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渡春》012 一把火
旁邊,徐自行冷漠的看著,就等完行禮。
在他的側,盧母趙翠芳,盧佳期的姐姐盧佳怡,兩人哭得眼睛紅腫,這會兒也顧不得哭喪了,直愣愣的看著薛慕春,眼睛里甚至出了興的期待。
只要磕頭,就等于認了錯,盧佳期在天有靈,可以有所藉;而徐自行也會看在薛慕春犯下的錯誤,繼續照拂盧家。
所有在場的盧家親戚,都是這麼想的。
薛慕春一的攥了手指,指甲掐在掌心里,繃到了極致微微的著。
靈堂上,白蠟燭的火在的眼底跳躍,燒紅了的眼睛。
的頭被楊秀摁著,強迫給盧佳期磕頭。
卻是梗著脖子著腰,怎麼都不肯低下去。
除非有一把刀砍了的頭,折了的腰,不然,就別想讓磕下去!
也不知哪里生出了一力量,薛慕春豁然掙了楊秀的控制,一步向前,一把拉扯下靈臺上墊著的桌布。
燭臺倒塌,蠟油流了出來,火苗瞬間點燃旁邊的挽聯,頃刻間,一片火。
濃煙與火了眼前唯一的景象,那倒塌的牌位,黑白照片淹沒在黑煙里,薛慕春站著,直面灼熱的溫度。
那一刻,腦中是一片空白,嚨像是被掐住了,只剩下窒息。待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是燭火點燃挽聯時,吸了濃煙。
嗓子火燒火燎似的疼痛,四周都是混的,鬧哄哄的,尖聲,哭聲,咒罵聲一片,眼前是胡奔跑的眾人,有著急撲火的,也有怕死先逃的。
賓客送來了很多花圈,這會兒全了火舌的祭品,火勢兇猛,沒有人再著薛慕春給盧佳期磕頭,楊秀在火勢起來時就跑了。
前面的火中,有一個人影逆火而行,沖進火海中去搶救盧佳期的骨灰盒等品。
薛慕春在騰騰煙霧里瞇起眼睛,認出那個人影是徐自行。
這會兒,忽然覺得嗓子不疼了。
連骨灰盒都這麼重要麼?
鼻腔哼出一聲類似自嘲又像是羨慕的聲音,趁著混走了。 將來會怎麼樣,心里大約有數,只是以后是比現在更好,還是更壞,就要看徐自行了。
但不在乎了,對于這場火,心里也沒有什麼愧疚。
盧家起火,遠有消防車的鳴笛聲,盧家門口也圍了很多的鄰居看熱鬧。薛慕春走在這些看熱鬧的人里面,與他們背向而行。
肚子又是一陣絞痛,腳步一頓,抬手捂著肚子,呼吸急促起來。
覺有什麼流出來了,低頭看了眼,心底浮出一不安的緒。
只是還未等有片刻息的機會,眼角余瞥到一臉氣急敗壞的徐自行,他在人群里搜尋,一看就是緩過來,出來抓的!
薛慕春臉慘白,角勾起一抹悲哀的笑,艱難吞下一口唾沫,跛著腳快速離開。
……
盧佳期的葬禮變了火海,坊間又有了新的傳聞,說徐家的那位暗太太徹底了把臉,說不但手刃了小三,還把人靈堂燒了,那是不讓人生前好過,也要讓人死不瞑目,一口惡氣就此灰飛煙滅。
人們說得津津有味,這段時間里,如果沒有別的大事發生的話,這話題應該可以讓人嚼半年。
那場火之后,盧家又辦了一次葬禮,只是那次做得很低調,把盧佳期的骨灰下葬了,說是先要讓死者土為安。
但那之后,薛慕春卻十分不好過。
那一口濃煙熏壞了的嗓子,在傷沒有養好之前,說不出話了。
還有,肚子里的孩子沒了,消失在盧家的那個葬禮上。
本就胎像不穩,還在猶豫這孩子的去留時,寶寶大約是看到了這家庭的不幸,想另外投胎。當然,也有可能是盧佳期看不過一把火燒了的靈堂,報復的帶走了那孩子。
此時,薛慕春獨自在家坐小月子。
流產的事只有白緋月知道。
薛家的人怕徐自行遷怒,本不敢來找;鬧出那麼大的靜,讓徐家為笑柄,宋蘭英只會讓自己收拾殘局;徐自行正在對進行打擊報復,看一眼都會讓他想起點燃的那把火,又怎麼會來半月灣。
“徐自行……他沒有跟你提離婚嗎?”白緋月端著湯過來,小聲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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