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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扎骨，荒草飛舞，大殿中的篝火明滅不定，蘇乞年立於青羊殿門前，看不遠的李清河，他目坦，沒有遮掩。

「好，接住我三刀，接不住，我要《休命刀》刀譜。」

李清河眸子灼熱，那不是貪婪，蘇乞年看到一種對於刀的與瘋狂。

劍癡與刀癡，父子傳承，不愧是脈親人。

「好！」

蘇乞年也應聲，他沒有一點退的意思，李清河再強，也尚未參悟《蛇功》第八層，若是這樣都敗了，《休命刀》出去又何妨，遑論如《休命刀》這樣的一流上乘刀法，若是心存邪祟與黑暗，那本難以修，也揮不出真正的力量，蘇乞年不怕落不良人手中。

叮叮叮叮！

李清河挑眉，就邁開了步子，手中五尺長刀在地面拖，青石磚上火星迸濺。

他的步履極快，最初不過一步數尺，後來就一丈多，三步后，他一步數丈，背後空氣扭曲，一匹汗寶馬落地奔騰，氣如煙如霞，照亮了數丈大地。

好強的氣勢！

蘇乞年彷彿看到了驚濤駭浪撲面而來，須臾間，那五尺長刀劃出一道極為刁鑽的軌跡，斜斜地斬向他的手臂，空氣如裂帛，在那薄如蟬翼的刀刃下被悄無聲息地撕開。

慘白的刀，裹挾著一種慘烈，那是屬於邊疆戰場的殺敵刀法。

同樣是基礎刀法，卻簡到了極致，對準要害，卻又不似刺客的毒，雖然同樣狠辣，卻堂皇正大，鐵骨錚錚。

鏘！

蘇乞年出刀了，青鐵長刀如一道閃電，橫在了那薄薄的刀刃前，刀刃相，卻沒有生出一金鐵鳴之音，李清河到刀傳來一極為粘稠的力量，所有的力道都如泥牛海，消失無蹤。

「蛇拳，拳法運力，太極轉的道理被融了刀法中。」

李清河目湛亮如電，他氣噴薄，戰意很盛，一眼就穿了蘇乞年的刀法虛實。

「第二刀！」

一聲暴喝，那長刀掀起一狂風，若暴風雨的海上，刀刃殷紅，氣匯聚，卻是凝了不足半寸的氣芒。

狂風暴雨！

這一刀起，蘇乞年眼中就出了凝重之，這第二刀，就不再是基礎刀法，這樣一種刀法意境，在蘇乞年記憶中的一些描述，似乎與其父賴以名的驚濤斬浪劍極為相像。

驚濤斬浪刀？

蘇乞年心念一，就有些明白，這李清河果然有著非同一般的才，化劍為刀，將其父的劍法化自己的刀中，雖然才只斬出第一刀，已經能看出來，這刀法雛形不僅僅是三流而已。

呼！

蘇乞年手中青鐵長刀倒轉，刀尖朝下，他形一轉，整個人氣質驟然間變化，彷彿一頭古老的神自漫長的沉睡中蘇醒，掙了上枷鎖，撞向了鎮它多年的妖魔大山。

李清河瞳孔驟然間收，蘇乞年刀尖朝下，橫推過來，在他眼中就化了神的甲，烙印八卦坎離，巽風震雷，瞬間滿了整個天地。

鐺！

一聲巨響，兩人刀刃撞，終於出了奪目的火花，一大蓬火星迸濺，一縷勁風以兩人為中心，朝著四方席捲，荒草滿天飛，兩人四方十丈之地，青石磚上乾乾淨淨，塵土盡消。

蹬！蹬！蹬！

下一刻，兩人同時退後十步，相距六丈站定。

這一刀，卻是平分秋。

「神得髓，你的蛇拳，若是我沒有猜錯，至有六式皆已神得髓。」

李清河的目變得很認真且鄭重，亦有幾分驚嘆，短短一個多月，將武當《蛇功》參悟修習到這樣的境地，就是他也自愧不如，遑論七式蛇拳，不拳招都涉及武當太極的至理，初窺門徑容易，心領神會不易，神得髓更是要看機緣。

