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蘇塵幾乎沒有睡著。

一來是因為剛剛穿越，還不適應，二來則是擔心會被人發現自己的。

男人在睡夢中，有些部位會出現一些自然反應。

要是早上醒來被人看到，那后果不敢想象。

“都起來了，到務司大門前集合，聽候調派！”

門外傳來了領班太監的聲音。

很快，房門開，蘇塵跟著其他剛凈培訓完的小太監，踏著小碎步，來到了大門前。

這一批新宮的太監人數不。

去，足有數百之眾。

聽聞前段時間，宮中仆役發疫病，死了不人，所以急需補充。

“走快點，磨磨蹭蹭，耽誤了時辰，小心你們的腦袋！”

這時候，隊伍后方傳來了呵罵聲。

蘇塵注意到，自己旁的那個小太監，似乎有些不舒服，行走之時作遲緩僵，一邊走還一邊捂著小腹，神有些痛苦。

凈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因為古代條件簡陋，很多時候會留下一些疾，比如污穢沾染，導致傷口難以愈合。

這個小太監顯然剛剛凈不久，傷口還沒完全好利索。

就被這樣趕鴨子上架了。

“若不是到絕路，誰又愿意賣了子孫來干這個差事，都是苦命人……”

蘇塵嘆了口氣。

順手扶了那小太監一把。

低聲道：“小心點，傷口崩了，是要死人的。”

那小太監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流出激之，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謝謝。

蘇塵也沒在意。

不過舉手之勞的事。

很快，一眾新人已在務司門前集合完畢。

一名穿藍袍圓領的大太監，上前訓話。

容大概都是強調宮里的一些規矩，老生常談了，訓話之后，便是按照花名冊，將這些新人各自調派到宮中各部門效力。

對于太監來說，這幾乎是決定未來命運的時刻。

皇宮很大，有十二監、四司、八局，共計二十四衙門。

其中有的工作清閑，油水厚，諸如銀作局、尚膳監等。

有的則是有機會接近皇室貴人，有升遷，比如專門跟隨皇帝導引清道的都知監、各宮近侍、書房伴讀、敬事房馱妃太監等等。

也有的衙門清苦低賤，工作勞苦不說，還基本沒有什麼油水，也沒有晉升的空間。

譬如浣局、直殿監等。

太監的升遷路徑，相對固定，各部流很小，基本上被分配到哪里，如果沒有意外，將會永遠固定在相應的崗位，直到老死。

如果運氣不好，被發配到冷門的地方，那基本上這輩子就完了。

所以，很多人在分配之前，就開始各顯神通了。

花錢送禮，托關系找親戚，認干爹爺爺……

只為求一個坦前程，但愿能在這宮廷之，站穩腳跟，過得舒坦一些。

蘇塵則和其他人的想法完全不同。

什麼前程升遷，他不在乎，離那些所謂的貴人遠一點最好。

畢竟沾上皇族，一時半會兒可能會風無限，但萬一運氣不好，在宮廷斗爭中被傾軋，也可能被主子牽連，輕則打冷宮罰，重則丟掉小命。

至于什麼油水，蘇塵也不是很看重。

自己現在擁有長生不死的能力，只要活下去，慢慢積累實力，以后想要什麼都可以擁有，沒必要在乎眼前這點黃白之。

榮華富貴，在長生不死面前，都是過眼云煙。

“最好是給我分配個清冷的工作，只要不是太勞苦就行。”

蘇塵心里這樣想著。

很快，領班太監就念到了他的名字。

“蘇塵，你將分配到葵苑藏書樓，負責日常灑掃清理工作……”

周圍的其他人，聽到這個地方后，都是微微搖頭，朝著他投來憐憫的目。

眾所周知，大楚皇朝以武立國，因而重武輕文。

國讀書人的地位不高。

在皇宮部，雖然也有梅、蘭、、葵四苑藏書，收羅書籍典藏，但其實很有人去看。

皇室貴人如果要看書，也大多是直接吩咐手下奴婢前來挑選取用。

因此在很多人眼里，藏書樓就是個存放書本的倉庫，冷門中的冷門，比看守雜庫房還沒有前途。

既見不到貴人，也沒有油水。

基本上去了就是守著一堆書，直到老死。

誰讓這小子既不送禮，又沒有關系呢？

發配到葵苑也是活該。

“呵呵，對別人來說，這葵苑藏書樓可能是個沒前途的差事，但我而言，說不定是個好地方！”

蘇塵心中暗暗歡喜。

他不得找個人的地方窩起來，最好是無人問津的那種，這樣才方便自己茍著慢慢發育。

當然，表面上他并未流出什麼異樣之。

甚至為了不引起懷疑，還故作失落地嘆了口氣。

“兄弟，別喪氣。那葵苑雖然冷清了一些，但也不是什麼困苦之地，熬一熬，說不定未來還有機會。”

這時候，旁邊那個小太監開口，低聲安道。

“我沒事。”

蘇塵強歡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跟著一個領班太監，前往葵苑。

不得不說。

皇宮真的很大。

蘇塵一路從務司出來，七拐八彎，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穿過幾座奢華堂皇的宮殿，這才來到了葵苑所在的地方。

這葵苑，坐落于皇城宮西南邊角，靠宮城城墻。

是一座規模不亞于常規宮殿的大苑，因早年有一位貴人喜歡葵花，在院子里種滿了葵花而得名。

不過因為近年來疏于打理，已經枯死了很多，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部分。

苑中最大的建筑，是一座用紅木搭建起來的閣樓。

分兩層，雕梁畫棟，古香古。

看上去應該有些年代了。

除了這座藏書樓之外，院子里還有一排低矮的小房間，包括住房和茅廁，是值守太監的居所之地。

“這里就是你以后做事的地方了。這葵苑雖然冷清，但畢竟也是看守皇家藏書，你小子以后做事也要仔細一些，不然若有差池，也是要掉腦袋的！”

領班太監淡淡地囑咐了一句。

一個注定沒有什麼前途的小太監，也不值得他多說什麼。

揮了揮手，便讓蘇塵自己進去找葵苑主事太監報道。

“這地方，看上去還不錯。僻靜冷清，平日里也沒有什麼人來，可以盡量遠離宮廷斗爭。就是不知道這葵苑主事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愿比較好相吧……”

思索著，蘇塵起。

如今正是當值時間，那位主事應該在書樓中，于是來到樓前，輕輕推開了那扇朱紅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