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第22章 神的雜貨鋪

昏黃的樹蔭下,顧見臨黑著臉,糾正道:“首先,我買的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東西。其次,你需要知道,我們可是兄妹。”

“是麼?”

蘇有珠喝了一口紅糖水,明顯比剛才要舒服多了,然后抬起纖長蜷曲的睫,幽幽說道:“可是我們沒有緣關系,也不在一個戶口本上。”

顧見臨被說得啞口無言,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他們倆甚至連擬定親都不算,本質上這種所謂的兄妹關系跟過家家都沒區別。

“你的腦子里每天都在想什麼?”

他瞅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先去外面吃點東西,再過一會兒要封校了。”

蘇有珠遲疑了一秒,輕輕抿著櫻,一陣寒風吹過來,明顯抖了一下。

顧見臨看了一眼小纖細的段,只好把自己的外套接下來,給披上。

他一米八五的高,外套自然也寬大,剛好把整個人都給包住了,看起來很萌很可

蘇有珠一愣,向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怪異了。

嗯,還說不是刷好度。

仔細嗅了嗅外套上的味道,還好聞的。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顧見臨瞥了一眼,有意無意說道。

按理來說,一般遇到生理期這種事,大多數孩子都是有閨的,就算自己沒有做準備,隨便找個朋友幫幫忙,也不至于一個人窘迫地蜷在椅子上。

只不過蘇有珠在學校的人緣似乎不是很好。

更準確的說是在孩子群里不太好。

大多數男孩子都無法理解,其實從小學時代開始,孩子的圈子就相對要復雜的多,抱團和排現象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不會把沖突搬到臺面上來。

所以就會產生乍一看大家關系都很好的錯覺。

但只要留心觀察,很容易就會發現誰被排了。

哪怕他們高三七班是重組的班級,但只需要一個周的時間,小圈子就形了。

在一個圈子里,大家都不會喜歡特別另類的那一個。

蘇有珠就是那個另類的典型,績不好,但值非常的能打,而且已經學會了怎麼打扮自己,整個學校超過三分之二的男生都惦記過

再加上格比較孤僻,又不怎麼說話。

這樣的人被班里的孩子排是很正常的。

包括在男孩子圈子里,也因為太難接太難追,大家都漸漸的放棄了。

當然,顧見臨也是最近才發現的,他之前對學校里的事漠不關心。

“我就是出來去廁所整理一下。”

蘇有珠抬起冰雪般致的俏臉,然后晃了晃黑屏的手機:“手機剛好沒電了。”

顧見臨嗯了一聲,帶著往學校外面走。

兄妹兩個人穿過燈昏黃的籃球場和跑道圈,跟形形的同學肩而過。

人看到他們倆走在一起,都投來詫異的視線。

“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顧見臨忽然說道:“你不介意麼?”

兩個人意外為兄妹這種事從沒對任何人說過,包括學校的領導和老師。

走在一起的話,很容易被誤解人。

蘇有珠沒有任何表,平靜說道:“為什麼要介意?我又不打算找男朋友。反倒是你,跟我走得這麼近,再想找朋友可就難了。”

顧見臨無所謂地搖頭:“我也沒那個打算。”

蘇有珠抬起眼睛瞥了這個年一眼。

其實不談,實際上有自己的理由。

別看峰城二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但學習績好跟青春叛逆其實不沖突,學校里很多人看似玩的比誰都花,但一回到教室里坐下,就開始玩命刷題,那一個拼。

顧見臨卻不一樣,他似乎沒有,永遠穿的簡單又干凈,不跟邊的任何人熱絡,也不熱衷于某種好,學校里的職務和活也不見他爭取或參與。

偶爾能看到他在圖書館里看書,或者盯著一個地方發呆,偶爾一個人打打球。

就連打游戲也只是為了當代練賺點錢。

蘇有珠還沒跟他一起生活的時候,寢室里還有幾個生想追求他,時常能聽到有關他的態,聊到最后不過是得出兩個字的結論。

無聊。

蘇有珠當初還覺得那肯定是那幾個生不了解人家。

很多人表面上是一個樣子,私底下又是一個樣子。

只不過,自從在醫院里見到他以后,才知道室友說得都是真的。

無論是昏迷的時候,還是后來清醒過來。

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盯著窗外發呆,眼神一片空白,出院以后除了忙于父親的事,也乖到不可思議。

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奇怪的人。

你除了能察覺出他不快樂之外,別的什麼都猜不

·

·

顧見臨不知道邊這姑娘在想什麼,剛一走出學校門口,就看到對面小吃街的燈火通明,到滿了人,一子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街邊人來人往,而且還有很多穿著校服,但明顯不是學生的人。

他只是簡單的用側寫分析了一下,就揪出來七八個。

“想吃什麼?”