「還有最後一刀。」蘇乞年卻是淡淡道。

「這一刀，我也是初悟不久，本來以為兩刀足以，現在看來，卻是小看你了，連《休命刀》都沒有迫出來，看來你還有底蘊未，卻是不虛此行。」

到了現在，李清河卻是言語利索，事關武學刀法，他神思如電，比飽讀詩書的舉人更加口若懸河。

蘇乞年慢慢握刀柄，因為此時，李清河的上升騰起一令他抑的氣息，就是散溢出外，把握四方虛空的神力也到了制。

這氣息無比悉！

轟隆隆！

李清河出刀了，第三刀，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無比凌厲，這一刀劈出，空中如炸雷，仔細分辨，卻如碧海汪洋上掀起的巨浪，驚濤拍岸，震耳聾。

慘白刀砸落，不錯，就是砸落，空氣被迫，生出鳴聲。

在那刀尖上，氣芒吞吐，堪堪達到了半寸許。

勁風撲面，好像刀劍切割，刮骨的生疼，蘇乞年終於肯定，這不是其它，而是屬於刀的鋒芒之氣。

刀道鋒芒！

通常而言，這是唯有兵刃大家才能夠悟領會的兵刃真諦，是用兵者的分水嶺。

一步鋒芒，手可摘星，否則咫尺之遙，就是鏡花水月。

眼中迸出前所未有的芒，在這樣的迫下，蘇乞年亦生出了的戰意，說到七式蛇拳，他取當中的運力用勁之法，太極之理，只是初步化刀法中，尚未完全融會貫通，此前兩刀，也到了極限了。

嗡！

青鐵長刀極鳴，空氣震，生出細的褶皺，一瞬間，蘇乞年渾氣迸，一下攀升至極顛，皮、筋、骨、髓齊鳴，若戰鼓擂，就連腑五臟，也生出應，心肺跳，氣息綿長而有力。

鏘！

閃電間，蘇乞年青鐵長刀劃破空氣，刀煌煌，如大日升空，彷彿世間明的主宰，征伐黑暗，凈化邪祟，那刀尖之上，半寸許的赤芒如霞如煙，什麼驚濤駭浪，狂風驟雨，都在這灼熱凌厲的刀下被截斷，烏雲若春白雪般消融，普照大地，萬煥生機。

一剎那的明，彷彿將這青羊宮中的寒意也驅散了不，殿中的篝火升騰，火焰明亮，枯枝木柴燃燒，噼啪作響。

青羊殿前。

蘇乞年收刀歸鞘，看十丈外的李清河，手中五尺白鐵長刀上，有鮮潺潺，滴落下來，不過刀一塵不染，並不沾跡，顯然也是一口斷利刃。

且在李清河腳下，兩道淡淡的犁痕向前延出三丈許，這是足足被震退了三丈之地。

「你未在巔峰，我勝之不武。」

蘇乞年開口：「你可休養數日，擇日再戰。」

讀聖賢書，明真言道理，蘇乞年有君子氣度，不願佔便宜，君子以坦明伏人心。

李清河深吸一口氣，卻是搖頭，語氣再次變得生：「我十歲即隨父征戰邊疆，殺死過許多妖丁，鮮傷痛更合我刀法意境，這傷並未損我戰力，我輸了。」

說完，他轉拖刀，就徑直離去，似不願再與蘇乞年多言。

看李清河略微踉蹌的背影，蘇乞年先是蹙眉，既而就眉頭舒展，良久之後，他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

辰時又至，朝初升。

橘紅的拉得很長，青羊殿中篝火熄滅，青煙裊裊，蘇乞年睜開眼，看青羊宮外，一道悉的影漸漸臨近。（中午一更送上，好久沒寫過這麼酣暢淋漓的比武，怎一個爽字了得，求推薦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