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者小隊失聯。”

安娜助理沉聲道：

“A-12、C-03安保隊伍的生命信號也消失了，連擁有軍用裝備的警戒者都被擊潰，足以說明敵人來勢洶洶，教授，那邊這次是下定決心要對我們冥跡人道斬草除……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如果現在撤離的話——”

“不！不能轉移，很多患者還癱在床上，如果再經歷一次轉移遷移，他們會死在路途中的。”

教授搖搖頭：

“諾德麗護士長的況如何？”

“白牙幫持有一個特殊的四級染者，釋放的暗影沖擊將附近的電子設備全部破壞掉……目前無法得知況。”

“真讓人不安……安娜，我們還有多余的戰力嗎，在不調用第三層的前提下……”

“已經所剩無幾了。”安娜助理醫師查閱信息，給出了悲觀的結論：“白牙幫的人數太多，如果不是因為忌諱破壞避難所的設施沒有使用重火力和槍械，理論上我們在20分鐘前就該淪陷了。”

談話間，辦公室外又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教授，第一層已經快撐不住了！請你們趕快轉移——嗚哇！呃——”

利刃穿軀干的聲音讓敦促聲戛然而止，隨后鈍重擊的沉悶與骨骼的碎裂如約而至，破口大罵和狂笑如同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明明敵人已經到了門口，安娜助理醫師卻沒有從教授不老的容上看到一一毫的急躁。

“噗嗤……可悲。”

教授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笑了：

“我還以為，會是他們來取我的命，要殺我的人——起碼也該是個本科吧？結果呢，安娜呀，我好像要死在一群文盲和渣滓手下了。”

“教授，我們現在走來得及，而且第三層是可以——”

“我不會走，也不會啟第三層的一切，那是……人類的至寶，我絕不能讓它在一群齷齪的底層蟑螂手中給糟蹋了。如果我要死亡，那麼說明那些冥冥中所謂的神明默許了這些該隨我一起永久被埋藏。”

教授拉開屜，從中取出一把手槍，將彈匣取下，當著安娜助理醫師的面，將兩枚子彈裝進去，將槍柄遞給安娜助理醫師：

“我沒有勇氣自我了斷……安娜，如果他們攻打進來，就拜托你了。”

安娜助理醫師目復雜，當下意識接過槍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件冰冷的武有多麼沉重。

對于一個人的手腕來說，這是一個重達一斤的大鐵塊，但對于生命來說又顯得有點過于輕了，因為這是一個重達一斤的大鐵塊。

“我不會開槍……教授。”安娜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語氣在抖，視線也變得模糊不輕：“何況是對您開槍……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我……我只是個醫生。”

“安娜。你還記得以前對你培訓時的教誨嗎？”

教授目和下來，手按在雙目晶瑩的安娜手背上，溫和地說道：

“這世界上不只是有著人類一種生命，病毒、細菌、寄生、攜帶病原的野、零號患者……有時候你別無選擇，為了防止災害擴大，就好比腫瘤和開顱手，你必須給患者帶來極大的劇痛，甚至超越了他所能承的極限，也要把疾病祛除。”

“如果你要拯救一條生命，就要做好奪走另一條生命的心理準備。”

砰！

大門被重重砸擊，外面的白牙幫匪徒正在試圖破開這最后的防線。

安娜助理醫師被嚇得戰栗不止，這一刻，再也沒有保持住平時的沉穩冷靜，反而淚眼朦朧，像個孩子一樣凝視著教授，張開口，雙輕：

“你會一直銘記我嗎，教授？”

咚！

白牙幫的匪徒在門外大喊：

“上復合炸藥，他的，把門給我炸開！”

安娜如同驚的一般，握住教授溫暖的手掌。

“我會的。”

教授拂過額前的發，溫地說道：

“為人道主義神奉獻之人，文明會銘記住他們的名字。”

門外的匪徒道：

“準備破，都起開——三！”

安娜囈語：“……永遠。”

