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檸：“……”

好好兒的男人為什麼非要長？

“你教我啊”四個字在腦子里徘徊好久，江晚檸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不太服氣地努努，低聲道：“你管我……”

“今天才十六度。”聞紹也不管不愿，撂下一句“換條長再過來吃飯”就自己先回去了。

“老古板。”江晚檸低聲罵了他一句，然后乖乖進屋穿長。

江晚檸一向穿得單薄，以往冬天再冷都是一條子，所以并沒有覺得這天氣有什麼不妥。直到回屋以后了小，才發現雙凍得跟冰塊兒一樣。

穿上寬松的休閑原地蹦了兩下，這才覺得全都暖和起來。

剛走到聞紹的院子門口，江晚檸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看著聞紹在屋里忙來忙去熱飯、擺碗筷，不自覺彎了彎角。

江晚檸想到了上小學的時候，那時候家里的條件還不算很好，江軍每天晚上都會親手做飯給們母倆吃。

后來有錢了，請了保姆以后他就漸漸不做了，到了江晚檸這一輩，家里更是一個會下廚的都沒有。

聞紹擺完了碗筷，無意間看見江晚檸站在門口盯著自己。

“發什麼呆？進來吃飯。”他拉開凳子坐下。

看見江晚檸有些心不在焉，聞紹吃了兩口菜，還是沒忍住問怎麼了。

“就是看見你剛剛在廚房里的樣子，突然想到我爸了，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吃過我爸做的飯了。”

聞紹皺眉，想開口安兩句。

可他還沒來及說話，就看見對面的姑娘長嘆了口氣，說道：“生意做大了越來越忙，一有空就跟我媽出去二人世界，哪兒還管我的死活？”

說完后，夾了一個山藥到碗里。

“我媽山藥過敏，家里從來不做，我已經好久沒吃山藥了。”

聞紹笑了一聲，“我大哥芒果過敏，我爸也從來不讓芒果進家門，以至于我小學的時候因為不認識芒果還被人笑話了。”

“那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東西過敏？”江晚檸趁機想多了解他一點。

聞紹思考了幾秒，問：“話很多的鄰居算不算？”

……

二人吃完了飯，江晚檸磨磨蹭蹭地洗完了碗，然后整個人就像是被膠水粘在凳子上了一樣，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

但聞紹也沒打算趕走，一會兒制香的時候江晚檸可以打打下手。

飯后，劉助理送來了兩筐梨。

各種各樣的梨，江晚檸見過的沒見過的各地梨的品種都被他買過來了。

劉助理泡了一上午水果店，對這些梨可以說是有了比較深刻的了解，“這個河北的梨最甜，水梨水分最多，還有這個新疆庫爾勒香梨，還有……”

“走，去洗洗干。”聞紹沒興致聽他科普梨的口味和產地，他將每個品種的梨各拿了一個出來，自己和劉助理各拿一半。

他剛想問江晚檸想不想吃梨，就看見江晚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啃上了。

聞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很確定江晚檸一直都站在自己旁邊，沒離開過。

“怎麼了？”江晚檸見他盯著自己看，以為聞紹是看饞了，“好吃的，你吃嗎？”

“你洗了嗎？”

聞紹現在開始懷疑，眼前這個抱著梨子啃得津津有味的人，跟早上那個說吃煮蛋只吃可生食蛋，并且要煮到剛剛好溏心，要不然堅決不吃煮蛋的小矯是不是一個人。

江晚檸眨眨眼睛，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袋專門用來餐果蔬清潔的巾向他展示，“剛剛過了，了兩遍。”

聞紹松了口氣，還是。

“江小姐還隨帶這個？”劉助理好奇得很，湊過去看，“我還沒見過這種東西。”

江晚檸從口袋里掏出的另外三片紙巾，“還有手機屏幕和服上的污漬的，給你一個，你服臟了。”

“謝謝，謝謝江小姐。”劉助理寵若驚，他將巾整整齊齊地放襯口袋里，還要跟江晚檸說什麼，就被聞紹進去洗梨子了。

二人站在水池前，劉助理瞟了聞紹好幾眼，終于憋不住問他：“聞總，您和江小姐好像相得好的？”

“你想說什麼？”聞紹淡聲問他。

“我想說，你對江小姐比對徐小姐好多了，是不是……”

“因為更難纏。”聞紹下意識看向窗外的人，“鬼話連篇，還趕不走。”

劉助理一副被驚到的表，“是 ，是麼？”

不走，你不是可以走嗎？

“是。”聞紹語氣篤定。

劉助理表怪異地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既然他老板已經忘記了上次是怎麼把徐小姐關在門外的，忘記了上上次是怎麼拒絕王小姐告白的，忘記了上上上次是怎麼說話不留余地把陳小姐惹哭的……那他也不必特意提醒。

二人洗完了梨出來，江晚檸發現這位助理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好了不，或許是自己給了他巾的緣故。

“江小姐，我每三天上來一次，你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講。”

“江城的一些網紅店都開在我們公司附近，你要是有想吃的，我下次帶過來。”

“還有那個……”

“劉齊宇。”聞紹停下手里的作，不悅地看著某個獻殷勤的人，“你工資誰發的？”

“您啊！”劉齊宇真誠地看著他，“聞總您要是想吃什麼，我也給您帶。”

