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超強的臺風并未引起這座濱海城市太大的慌，大部分人都是高高興興地在家意外的三天假期。

在一大早風速降了之后，一輛輛拖車開上了高架路去救援那些在臺風登陸時被困在上面的車輛。

每個被救下來的人都是一副死里逃生的狂喜。

他們在閉的車里度過了驚心魄的一夜，車子沒被颶風掀翻就已經謝老天爺保佑了。

最后守在出口的只剩下兩個在風雨中靜默的年。

看上去稍小的那個上的服破碎不堪，出優的線條，想來是經常鍛煉。

他就這麼站著，不畏低溫風寒，臉嚴肅不知道在想什麼。

稍大的那個渾，好像都要凍僵了，軀微微抖，但一直沒有挪腳步。

他悲傷又希冀地盯著每一輛被拖下來的車看，直到所有拖車與警察都撤離，都沒等到他要等的那個人。

他緩緩地蹲了下去，好似希徹底熄滅。

“別那麼傷心……你父親應該還活著。”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只能相信他了。”

路明非嘆了口氣，抹掉臉上的冰冷雨水。

楚子航沒有回答。

“放心吧，我欠你父親一個人。”

“下次進去的時候我會砍掉那個偽神的腦袋，順手救你父親出來的。”

路明非坐到了漉漉的地面上，仰天空。

兩人在冷風中沉默了許久，直到楚子航側頭看向了他，輕聲開口：

“你信仰的那位神明……尊號是帝皇嗎？”

“……”

路明非神一振，當即直腰板坐正姿態，神虔誠且嚴肅地道：

“帝皇不是尊號，是一個偉大的象征。”

“祂是全人類的守護神，祂博眾生，是黑暗銀河人類的希之塔。”

“祂永生不朽，早在人類第一座城市被修建以前就已經存在，在不同的時代以不同的份指引人類前行。”

“祂的輝庇護著英勇的靈魂歸于黃金王座，而非墮污穢深淵……”

路明非滔滔不絕，歌頌著偉大帝皇的意志，好似一個狂信徒。

事實上所有的阿斯塔特都是帝皇的狂信徒。

“你變天使……也是因為祂嗎？”

楚子航認真地問道。

“是的，那是來自偉大帝皇的靈能賜福。”

“每個信奉祂的人都能得到這種賜福嗎？”

路明非看到楚子航的眼里燃起了名為復仇的火焰。

他嚴肅地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從來都不是為了得到帝皇的力量賜福才忠誠地信奉于祂。”

“祂的存在本就是人類的指明燈，我們將一切侍奉于祂，為祂守護祂忠的人類。”

“我見過無數凡人士兵，他們沒有阿斯塔特戰士那般擁有強大的軀和力甲。”

“但面對那些憎惡可怕的異形敵人時，他們從未退，以最堅定的忠誠與信念為帝皇戰斗到最后一刻。”

……

說著說著，路明非才發覺自己說了。

他不經意間將自己靈魂在那個冰冷宇宙戰時的一些經歷都給說了出來——

這是他心深最大的。

好在楚子航的神沒有太大變化，在見證過昨晚那如神話史詩般的景象后，他所認知的那個世界早已崩塌。

“……我明白了。”

聆聽過后，楚子航默默起，獨自走下高架橋口。

路明非想追上去多問他兩句的，但想想還是算了。

這孩子經了這麼大的刺激，讓他獨自冷靜一下也好。

“贊帝皇。”

路明非著楚子航遠去的背影，低聲禱告。

在離開那段高架路后，上殘余的帝皇圣輝凈化了他那被偽神之槍污染的雙手。

片刻之后，他的神又變得沉凝重。

他忽略了一個相當大的問題。

帝皇的目能及這里，那豈不是就意味著他的家鄉也于那個冰冷黑暗的宇宙中？

那些異形——戰爭瘋子綠皮、貪婪的異蟲、詭異邪惡的靈族……

他們骯臟的手爪，會不會有一天染指這顆好的星球？

路明非的思緒開始劇烈波。

但片刻之后便在禱告聲中歸于平靜。

“先把這里的偽神和異形全部清除干凈。”

他低聲自語，目堅定。

……

臺風過后的第五天。

楚子航敲響了路明非家的門。

“誰啊，快吃飯了才跑來串門……”

嬸嬸放下手里的菜刀跑去開門，看到一個戴著墨鏡一臉冷酷的年。

“您好，阿姨。我楚子航……”

嬸嬸愣了一下，隨后驚喜地道：

“楚子航？你是仕蘭中學的那個楚子航？！”

即便是居家主婦的嬸嬸，也多從路鳴澤的里聽說過仕蘭中學的頭號人。

“什麼？楚子航來我們家了？”

圓滾滾的路鳴澤聽見了老媽的聲音，也從房間里急沖沖地跑了出來。

這可是大新聞，讓學校的同學們知道那自己可就威風大了！

他迫切地想要去老爸房里找照相機，照下這值得紀念的一幕。

“是的，我找路明非。”

楚子航這話一出，頓時就讓路鳴澤像皮球一般泄了氣。

嬸嬸的臉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找路明非啊……他現在在……額，禱告，你要進來坐坐嗎？”

“禱告嗎……那我就在這里等他吧。麻煩您了，阿姨。”

楚子航神沒什麼變化，禮貌地向嬸嬸道了謝。

過了幾分鐘后，路明非才一臉平靜地出現在楚子航面前：

“找我有事嗎？”

“嗯。我想信奉帝皇。”

楚子航同樣平靜地回應。

“噗！”

假裝喝水實際上是在聽的嬸嬸噴了路鳴澤一臉水。

侄子這幾個月的變化是看在眼里的。

除了那突飛猛進的績和每天凌晨四點準時起床跑出去鍛煉外，他每天都會在家里焚香然后跟一個定老僧一樣在家禱告。

就連吃飯前都要說上一句“謝嬸嬸為我等準備了味的飯菜愿帝皇庇佑我等”。

然后跟丈夫連夜翻了一遍西游記和封神榜，也沒能找到那位尊號為帝皇的神仙。

在“被臟東西附”這個想法被叔叔“咱們老路家都是堅定的唯主義戰士”否定后，嬸嬸便懷疑路明非是信了一些七八糟國家還在嚴打的東西。

但好在路明非平時的表現完得就跟“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加上擔心每個月寄來的養費會寄到其他地方去，嬸嬸才沒有立即打報警電話。

可現在就連那個明星學生楚子航也說要信什麼帝皇，到時候要是人家家長找過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想要出聲勸阻，卻聽見路明非答應道：

“好的。”

“這樣就可以了嗎？沒有什麼……教儀式？”

“嗯……”

路明非稍加思索，隨后抓起楚子航的手，嚴肅認真地道：

“現在你是我的戰斗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