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第23章 小丑的威脅
顧見臨深深看了一眼椅上的老人。
他看起來真的已經很老了,花白的頭發卻梳理得很整齊,飽經滄桑的臉上皺紋深刻,眼瞳如玉一般溫潤清亮,即便坐在椅上,腰板也得筆直。
就像是山崖邊的雪松,拔堅韌。
不得不說,這個卦算得并不是很專業,卜卦時也是采取的非常簡單的方式,對卦象的解讀也很簡單,似乎就像是個普通的業余好者。
但他還是記下了這句話,然后道了一聲謝。
“嗯。”
老人滿意地頷首,睿智的額紋微揚,然后收起了那六枚銅錢。
“那啥,老伯也給我算一卦唄?”
有余湊過來,著手一副躍躍試的樣子,他一直都是這麼自來。
老人卻頭也不抬,淡淡說道:“不給你算,你剛才不還說我不專業麼?”
有余震驚了,本以為老年人耳朵都背,沒想到這都被聽到了。
顧見臨看到這一幕,心里有點犯嘀咕。
因為他有種預,這老人是故意想借著算卦,想跟他說點什麼的。
這時,西裝革履的男人拿著三包暖寶寶過來,微笑說道:“請拿好,歡迎下次臨。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再來,我們今晚就關門歇業了。”
“小店剛開業,你們是第一批顧客,大家個朋友。這是我們店的名片,有急需要可以打電話。”
他把名片遞出去,然后轉推著椅的靠背,說道:“老師,該休息了。”
老人輕輕的嗯了一聲,被他推著進了后門。
顧見臨接過名片,目送著這兩個人離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閉上了眼睛,對眼前這兩個人使用了生命知。
靜謐的夜里,世間萬的韻律,再次回在他的耳邊。
經歷過昨夜的練習,他已經能夠做到在喧囂的旋律里,準確分辯出目標。
然而知到的結果,卻讓他有些意外。
西裝男人的生命韻律如同一團火般,旺盛的燃燒著,熾熱洶涌。
至于那個椅老人卻宛若死寂的空般,寂靜無聲,無比抑。
“你在看什麼?”
蘇有珠抱著三包暖寶寶,好奇問道。
“沒什麼。”
顧見臨隨口問道:“說起來,你也信卦象這些?”
蘇有珠搖搖頭:“就隨便問問,也不會損失什麼。”
·
·
顧見臨和蘇有珠從雜貨鋪里出來以后,在旁邊簡單吃了頓野餛飩,就回了學校。
值得一提的是,有余這個胖子居然也厚著臉皮跟著,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時不時的,還會講點兄妹倆不知道的八卦。
直到晚上十點半,生宿舍樓下已經基本熄燈了。
在樓下的小花園里,約還能看到有些在樹下依依不舍的竊竊私語,還有的甚至就直接抱上去啃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看著倒是刺激。
“那啥,我就順路到這,你們繼續哈。”
有余笑瞇瞇腳步頓住,出涵的表:“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顧見臨知道他是誤會了,但解釋起來又太麻煩。
主要是,蘇有珠滿臉無所謂的表。
似乎就算被誤認待會兒要鉆小樹林的,也毫無關系。
顧見臨見狀,也就沒必要多解釋了。
“臨哥,底考試的事就拜托了啊!要是分到一個考場,多幫幫忙!”
有余臨走之前,卻忽然滿臉嚴肅的提醒道:“那個啥,最近峰城不太平,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吧?有不學生嗷的一聲都瘋了。我收到風聲,最近學校附近經常會有這種人出沒,這幾天你們最好不要外出,老老實實在學校待著。”
他再次囑咐道:“尤其是最近學校附近還出了個待的變態。”
顧見臨心中微,這胖子似乎是知道點什麼,在刻意提醒自己。
“好,我知道了。”
他微微頷首:“謝謝。”
事說開后,有余再次恢復了笑瞇瞇的樣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遠了。
顧見臨目送著他離開,轉對旁邊的說道:“這幾天好好休息,我會按時來給你送紅糖水。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就跟我說,我出去給你買。”
蘇有珠瞥了他一眼,心想用品你也能買麼?
“總之,別到跑就行了。”
顧見臨認真囑托:“知道麼?”
自從陸子呈的到來,再加上學校里逐漸有以太協會的調查員潛,再加上剛才待的事件,似乎一切都預示著接下來即將發生某件事。
“知道了。”
蘇有珠解下披在上的外套,還給他:“晚安。”
顧見臨順手接過來,嗯了一聲:“晚安。”
生宿舍的大門關閉,蘇有珠的影也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里。
顧見臨拎著外套轉離開,獨自一人穿過場和花園,回到了男生宿舍。
他的宿舍在六樓,挨著走廊第一間就是。
宿舍里的四個舍友在床上躺著了,里還不停的抱怨著:
“真特麼晦氣,學校里食堂難吃就算了,連個超市都沒有。”
“是啊,那打飯的大媽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我真服了這老六。”
“你們誰去外面超市買東西了?給我點零食吃,死我了。”
“吃個屁,外面那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也關門了!”
