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我突然發現我們跳健也沒那麼傻了。”姚倩倩拽了拽研的袖子，低聲道，“你看, 對面好像是打太極的。”

研整理了一下服，然后抬眼看過去，對面穿著練功服的白頭發老師正在熱。看了兩個作后，似乎勾起了一點記憶，“好像是八段錦。”

“八段錦是什麼？”姚倩倩問。

“氣功？我見我爺爺練過。”老爺子自退休后就過上了早晨舞劍練功, 晚上跟老太太們跳誼舞的生活。

研高三那一年, 每天早上在花園里背書的時候都能看見老爺子穿著練功服, 認真而嚴肅地對著電腦屏幕跟練各種功法。

后來研也跟著練了許久，覺得一邊練功一邊閉眼溫書，似乎對文言文的記憶有奇效。

研其實一開始也想去隔壁那個班的，聽說那位老師是學校返聘回來的, 心慈手給分很高。可沒搶到課，這才被姚倩倩拉來了健這里。

“好, 我們整一下隊列。”很快，健老師來了。

今天是第一次上課，前面花了好久的時間介紹瑣碎的事, 等到他們真正開始學的時候, 對面八段錦已經學到“坐肝右肺如雕”了。

研機械般地跟著老師聯系, 逐漸走神, 開始想上午的專業課留下的問題。

“誒, 研, 看對面八點鐘方向，有帥哥！”

“八點鐘方向？”研在腦子里憑空想象了一個鐘表，然后……

研皺眉, 小聲道：“八點鐘方向明明是棵樹。”

“額，就第一排最邊上那個，那個作最格格不的。”

其實不用姚倩倩說，研在列隊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

個兒很高，皮很白，一件偏薄的夾克上配工裝，很利落干凈的氣質。

因為逆著，所以研其實并不太能看清他的長相，可直覺告訴，那人應該長得不錯，最次也得是個氛圍帥哥。

往那兒一站確實很帥，可如今練起八段錦來……

不能說不好看，只是太過格格不。

他手長長，四肢倒是協調的，不過作僵得很。與他旁邊那位作標準得儼然快要出師的男生相比，他打得就不太合格了。

“去年我怎麼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不會是新生吧？”

研沉默了一會兒，“二月份哪里來的新生？”

“是哦……”姚倩倩想了想，突然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江溪路校區理系的學長，學校這學期把理系分到我們這邊來了。”

研點點頭，“應該吧。”

課間休息的時候，研了外套。

“同學們，我們一會兒把隊列調整到八段錦班正對面，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氣勢！”

研眼皮子一跳，低聲吐槽道：“他們老師估計會嫌我們音樂聲聒噪的。”

果不其然，都沒等到他們站到八段錦班旁邊，那位白頭發的老師就過來了，跟他們老師商量音樂能不能放小聲一些。

兩個老師在涉，學生們圍著自販賣機。

“研，你喝什麼？”對面八段錦班有一個認識研的男生，隔著兩圈的人扯著嗓子。

研沖他微微搖了搖頭，隨后繼續跟姚倩倩說話。

“嚴嚴？還是巖巖？”田宜年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江晚澄的胳膊，“我說了吧，搬到這里有好的，這兒文科專業多，不像江溪路那邊和尚廟一座。”

江晚澄順著他的目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堆人里頭最耀眼的一個生。

他怔了一會兒，手里的瓶蓋子都忘了合上，被人撞得潑了不水在上。

那個巖巖的生扎著利落的高馬尾，原先正側著臉與朋友說話，后來聽到有人，便笑著轉過頭……

“我去，剛剛轉頭的時候掃了我一眼，我覺得我了。”田宜年夸張地捂著口，趴在江晚澄肩膀上驚呼。

江晚澄瞬間收回目，似是有些嫌棄地看他，“有那麼夸張嗎？”

“有！不好看嗎？你平心而論，不好看？”

江晚澄張了張，臨開口之前，生生改了說辭，“還行吧……”

集合哨聲響了，田宜年推搡著他過去排隊，“你是被江溪路分校區校花追過的人，你當然覺得還行。”

江晚澄略微蹙了蹙眉，“分校區校花？”

“對啊，就那個論壇評選，曲新麗是第一啊，你忘了？”

