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銀狐》第二十五章 袁

當諸葛亮過下邳東城進淮南境的時候,黃門亭遷移的大部隊此時也自襄賁順沂水南下。

要想從徐州去淮南,泗水和淮水是繞不開的坎。

而漢代渡四八流這樣的大型河流的主要途徑并不是橋梁,而是渡口,因為以當時的造橋技,很難造出不錯的橋梁讓天塹變通途。

所以黃門亭的遷移部隊就需要自從下邳治所下邳縣的渡口過河。

但當大部隊抵達下邳城外葛嶧山一帶的渡口時,看到的卻是一片荒涼,渡口早就沒有了人煙。

不得已眾人只好沿著泗水往上游去,下游其實還有渡口,順著泗水一路南下從睢陵過河到盱臺境,然后再往東城方向去就可以。

只是沈晨認為這條路線沿途全是被屠殺的徐州百姓,從五月初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尸腐爛程度肯定會非常高,瘟疫細菌滋生繁衍,正是最危險的時候。

因此他們只好往泗水上游呂縣方向去,可即便是往呂縣方向去,沿途看到的也是白骨森森,村莊遭到屠戮,河流里時常能看到漂過的浮尸殘骸。

等到他們從呂縣的渡口總算是找到了船只渡河后,一路南下,不可避免地靠近到了取慮縣,他們終于見識到了什麼人間地獄。

一個個村莊被屠殺了個干凈,道路邊隨可見已經出現化的尸,蒼蠅和蚊蟲飛,方圓數十里,犬聲都沒有。

沈晨規劃的這條路線已經算是避開了屠殺的中心區域,但即便是外圍的慘狀依舊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三國志》和《后漢書》聊聊幾十字的記載,又如何能道盡下邳數十萬死難者的悲傷?

“拔五城,遂略地至東海。還過郯,謙將曹豹與劉備屯郯東,要太祖。太祖擊破之,遂攻拔襄賁,所過多所殘戮。”

“過拔取慮、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殺男數十萬人,犬無余,泗水為之不流,自是五縣城保,無復行跡。”

冷冰冰的一句“所過多所殘戮”以及“凡殺男數十萬人”,像是在記錄屠宰場被宰殺的羔羊。

可是這些,都是人呀。

沈晨目同樣是充滿悲涼地看著這一切。

后人多有為曹屠城洗白者。

可惜。

為什麼這些洗白者的祖輩,不是徐州被屠殺的百姓呢?

過了取慮之后,況總算是稍微好些。

大部隊在六月下旬渡過睢水、符離,到七月初就靠近向縣,漸漸往九江方向而去。

其實從徐州到淮南并不遠,就是從山東臨沂市到安徽淮南市,全程四百多公里,而且一路平坦,道路很好走。

正常來說,騎馬三四天就到了,步行的話按照每天行走40公里來計算,也絕不會超過十二天。

但黃門亭畢竟是一千多鄉民百姓,不是訓練有素的銳士兵,鄉親們攜老扶,每天的行進大概是20公里,速度并不是很快。

因此從六月中旬出發,到七月初,大概十多天的時間,僅僅走了不到三百公里,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路程。

等到七月中旬的時候,他們總算是遷移至了淮南壽春一帶。

這個時候諸葛玄其實也已經到了壽春,袁得知有世家經過,大喜過,就召來諸葛玄問詢。

雖然對方只是三流世家,但也欣賞其才,于是表舉諸葛玄為豫章太守。

一個月后黃門亭鄉老也來到了壽春,袁又得知有世家名門路過,于是召來詢問。

嚴格意義上來說,沈家門第很差,跟世家門閥沾不到什麼關系。

可鄧家卻不同。

追溯祖上,鄧茂鄧洪等人的爺爺和太爺爺輩,那都是在鄧太后時期最頂尖的宦子弟,家中三公兩千石封侯者不計其數。

只是因為在安帝時期遭了迫害,鄧氏就此沒落,子弟再也沒有在朝當,紛紛逃難去它而已。

但虎死余威在,鄧氏名氣依舊保留下來。

所以袁聽說新野鄧氏過來,自然也要召過來看看況。

這一點沈晨早就預料到了,因此一路上就與鄧茂鄧洪等族老商量應對的辦法,最終是決定讓鄧洪冒充高人,忽悠袁一番,讓他幫助族人前往荊州。

七月十六日,黃門亭鄉老被袁暫時安排在了壽春城北,鄧洪帶著沈晨進壽春城左將軍府邸去拜謁袁

左將軍府邸寬大而又奢華,進門便是一個巨大的庭院。

在仆從的引領之下,鄧洪和沈晨穿過庭院,來到了中廳,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一名中年男子。

