏前湊了個齊整,還拿出酒食在劍邸前的破石桌上擺滿。
把正在修行的候蔦喊了來,龐大爺一臉的嚴肅。
“錦城洲府傳來消息,經過諜確定,你所言屬實,所以,我全真派認可你的報名資格。
明日一早你駱三爺正好要去錦城辦事,你就隨他去吧,這一路上并不平靜,跟著他走總要安全些,你這境界還是有點低,愁人。”
候蔦沉默,他早知有這麼一天,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如釋重負,反而悵然若失?
十日前恨不得一刀把這幾個狗頭通通斬絕的心現在已經然無存,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潛移默化中,江右的一切正在改變他的觀念。
這對一個以律為,心志堅定的人來說很可怕,難道這就是魔門蠱人心的力量所在?
和這些人的接中,除去一開始的蠻不講理,兇蠻之外,這四位大爺的風骨還是有的,哪怕也沒多流,卻從未背后下絆使壞。
既無仇,也無恩,所以,也沒必要解釋太多,他不愿說,四人也未必愿聽。
他們更喜歡用劍,而不是。
站起,端起酒,“江右相逢,未定平生;若錦城順利,有機會再和各位師兄把酒相論。”
說罷,一飲而盡,四人也各陪一杯。
他現在只是洗了懷疑,但可不是全真弟子,如若派,那就是師兄弟,自然就有以后;如果不了門,那就一切休提,水緣份罷了。
覺氣氛還是有些沉悶,也就是大家的相識不太愉快;四個大爺又有點過意不去,還放不下面子,于是微微一笑,
“不敢求各位師兄幫助,大家都是耿直爽快之人,但全真大收,其中有什麼忌,需要注意什麼,還一一告知,別再鬧出什麼笑話。”
很好的說辭,能夠提供一個大家和解的途徑,一個大家都能接的臺階段,還在大爺們的能力范圍之。
龐大爺呵呵一笑,“說到我全真收徒條件,那我們還是很有些發言權的。
全真派,是錦繡大陸最古老的門派,沒有之一!其它什麼道門佛門的各個流派都是后來才出現,甚至是在天地靈機顯后才開始涌現,而我們全真,卻在靈機涌現之前幾千年就有了。”
聽龐大爺縱談歷史,一副與有榮焉的勁頭,候蔦也不好說破:這麼悠久,這麼古老,怎麼現在越混越回去了?不僅沒有席卷全陸,反而被道門佛門超越,更被定為魔門?魔字很好聽麼?
龐大爺滔滔不絕,大談全真榮歷史,良久才回歸正題,
“我全真收人和道門不同,道門看的是資質,潛力,境界,年紀,可能還有一丟丟心;但全真收人不看年紀,對所謂的資質潛力也不看重,因為這些東西就沒有定論。
我們只看一點,就是劍膽!”
龐大爺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盧二爺接過了話口,
“全真派,在他們道門看來就是魔門,但如果以技藝論,我們也稱劍派!
修行各有方向,殊途同歸,但我們表達技藝的方式就只有一個:劍!
有些人認為我們舍本逐末,偏離了修道的本質,但這就是全真!
劍有五境,曰膽,曰心,曰意,曰勢,曰魂!
后面幾境暫且不去說它,但對每一個初門的全真弟子來說,你必須擁有一顆劍膽,否則就無法得到劍之真諦,這和心意志有關,不能強求,也不是靠修練就能得到的東西。
沒有劍膽,你就是天資縱橫,世所罕見,也不得全真!”
候蔦心中有所悟,怪不得全真派被道門稱做魔門,行事確實乖張偏激;也怪不得全真派的勢力并不隨其歷史而發揚大,就這個格脾氣,能發揚大才見了鬼呢。
這個世界上,畢竟大多數人都喜歡安定平穩,又有多人天生就喜歡打打殺殺的?所謂兇徒那都是長經歷造,那是另一回事。
僅此一條,就會錯過無數優秀人才,也難怪乎數千年發展,也壯大不起來。
選擇面太過小眾,就注定了他們沒有發展壯大的基本盤。
駱書生接口道:“凡參加全真派派考驗的修士,大約都很清楚他們即將面對什麼,所以從來不缺殘忍好殺之輩;他們大概以為自己殺了幾個人,就有劍膽了,這是不對的。
劍膽,不是殺心!他可能包括了你的理念,勇氣,無畏,不屈等等綜合的東西,很難用一句準確的詞語來解釋,你懂便懂了,不懂就永遠也不懂。
會有通玄上師負責你們的門甄別,因為來投的人很多都是名已久的巨盜大寇,他們或者真心,或者只是想通過加全真來逃避什麼,得到什麼……
像在白楊林里被我們殺掉的幾個人,他們其實就是想拜全真的!我們可以接你,卻不能接這些滿手無辜者腥的人。
但在表面上,礙于全真流傳數千年的規矩,我們不能改變什麼,也不可能私下斬殺所有這些垃圾修行者!
所以,就算你真的加了我們,我們也沒法保證所有全真弟子都像我們一樣善待同門,善待弱小。
這就是我們被稱為魔門的原因,對有些人來說就是天堂,對有些人來說,就是地獄!”
梁四爺最后開口,“都是些車轱轆話,沒個卵用;要我說你該怎樣就怎樣,被收錄了不見得是福,被拒絕了也不見得是禍,何必想那麼多?
來來來,還是喝酒好,一醉解千愁啊。”
幾人開始推杯換盞,不再糾結于門事宜,梁老四話糙理不糙,說的很有道理,關鍵還得看全真是否適合他的脾,多想也沒用。
酒酣耳熱后,龐老大出了一柄劍,遞了過來,“既然有志全真,那麼再佩刀就不太合適,還是換劍吧。
江右有口井,鑄劍自有靈。這把劍是店主埋在地下做傳承用的,被我們哥幾個買來轉贈于你,也算是對白楊林一節的代。
就拿著吧。”
候蔦知道這種事不能拒絕,遂欣然收下,幾人繼續喝酒,直到東倒西歪,
駱書生斜倚而坐,喃喃道:
……江右埋匹劍,水土養金。九地深藏鍔,百年始發铏。在天生斗氣,出匣作龍鳴。壯士腰間佩,行遍萬里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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