他扭頭問道。

顧見臨意識到了近期可能會有危險,吃完飯得早點回去才行。

蘇有珠認真思索了一下:“都可以,想吃點熱的。”

顧見臨頷首:“那就去吃野餛飩。”

峰城的餛飩攤也算是老城區的特之一了。

很多年前爸媽還沒離婚的時候,爸爸就經常帶他去樓下的小攤吃夜宵,兩碗餛飩配一盤烤,一吃就吃到半夜兩點多,然后被媽媽拎回家。

想想還真讓人懷念。

街對面的野餛飩攤還算正宗,店門口排了不人,起碼得等個十多分鐘。

排隊的時候,顧見臨就看到這姑娘再次痛得蹙起眉。

他嘆了口氣:“先去買個暖寶寶上?”

蘇有珠聞言一愣,幽幽說道:“你連這個都知道?很有經驗。”

顧見臨板著一張臉:“這年頭小學生都會百度了。”

他習慣的往小吃街左邊走,那邊有個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

結果剛走到店門口,卻發現這家店居然倒閉換人了!

原先的便利店不知為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雜貨鋪,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顧見臨有點詫異,那家便利店明明兩天前還在的。

這家雜貨鋪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聞起來就很貴的樣子,四周都是老式的貨架,看起來已經用了很多年了,商品倒是嶄新的。

的裝潢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有一子陳舊的味道,斑駁的墻面著年代,墻上還著很多的字畫,甚至有些都蒙上了灰塵。

本就不是一家新店的樣子。

“兩位,歡迎臨。”

有人微笑說道。

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梳著整齊的背頭,五飽滿立,一雙溫和深邃的眼睛,乍一看覺像是英劇里的貴族,或者商界名流之類的。

他站在柜臺面前,笑容很有親和力。

柜臺后面還有一個老式的古董柜,擺滿了各種稀奇的小古玩,有觀音像和大金蟾,也有對的玉扳指,青花的瓷瓶,青銅的酒杯。

一個坐在椅上的老人,聽著收音機里的相聲,在柜臺上擺弄著六枚銅錢。

裊裊沉香無聲彌漫。

顧見臨一看到這架勢,就被鎮住了。

“怎麼了?”

蘇有珠在后面問道。

顧見臨不的搖頭,因為他發現這家雜貨鋪不簡單。

很有錢。

因為他剛才簡單的側寫了一下,那些稀奇的古玩給他一種滄桑久遠的歷史

多半都是真品。

至于店里的這兩個人,他也看不

側寫并不是萬能的,需要的是對信息的掌握。

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太簡單了,沒有自己的思想,固定的工作和生活,乏善可陳的經歷,極其明顯的特征,就像是一頁簡歷,一目了然。

而有的人就不一樣,就像是一本晦難懂的書,里面藏著太多的悲歡離合。

很難讀得懂。

顧見臨不是沒見過第一眼讀不懂的人,但雜貨鋪里的兩個人氣卻十分特殊。

“請問需要什麼?”

男人依舊保持著和善的微笑。

顧見臨回過神來,說道:“抱歉,三包暖寶寶。”

男人笑了笑:“好的,一共十五塊錢,我去幫您拿。”

說完,他轉就走了。

顧見臨出手機掃碼付款,繼續打量著店里,總覺得很古怪。

“有事麼?”

蘇有珠發現他神不對。

“沒什麼,一會兒買完飯早點回去睡覺。”

顧見臨提醒道。

自始至終,那個柜臺前的老人都沒有抬起頭,聚會神的盯著六枚銅錢看。

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時,門外的街上響起了嘈雜的喧鬧聲,還有警車的紅藍燈閃過。

“讓一讓,都讓一讓!”

只見一個穿著校服的胖子走在最前面,里罵罵咧咧的:“真特麼晦氣!都別特麼看了,趕回學校去!找削呢是吧?說得就是你!”

這人在人群中隨便一指,幾個學生頭一,急忙跑開了。

顧見臨皺眉,他認識這個人,學校里最有錢的富二代,也是很出名的校霸。

本來都沒法考進峰城二中的,據說是家里砸了不錢才進來的。

“他媽的,別讓我逮到那孫子!這年頭變態是越來越多了。”

這胖子回頭一看,神變化起來,像是強忍著一子惡心:“嘔……”

他干嘔了幾下,抬頭看到雜貨鋪子,急忙進來。

“老板,拿你幾瓶水啊!”

胖子把十塊錢往柜臺上一拍,直奔冰箱拿出幾瓶飲料,往嚨里灌。

等到連著灌了三瓶,他才看到柜臺前的一男一

“喲,這不是臨哥嘛!”

胖子眼前一亮:“帶朋友出來啊?好家伙,這麼漂亮!”