有幾名侍衛保護,男子的左手邊下方還有一位中年儒生,乃是袁主簿閻象。

見到主位上的中年男子,鄧洪帶著沈晨上前拱手一禮道:“見過左將軍。”

“你便是鄧洪吧。免禮,請坐。”

示意他們坐下。

“多謝左將軍。”

鄧洪帶著沈晨坐在了袁右手邊的席上。

漢以右尊,這點在《漢書》《后漢書》多有提及,一直到唐宋之后才以左為尊。

所以袁作為四世三公最頂尖的名門,讓兩個沒有職的人坐在他右手下方的席上,顯然算是非常大的尊敬。

從這里也能夠看出來,此時的袁還遠沒有到以后那麼狂妄自大的地步,依舊有著四世三公的禮節。

鄧洪坐下來之后就對袁說道:“左將軍,這是我的從孫沈晨,年方八歲,聽聞左將軍威加四海,名滿天下,特意吵著鬧著要隨我前來瞻仰將軍威名。”

“瞻仰我?”

好奇道:“你這稚子倒是有趣,既然要來見我,如今見到了我之后,作何想?”

沈晨站起認真說道:“晨覺得將軍與名不符。”

“哦?”

心中有些不快,但臉上還是保持著常態問道:“哪里不符?”

沈晨說道:“世人都說袁公路乃是籍袁家四世三公之名才稱霸于世,才華遠不如袁紹。我看這都是他們對袁本初的吹捧,明明將軍才是袁家龍,世人卻視而不見,豈不是名不副實?”

一開始聽著生氣,但后面聽著就高興了起來,打趣道:“你這小兒莫要誆我,是不是來時你從祖教你這麼說的好討好于我呀?”

“絕不是。”

沈晨搖搖頭道:“我在徐州的時候見村莊破敗,道路都是尸骨,曹閹宦之后,不修德行,屢造殺戮,才使后方叛。到淮南之后,卻見到百姓安居樂業,生民足食,這難道不是因為將軍的仁德嗎?”

一旁的閻象聽到這句話,也笑了起來,對袁說道:“明公,就連八歲的一路從徐州過來,都能看出我們與曹陶謙之間的區別,河南淮北之地,何嘗不能得呢?”

其實袁召來諸葛玄和鄧洪,并不是真的要招攬什麼人才。他去年才剛剛擊敗揚州刺史陳溫,徹底霸占淮南,目前正厲兵秣馬,準備北上取徐州。

所以每次聽到有從徐州過來的人,都會召來詢問一番,以此了解徐州目前的實際況,好做出判斷,以此來為戰爭做好準備。

沈晨的話里除了吹捧袁以外,閻象就已經聽出了兩個信息。

一個是曹之所以從徐州退兵,就是后方出了大子,現在已經自顧不暇,正是北上奪取徐州的好機會。

第二個是徐州現在確實殘破不堪,實力大幅度衰減,現在進攻徐州,阻礙會小了許多。

這也與他們之前從徐州過來的流民和諸葛玄那里得到的消息相匹配。

不過閻象能夠聽出的信息,沈晨自然不是不知道。

但他也很清楚,這是瞞不過去的,徐州大屠殺造了大量百姓往南遷移至淮南,袁想要得到這些信息輕而易舉,說謊話對他們沒有任何好

因此還不如實話實說,拿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信息來取悅于袁,等于什麼都沒說的況下,站著還把錢掙了。

果然大笑道:“現在的稚一個個都非常聰慧,年初季寧公帶著他六歲的子陸郎來見我,從我案上盜了三枚橘子回去要孝敬母親。今又見鄧氏從孫沈郎,瞧出天下大勢的端倪,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沈晨立即說道:“這些都是六叔祖告訴我的,他說如今天下漢室衰微,群雄并起,已與秦末無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南方各諸侯之中,曹不仁,陶謙老邁不堪,唯有左將軍年富力強,又能保境安民,以袁氏之聲,何愁不能掃清寰宇,匡扶漢室呢?”

他沒有說袁可以自己稱帝,而是說袁有能力可以匡扶漢室。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當時的輿論主流環境還是以匡扶漢室為主,曹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后,無數世家門閥紛紛來投。袁稱帝之后立即失了人心,眾叛親離就是典型的例子。

只是袁這個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稱帝的想法,所以聽到沈晨的話略微有些不喜。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還沒有到時機,因此沒有表出不悅,只是態度寡淡了不,淡淡地說道:“原來如此,你叔祖說得沒錯,袁氏聲名滿天下,我自當掃清寰宇,不過你們卻是知不知道,我們袁家和你們鄧氏,還有一段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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