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玉，高懸長空。

霜輝灑落，好似紗，披掛在樓閣亭臺之間。

夜風中，蘇塵坐在亭子里，石桌上除了自己那一碟炒葵花籽之外，還多了些烤燒鴨之類的食。

以及一壇年份不淺的兒紅。

“這去了書房當差就是不一樣，出手可是越發闊綽了。”

他笑著開了句玩笑。

說話的同時，則是在打量著坐在對面的人。

幾年不見，林凡看上去似乎滄桑了許多，比自己化的妝還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那紅袍襯托的原因，明明也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但現在卻給人一種城府極深，看不深淺的覺。

“塵哥莫要取笑。這幾年，你在這葵苑，過得可還好？”

小林子拿起酒壺，一邊倒酒，一邊寒暄。

“這葵苑雖說是冷清了些，但勝在清靜。前幾年尚讀的風頭一過，也沒有什麼王宮弟子再來看書了，我也是樂得清閑，吃得飽睡得好，平時練練武功，強健，好的。”

蘇塵淡淡回應著。

隨即問道：“倒是你，這些年都沒有消息，在前當差，可曾達你當年的期？”

聽到這話，小林子的手微微一頓。

神有些復雜地笑道：“陛下待我不薄，頗為信任，如今我已是隨侍的太監之一。”

“皇帝親信，這可是前途無量呢。”

“親信是親信，可惜無權，不過就是端茶倒水跟隨左右罷了，遠不如執筆、掌印等真正的心腹，大權在握……”

林凡搖了搖頭，語氣中，有幾分失。

蘇塵也看出來了，他對自己目前的境，并不滿意，所以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轉而抓起一把葵花籽，一邊嗑一邊問道：“你如今既是陛下親隨，今夜中秋夜宴，陛下在邀月臺大宴群臣，你理應陪伴左右才對，怎麼有空跑到我這里來躲清閑？”

“哈哈，陛下邊親隨眾多，哪里缺我一個。再說了，那邀月臺上人雖多，卻無一人是故友，既是中秋月圓，不如和老友一同飲酒賞月，也算人生一快事！”

林凡說著，舉起杯來。

蘇塵不知他這話幾分真假，可能想念朋友是真的，但也一定有其他原因。

也許，他也是察覺到了今夜會發生變故。

所以提前出來，躲到這偏僻之地，不失為一個明哲保之法。

看來剛才也是白擔心這家伙了。

“好，時值佳節，故友重逢，確為人間樂事，當飲一杯！”

說話間，二人遙遙舉杯，一飲而盡。

這時候。

遠的夜空中，陡然傳來了陣陣喧嚷聲。

兩人隨即抬眼向正門城樓的方向。

只見皎潔的月下，兩道影先后飛掠而上，那應該便是今夜對決的兩位主人公了。

飛天劍客長空無極。

奪命劍君燕云軒。

萬眾矚目之下，兩人各自飛臨樓頂，隔著數十丈，抱劍對立。

因為隔得太遠，蘇塵并不能看清楚這二人相貌，只能從形和氣強度大概判斷，兩人年紀大概都在四十多歲左右。

的確都是名已久的劍道名宿了。

二人上氣濃烈，真氣渾厚，顯然都是外兼修達到了煉髓大之境。

只差一步，便有機會踏先天宗師之境。

今日這一戰，既是求天下第一劍的虛名，也是為了自的突破，更進一步。

“塵哥也習武，未來怕是也能如這兩位劍神般，高來高去，萬眾矚目吧？”

小林子忽然開口說道。

蘇塵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我練的都是一些強健的皮，不過只求多活兩年而已，哪里能跟這等人相提并論。”

他說得謙虛，林凡也知他生淡薄，并未在意，只是笑了笑，指著遠城樓道。

“這兩人都是江湖中的劍道翹楚，頂尖對決，可遇不可求，塵哥好好瞧瞧，說不得能有所助益。”

“他二人境界太高，我又不懂劍，能有什麼收獲，不過只是看個熱鬧罷了。”

蘇塵沒有太多。

畢竟現在小林子的份不同以往，知道自己練武可以，但最好還是不要貿然暴自己的真實實力，倒不是說擔心對方對自己不利，只是不想惹來沒必要的麻煩和是非。

兩人說話的時候，那城樓上的二人，已然在萬眾矚目之下，開始了決戰。

明月，劍，殺機畢。

那飛天劍客長空無極，其劍法輝煌華麗，如同天外飛仙，絢爛縹緲，氣勢十足。

奪命劍君的劍法，則要相對古拙許多，卻是更加凌厲，招招殺意，劍劍奪命，兇險莫測。

兩人都是為求突破極限，棋逢對手，自是毫無保留。

電火石間，已是手數十招。

蘇塵遠遠觀著，不也是微微點頭，這個世界的武道強者，實力要比他想象中厲害許多。

這二人的劍法，已然能夠引一些華異象，劍氣縱橫，幾乎籠罩了整個正樓。

方圓百丈之，都被劍氣充斥，無人敢靠近分毫。

煉髓大便有此等威能，真正的先天高手，以一敵萬，恐怕并非傳說。

那先天之上的修仙者，又該是何等強大？

蘇塵看得有些心馳神往。

他雖然不懂劍，但武道一途，很多東西都能類旁通，像是這種頂級強者的對決，觀之下，也多能有一點收獲。

倒是旁邊的林凡，似乎并不太在意。

他的目并沒有一直關注著城樓上的戰斗。

而是向城樓下方的街道，在那里，軍隊正在地調著，很快，皇城邀月臺的方向，傳來了陣陣。

“好戲，開始了……”

林凡端著手里的酒杯，神看不出是喜還是悲。

蘇塵扭頭看了他一眼，這家伙，似乎并不僅僅只是覺察到了變故，這份篤定，倒像是他早就提前知曉了一切安排似的。

他的話音剛落。

便見聽得邀月臺上傳來了刀兵之聲，數十道黑影自宮闈中起，目標直指高臺上的長公主。

“有刺客，保護公主！”

衛統領蕭洪武一馬當先，護在長公主前，氣浩，竟也是一位煉髓境的高手。

但那些刺客同樣手不俗。

他們的氣息招式截然不同，來自不同門派，每一個都至擁有鍛骨境以上的修為，其中也不乏煉髓境的高手。

這些人，早就在半月前，分批次潛到了皇宮中。

在有心人的接應安排下伏起來，此時作為刺客死士，誓要將長公主誅殺當場。

即便蕭洪武實力強大，但也雙拳難敵四手，被幾名黑人纏住。

與此同時。

護衛長公主的衛親軍，也遭到了攻擊。

“楚專權，荼毒國政，我等順應天命，清君側，還政于君！”

一位忠于明皇的大臣站了出來。

接著，便有大量士兵們沖殺而至，鎖住宮門，防止正門外的城衛軍回防。

大戰驟起。

邀月臺上刀劍影，鮮飛濺，不斷有人倒下。

百眾臣都是各自退散，一些人眼看況不對，立刻站到了明皇邊，以表忠心。

倒是那位長公主，從頭到尾，都依舊鎮定地坐在椅上，淡漠地看著下方一切。

“三弟啊，你這些年的那些小作，本宮都能當做沒有看見。但這次，你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