教授將的頭埋進懷中，眼角的皺紋緩緩舒展，閉上眼，輕輕著自己學生的秀發。

“二！”

“誰！誰在那里？”

安娜也仿佛下定了決心，直起，打開保險，拉槍栓，將手槍對準了教授的額頭，手指緩緩放在了扳機之上，教授滿臉慈悲，靜靜迎接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一！呃啊——我，這是什麼！我站不住了！”

破的按鈕按下的一瞬間，匪徒們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滴滴滴——轟！

電極激發雷管引了炸藥，塑膠包裹的化合在短瞬間擴張釋放，裂出橫掃一切的氣浪和熱流，雄渾的能轉瞬間便將門板結構撕裂，又在高溫之中熔化扭曲。

這一刻的時間仿佛放慢了無數倍，匪徒們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一個形伴隨著炸的音浪一同落下，紛飛的木屑、鐵渣和人，瞬間有了整齊的方向——向上落去！

引力·倒置！

灰眼眸中亮起黃金圈，李澳茲重磅落地，他毫無征兆地釋放出倒轉的引力場，借著炸的聲，所有的白牙匪徒猝不及防之下紛紛朝著天花板砸去，他們的頭顱正面撞擊在鋼鐵的穹頂之上，頸椎如同利劍，瞬間刺顱，或者干凈利落地直接折斷。

許多人在這一瞬間的打擊下喪失了戰斗力，但李澳茲并不打算放棄這些送上門的經驗包。

他的奧能值不足以完剩下的收割，抬手丟出三枚刀片，隨后撤去引力場，十二名匪徒瞬間落下，其中三名被他準預判到，讓刀片劃開了頸部脈，鮮如同壞掉的水龍頭一般瞬間潑灑了整面墻壁。

“嗚呃——這特麼，你是什麼魔鬼！”

白牙匪徒們剛剛落地，被摔得七葷八素，目驚悚地向李澳茲。

李澳茲懶得回答，弱者不配擁有對話的權力，他用最后的奧能重新釋放引力場，剛剛掙扎爬起來的匪徒再度失去平衡，背后的走廊宛若深淵，瞬間將他們所有人吞噬。

引力·偏轉。

李澳茲平靜地佇立在地面上，坐視他面前的所有匪徒拼命地抓住周圍的欄桿、墻、鐵皮柜，但仍然無法改變自己的軀迅速朝著走廊盡頭落下的結局。

這條走廊，并不長，只有三十米左右。

“媽呀！”

“救命啊！”

他們的慘聲才剛剛響起，便摔在了盡頭的墻壁和大門上。得益于他們的高等級和量優勢，很多人沒有當場喪命。

“哈……活下來了？”

一名白牙匪徒靠著墻壁，連續翻轉的重力讓他無法找到自己的重心，他的手臂多骨折，渾上下都到了嚴重的挫傷和打擊，他齜牙咧著，扶著門把手，雙癱在地上，頭暈目眩，只覺得惡心。

見李澳茲不再追逐，只是站在遠觀，他心中一喜，對邊還有余力的同伴喊道：

“他沒活了，哈哈，趁現在，趕上——”

砰！

“哈哈哈哈哈——我看誰還能管得住諾米大爺！”

他話音剛落，后的大門被一腳踹開，諾米揮舞著扳手，一邊獰笑，一邊將面前這些礙事的匪徒掃到在地，踹倒一名匪徒，隨后毫不客氣地一扳手砸裂他的顱骨，蒼白和猩紅混合之猶如摻了紅油的豆腐腦一般迅速迸濺四。

當啷！

“來啊——不管是冥跡的畜生還是外界地的盜匪，我要把你們全部踐踏、砸爛、碎殆盡！”

猩紅的污浸染病號服，繃帶也無法遮掩瘋狂病態的扭曲笑容，從顱骨之間抬起滿是漿糊的扳手，紫的獨眼轉瞬間被紅黑侵占。

亦如，那布滿天空的厄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