也？

聞紹皺著眉，他一個正牌老板倒是順帶的了。

“把梨子上面切一個蓋子，然后核兒挖干凈。”他要進屋準備香，所以將理梨子的工作給了他們。

江晚檸拿著水果刀，慢吞吞地挖著梨核，“劉助理，我以后你宇哥吧？”

總對著人家助理，江晚檸覺得怪怪的。

“行啊！”劉齊宇欣然答應，毫沒有發現自己后出現了兩道尖銳的目。

“你們公司是在金融街那塊兒嗎？”江晚檸邊切梨，邊問他。

“對，最近新開了個漢堡店，不過你們孩子是不是不太吃？要保持材。”劉齊宇記得公司那些個小姑娘，都對卡路里的攝重視得不得了。

“沒有，我可喜歡了，偶爾吃一次問題不大。”

聞紹看著相談甚歡的二人，默默地走回了屋子里混合一會兒要用的香。

按照古方，鵝梨帳中香的配比為沉香末一兩，檀香末一錢，也就是十比一的比例。他將香末混合均勻放在一旁備用，然后去廚房燒水。

路過院子的時候，坐在中間切梨的兩個人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江晚檸像是有種魔力，到哪兒都能招人喜歡，能與人很快熱絡，捐贈的老徐也對贊不絕口。

聞紹不自覺想到那日在自己院門外發的誓，說追不到他就不下山。

語氣自信得不行，卻又帶著濃濃的不甘心。

對于自己不肯給聯系方式的事十分在意，許是因為很被人拒絕。

聞紹再次看向，江晚檸此刻正活靈活現地給劉齊宇講述今早在清源寺遇到的趣事兒。

說話的時候明耀眼，使人不自覺會被吸引。

火生起來以后，聞紹往鍋里放水。

鵝梨帳中香需用配比好的香末填滿梨子，然后蓋蓋上鍋蒸三溜。

他以前實驗過，每次蒸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做完以后會損失梨的清甜。他習慣于蒸三次，每次蒸完后晾至微涼再上鍋，每次蒸五分鐘左右。

水沸騰后，聞紹緩步出去。

他走到江晚檸旁邊，想要去拿他們理好的梨子，“我先把這些拿進去填香。”

“等會等會！我也想看。”江晚檸初次接這個，什麼都覺得新鮮得很。

“我這個馬上就好了，我跟你一起進去。”

“別著急，你……”聞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見了淺黃梨皮上出現的跡。

隨后，滴到桌子上。

江晚檸后知后覺地嘶了一聲，然后第一反應是抬頭問他，“沾了的梨是不是不能用了？”

聞紹眉頭蹙，將手里的刀拿過來放在一邊。

“你跟我進來。”

“沒事的，我用創口包一下就好了，我把那個……”江晚檸用紙了手上的，完后又會冒出新的。

這才微微有些慌了，傷口比想象得深。

剛剛江晚檸手里的是只果實的梨子，不太容易挖出核兒，所以手上的力氣重了一點。再加上忙著理完梨核跟聞紹進屋看下一步，難免急躁，力道沒控制穩，刀就直接把梨子扎穿了。

聞紹直接抓著的手腕將人拉起來，不由分說地把江晚檸帶進屋。

到了屋里，聞紹松開去拿藥箱。

江晚檸就這麼直愣愣地站在客廳里，也不坐，也不。

聞紹看見跟傻了似的，眉間的褶皺更深，他將藥箱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坐這兒。”

說完，他就要走。

“誒！”江晚檸回過神，立馬抓住他，“你幫我可以嗎？我一只手不太方便……”

聞紹的手腕被握住，子一僵。

先是抓住了自己的小臂，繼而下才握住了腕子。

孩子的手偏涼一些，又沒用什麼力氣，手指虛虛地搭在他的手腕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江晚檸的手指尖輕輕地在他手腕側撓了兩下，有些。

“我去拿紗布。”聞紹聲音很冷，“松手。”

江晚檸慢吞吞地將手松開，看著聞紹去了客房，想起前天住在客房時在柜里看見的急救箱。

聞紹走后，才到傷口疼。

傷在左手無名指壁，是一條很大的口子，自遠端指節開始一直到手指部。

江晚檸的第一個反應是幸好傷在左手，這樣不影響拿畫筆。

第二個反應便是，若是留了疤，那以后戴婚戒應該會不好看。

聞紹進來的時候，看見呆呆地看著傷，眼眶里還蓄著淚。

“別看。”他輕輕地用手指點了點江晚檸的頭，示意偏過頭去。

聞紹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拿了生理鹽水出來。

“把手給我。”

手很白，手指纖長皮細，是以沾上跡后更讓人覺得目驚心。

聞紹給清理傷口的時候才發現做了指甲，指甲是修長的杏仁形狀，涂了很淡的，顯得很干凈。

傷口用生理鹽水沖過以后，聞紹從藥箱里拿出雙氧水。

江晚檸下意識了手，在印象里，用雙氧水消毒是很疼的。

“別。”聞紹握得了些，見臉皺著，他又重復，“別看。”

江晚檸皺著眉，“不行，我忍不住。”

自小到大都害怕打針，可是每次打針都要親眼看著。

比起疼痛，更害怕未知。

寧愿眼睜睜地看著針頭進皮，也不愿意在自己沒有防備的況下被扎。

江晚檸試著將頭扭到一邊，可堅持不到三秒就又扭了回來，“不看傷口我不知道看哪里。”

聞紹將脂棉用雙氧水浸，抬起頭與對視。

“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