顧見臨愣了一下。

“是我啊,有余!”

有余忙說:“不認識了?我還抄過你卷子呢!”

顧見臨確實跟這胖子有過集。

有一次集中考試,這貨就坐在他旁邊,生生抄了他半套卷子,才被監考老師給拎走。

但對于顧見臨,還是很客氣的。

畢竟顧見臨在學校除了績好之外就沒什麼存在,而且誰要是運氣好,考試的時候能排到他,他也會很大方的幫幫忙,因此也就結下了善緣。

“好久不見。”

顧見臨禮貌說道。

蘇有珠倒是一副很高冷的樣子,明顯不想說話。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

有余著手,笑瞇瞇說道:“那啥,這個月底考試,拜托了哈。”

顧見臨神怪異:“好,能分到一起的話。”

有余頓時眉開眼笑,笑道:“有臨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時,門外的警車緩緩駛過,還有幾個探員,拎著明的垃圾袋。

垃圾袋里,竟然是一貓狗的尸

“那邊怎麼回事?”

顧見臨好奇問道。

蘇有珠蹙起眉,只覺得一子惡臭撲面而來。

有余著牙花子,忿忿不平說道:“咱學校附近不是有很多野貓野狗麼?有幾個生每次放學,就過去喂一喂。結果今天過去一看,那些野貓野狗全都被人給弄死了,而且還是開膛破肚,肚子里面的臟全都給掏空了……”

他說到這里,差點再次嘔吐起來:“然后們就報了警,讓探員們來理,結果查監控也沒查到是誰干的。那些尸就掛在樹枝上,真特麼變態啊。”

顧見臨皺眉,扭頭向那些淋淋的塑料袋。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約可見那些凄厲的,被開膛破肚的尸

都凝固里,因為臟被掏空,流出來的也不多。

顧見臨往外走了幾步,強忍著聞了聞那惡臭味,盯著那些尸看了一會。

“真變態。”

蘇有珠幽幽說道。

有余拍著大:“可不是麼?小貓小狗多可憐啊,我還經常陪朋友去喂呢!我聽說,一般待小的,都特麼有殺人的傾向!這特麼學校附近出這麼個禍害可真要命!那啥,兩位最近要是沒什麼事,就在學校里待著吧,別出來了。”

顧見臨聽著這話,凝視著那個垃圾袋上的痕跡,忽然蹙眉。

因為他竟然在垃圾袋上,看到了數不清的蛛

那些貓狗的尸上,也有蛛的痕跡。

而被剖開的傷口,則很不規律,不像是正常的刀的痕跡。

匆忙的側寫過后,他仿佛看到了一竹節般扭曲肢,像是刀一樣開膛破肚,鮮淋漓。

蜘蛛。

殺害這些貓狗的,似乎是一頭蜘蛛。

正當他想再仔細看看的時候,探員已經拎著垃圾袋子走遠了。

“怎麼會是蜘蛛……”

他下意識地自言自語。

這次他沒有很篤信自己的側寫結果,因為燈昏暗距離太遠,他怕自己看錯了。

就在此刻,那個始終盯著銅錢發呆的老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

老人淡淡說道:“要不要來算一卦?”

顧見臨轉過,只見柜臺前的老人,正笑地看著自己。

“我?”

他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

老人頷首:“放心,免費的,不收你錢。”

顧見臨遲疑了一下,這老人看起來確實像是信那一套的。

只不過他對算命有點影,以前樓下孫半仙狗屁不是,算了一坨屎。

不過鑒于這家雜貨鋪的不同尋常,試一試也無妨。

“好。”

老人滿意地瞇起眼睛,推出手里的六枚銅錢:“來,一次拋一枚。”

顧見臨知道,這是《易經》六十四卦的算法,按照他所說的,依次拋了六下。

六枚銅錢,一字排開,正反不一。

老人只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坎下兌上。上卦為兌,兌為,為澤。下卦為坎,坎為,為水,大澤水,水草魚蝦,于窮困之境。下,剛為掩,君子才智難展,于困乏之地。”

顧見臨沉默了一秒:“老伯,這是什麼意思?”

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困卦,什麼意思,伱可以回去自己查。以我拙見,你這小子最近怕是要攤上事了。”

顧見臨盯著這個卦象,什麼都沒說。

有余在旁邊看了半天,低聲音說道:“臨哥,我怎麼覺這老頭不是很專業的樣子……”

顧見臨神古怪,因為他也覺得不是很專業,尚不如樓下孫半仙能說會道。

沒想到,蘇有珠卻好奇問道:“老伯,那該怎麼解?”

老人平靜說道:“雷風相薄,山澤通氣,水火不相。”

他頓了頓:“南離生門,生門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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