顧見臨剛一回來,就聽到他們的對話,然后在床上坐下,詫異問道:“那家便利店是關門了,但不是改一家雜貨鋪了麼?”
此言一出,舍友們愣了一下。
“什麼雜貨鋪?那家便利店不是倒閉出租了麼?”
舍友茫然說道:“卷簾門都拉著呢,著那麼大一個出租廣告。”
顧見臨一愣:“不可能,是有一間雜貨鋪的。”
舍友再次懵了:“我十分鐘前剛從那邊回來啊。臨哥,實話說伱是不是車禍后腦子還沒好利索,記憶出問題了?要是真有什麼雜貨鋪,我倒立吃翔!”
顧見臨沉默了,他再次想起那間雜貨鋪的不同尋常之,有點坐不住了。
他立刻起,走到七樓的天臺之上,借著夜里的燈,眺對街。
只是一瞬間,他眼瞳劇烈收,渾寒倒豎。
街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不知何時又再次出現了,紅白相間的招牌還亮著燈,但店門卻被卷簾門給鎖死,上面還著一個招租的廣告。
至于之前看到的雜貨鋪,卻詭異的消失了。
果然,他的覺沒出錯。
那果然不是一家普通的雜貨鋪。
包括那個椅老人和穿著西裝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一般人。
顧見臨索著口袋,翻出了那張名片。
——忘憂雜貨鋪,電話138……
他沉默了很久,打算明天放學以后,再過去看一眼。
這時,他微信里有一條消息進來。
蘇有珠:“我剛回宿舍,發現有人在我的窗臺前放了一封書。”
顧見臨微微愕然,這都什麼年頭了,居然還有人用這麼老土的方式表白。
不過,那姑娘的宿舍在一樓,如果繞開宿管大媽,確實能做到在窗臺上遞書。
以蘇有珠的值,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顧見臨回復道:“哦,有人在追你麼?”
蘇有珠:“我一開始也這麼以為,但我打開以后,發現這信是給你的。”
顧見臨愣住了。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微信里發過來一張圖片。
有那麼一瞬間,顧見臨眼瞳瞇起來,下意識攥的手掌,發出骨骼的脆響聲。
相比起書的容,最下方落款的簽名更加引人注目。
因為那是一張用彩筆涂抹出來的,詭異蒼白的,小丑的臉。
泛著的屏幕里,小丑的笑容濃郁森,猩紅的幾乎要咧到耳。
只是看了一眼,就讓人到很不舒服。
“后天下午六點,后場的倉庫,不見不散。”
“這是我們的,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喲。”
“否則……你懂的。”
良久過后,手機屏幕自熄滅,天臺上的冷風吹拂而來。
顧見臨左手在口袋里,右手握手機,臂彎上的外套在風里獵獵作響。
“把信給了有珠,而不是直接給我。”
他低聲說:“這是威脅。”
云破月照,月從烏云的隙里照亮了寂靜的學校。
“不行,這家伙很危險,不能指以太協會慢慢找到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
·
深夜里,雜貨鋪里還亮著燈。
老人坐在椅上,把玩著手里的六枚銅幣,忽然說道:“景辭啊。”
西裝革履的男人拿著一塊手帕,心拭著手里的青花瓷瓶。
“老師,我在。”
他頭也不抬問道:“有事麼?”
老人淡淡說道:“我算命真有那麼不專業麼?”
景辭苦笑道:“您又不是卦師途徑的,為什麼非要跟算命過不去呢?該不會是上次跟老君山的那位打賭輸了以后,就一直耿耿于懷吧?”
“你要是卦師途徑,那我這個做老師的在外面,就再也不缺排場了。”
老人憾嘆息:“說起來,今晚遇到的那孩子有意思的。”
景辭拭著瓷瓶的作一頓,微笑著問道:“您是指他一眼就看出了小丑的畸變進化,還是說他察覺了到我們,還有這間店的異常?”
老人想了想:“都有吧,我也沒想到他能這麼快發現這家店的問題。要不要打個賭,猜他能不能活下來?”
“那我要賭他活。”
景辭把青花瓷瓶放進古董柜上,說道:“畢竟……您都這麼提醒他了。”
“提醒是一回事,能不能悟出來是一回事,悟出來該怎麼應對,又是一回事。”
老人把六枚銅錢在桌上一撒:“那我就賭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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