“忘了。”他才不關注這些東西。

下課以后，江晚澄打完飯回宿舍，先去了浴室洗澡。

他在手機上搜索到了去年的那個校花校草評選帖子，翻到了總校區……

不是。

心里有一奇怪的失落上涌。

江晚澄的作突然頓了一下，他在干什麼？

他立馬關閉了手機，服進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幾個舍友還在說今天那個“巖巖”。

“哦，那是我們金融系的。”他們宿舍是混寢，其中有一個人是金融系大二的學生。

“研，姓的，研究的研。聽說績還不錯，上學期追的人全部鎩羽而歸，給的說辭都一樣，說不想談，只想學習。反正一天到晚除了上課就在圖書館，書呆子。”

江晚澄一言不發地吃著晚飯，耳邊關于研的討論還在繼續。

“他們金融系那個學生會長，按理說夠好看了，績也好，還能給加綜測分，人家都看不上。”

“不是吧，那人還不如我們橙哥長得好呢。”

“是，你們橙哥長得好，你們橙哥也不喜歡的啊。”

江晚澄這才有了點兒反應，他抬眼看過去，那人改了口，“不是不喜歡的，是男都不喜歡，只喜歡學習。”

“誰說的？”江晚澄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那人呆了兩秒。

“你，你還喜歡啥？”

“我還喜歡你的籃球。”江晚澄隨口敷衍了一句。

他快速吃完飯，收拾好東西，“我去圖書館。”

“學霸的素養，這天都快黑了，還去圖書館。”

“那這麼一看，他跟你那個學妹配的啊，都喜歡學習。”

“是，倆書呆子談，吵架也不是為了吵，而是為了牛頓定律吵……”

江晚澄第一次來這邊的圖書館，要比江溪路校區的大了不，層數多，座位也多。

他一連走了兩層，在意識到自己在尋找人的時候，江晚澄停住了腳步。

他迅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開始自習，強迫自己將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拋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晚澄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悉的馬尾辮。

他作一頓，心跳也停了一秒。

研的馬尾辮似乎與旁人的都不同，江晚澄也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同，總之就是好看。

他也見過姐姐江晚檸扎馬尾辮，總覺得就是一到晃的馬尾，沒有可言。可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發型，今日再看，怎麼就那麼好看呢……

江晚澄又坐了回去，看一會兒書，抬一會兒頭。

就這麼過了一個小時，他發現研要走了。

起收拾著東西，不小心將筆掉在了地上。

江晚澄了拳頭，想起，卻又猶豫……

他在心里默念著“三、二……”

在二剛剛念完的時候，研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生，一個腳程很快的男生。

江晚澄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十米開外快步過來，只為了給研撿一只筆。

他蹙著眉，看見他們短短談了幾句，然后雙雙離開。

接下來的好幾天，江晚澄每天同一時間都會過來相同的位置自習。

很巧的是，他每天都能遇到研。

周五晚上，江晚澄同樣來了自習室。

可他剛一坐下他就收到了江晚檸的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到。

江晚澄一個激靈，然后立刻拿著包匆匆往外走。

前幾天約好了今天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餐廳和家里人吃飯，他給忘了。

匆匆忙忙過去的時候，江晚檸和父母已經點好菜了。

“你跑來的？”江晚檸見他一腦門汗。

“嗯。”江晚澄坐下喝了口水。

他看到江晚檸第一筷子要去夾水煮片，話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你吃那麼辣是嫌你腦門上的痘不夠大嗎？”

江晚檸早就習慣了他人里只會說狗話，將水煮片塞進里，白了江晚澄一眼，“關你屁事，就你這個，大學四年都得打你等著吧。”

“你大學四年不也打了四年？”

“你姐我那是一堆人追我我不同意！”

“哦，你高中追別人不也沒追到嗎？”

江晚檸嗤了一聲，“說得好像你能追到孩子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追不到？”

“你追，你拿什麼追？用你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嗎？”江晚檸突然頓住，“等會兒……你有喜歡的孩子了？”

江軍和寧菱也都放下了筷子，“呦，長什麼樣子啊？跟你媽說說。”

江晚澄耳子有些紅，腦子里出現了那天下午場上研的笑臉……

“反正比江晚檸好看。”

“還能比你姐好看？”江軍也來了興趣。

“嗯。”

江晚檸沖他攤開手，不太服氣，“照片我看看。”

“沒有。”

“聯系方式？”

“沒有。”

“學什麼的？”

“金融……吧。”

“大幾的？”

“大一？”

江晚檸的表逐漸失去控制，“江晚澄，你別告訴我你是一見鐘了。”

“算是吧。”江晚澄低頭喝著甜湯，語氣隨意，“怎麼了？”

“嘖，一見鐘，這種事也就只有你們這些春心萌的大學生能干得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線在二月底，那時候檸檸還沒遇到聞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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