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今天除了國際生，你有看到什麼陌生的人從這里進去嗎？”

“沒有，絕對沒有。小伙子，你別看我上了年紀，但這雙眼睛吶，跟年輕的時候比起來可一點都不遜。”

隨著這位虎背熊腰的宿管阿姨一拍桌子，顧淵頓時覺整個值班室都隨之抖了三抖。

用蒼勁的手指指了指自己那雙鷹一樣銳利的閃閃發的眼睛。

“我在這里看宿舍都看了十多年了，別說一個陌生人，就算是一只麻雀一只蒼蠅，它也別想從我的眼前溜進去。”

“……”

看著大媽一頭卷發下那圓圓的臉上自信滿滿的表，顧淵不滿頭黑線。

“阿姨，大晚上的，這里線又不亮，難免會有看錯過的時候吧。”

“嘿！你這小伙子，說什麼呢？你給我看好了。從這里進去，一人一檔，一人一卡，止跟進。”宿管阿姨指著顧淵前面的電子應圍欄，“沒有份卡的外人是絕對進不去的，我都看著呢，不會有錯的。”

“阿姨，你確定？”

“當然確定。喂，話說回來，你是來這兒干什麼的？一上來就問東問西的。你是這里的學生嗎？”

看著這位比自己壯上一圈的阿姨向自己投來了懷疑的目，顧淵的嚨里不傳出來吞咽唾沫的聲音。

“那個……我先走了，阿姨，后會有期。”

顧淵逃也似的沖出了國際流中心的大門。

“唉——好有迫的一位宿管……”

站在國際流中心外的林蔭道上，顧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清涼如水的月過兩旁的梧桐樹潑在他的臉上，打出斑斑駁駁的影子，桂花的香味裹在輕的風里，混合著泥土草木的芳香輕飄飄地溜進他的心里，但卻不平顧淵心中的不安。

不過，有這麼一位宿管阿姨的存在，加上那嚴格的份識別門，李冉……真的能夠在不被人發現的前提下功潛進去嗎？如果他不在這里的話，又會去哪兒呢？

就在顧淵著國際流中心的小樓陷沉思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忽地捕捉到了一個悉的影。

盡管只是從二樓最東邊的窗戶旁一閃而過，但顧淵卻有一種強烈的覺——那就是李冉！

“不行，絕對不行。”

聽完顧淵的話，宿管阿姨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

“要麼刷卡，要麼在這里進行訪客登記，然后電話和房主確認，不然沒有學校的文書，誰都不能在這個時候進去。”

“阿姨！我真的有急事。”

顧淵一邊說著一邊又看了一眼腕表，九點四十五。

“不行，絕對不行。小伙子我知道你的心，年輕人氣未定，容易沖，這很正常。”宿管阿姨臉上的表沒有任何搖，一頭波浪卷的頭發不知道打了多發蠟，任由的腦袋左右搖晃都不沒有挪分毫，就像是雕塑一樣，“時候不早了，趕回去吧，再晚，你們的宿舍也要鎖門了。”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顧淵的心就仿佛被人放在文火上慢慢炙烤一樣焦躁不已。

目順著閉的玻璃應門一路向左，過茂的灌木叢和青綠的爬山虎，顧淵忽然看到了一個讓他心中一的東西。

通風管。

那靜靜地附在國際流中心小樓左側拐角的銀白管道吸引了顧淵的注意力，這一瞬間，他的腦海里有大量的電影片段一閃而過，阿湯哥飛檐走壁的矯健姿忽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不行。

顧淵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高中生去爬通風管道，未免也太過瘋狂了一點。

“阿姨！我要做訪客登記。”

“嗯？”

在波浪卷大媽驚訝的目中，顧淵一把扯過擺在窗口桌子上的訪客登記表，在空白如實寫上了自己的個人信息，然后便拿起了左手邊的固定電話，照著右手邊墻上的電話簿上正中間的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電話里傳來了一個很輕的聲音，這聲音讓顧淵約約地覺得有點悉，就好像很久之前在哪里聽到過一樣。

“不好意思打擾了，這里是高一（1）班，顧淵。”顧淵把聲音得很低，控制在宿管阿姨幾乎聽不見的程度，“有點急事，希你……”

“等等，電話給我。”

宿管阿姨打斷了他，一臉懷疑地將顧淵手里的話筒一把拿了回去，在了自己的耳邊。

“嗯？放他進來？你真的認識他？”

不知道電話的另一面說了什麼，宿管阿姨臉上的表就像是正在表演川劇變臉一樣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嗯，嗯，好，我知道了。”

宿管阿姨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然后從桌子下方的屜里取出了一張綠的卡片到顧淵的手里，態度比剛剛好了一些，說道：“現在是九點四十七分，十點之前你必須要出來，按照學校規定，要鎖樓。”

“把你的學生卡給我，抵押在這里，走的時候來取。”

接過顧淵遞過來的藍學生卡，看到“高一（1）班顧淵”那幾個字的時候，宿管阿姨的目微微閃了閃。

“好了，現在你可以進去了。”

“201、203、205、207……”

顧淵沿著二樓的走廊全力奔跑著，腳步落在紅黃相間的地毯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找到了！”

站在215號房間的門口，顧淵用力轉了轉門把手，門鎖了，推不開。

“你在干什麼？那個房間沒有人住啊？”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打開了隔壁的門走了出來，看到準備撞門的顧淵的那一剎那他直接愣住了，臉上的表從迷瞬間變了驚恐，立即失聲驚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噓噓噓噓噓——”

在他的聲音突破天際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之前，顧淵一把按住了他的。

“唔姆……唔……”

骨瘦如柴的他在顧淵的面前毫無抵抗能力，四肢就像是一只驚的山羊一樣不停地扭著。

“噓——我是好人。”顧淵認真地對他說道，“你不要喊，我馬上就放開你。”

眼鏡男小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然而在顧淵手掌移開的那一剎那，他就再次放聲驚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姆……唔……”

“你這人，真的是……”

正在顧淵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他旁走廊盡頭的窗戶忽地發出了一聲悶響，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了窗沿上，接著一個敏捷的影從窗戶外翻了進來，穩穩地站在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面前。

看到又出現了一個神的男人，那戴著眼睛的男生頓時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兩眼一閉，兩一，竟然是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陳歌老師？！你怎麼……”

“噓——”

那個男人對顧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從兜里出了一張小小的卡片，打開了215號房間的門。

顧淵瞠目結舌地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他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這個地方。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他竟然還帶來了215號房間的門卡，而他似乎并沒有自己進去的想法，而是一邊將顧淵推到了房間的門口。

“嗯，他沒事。”陳歌的手指在那名戴眼鏡的男生上依次掠過鼻息、心跳、和脈搏，然后抬起頭對顧淵說道，“顧淵，你去。”

“啊？我……”

“馮子秋和齊羽應該快到了，你要做的，就是把李冉安全地帶出房間。我要和這位同學好好地聊一聊，所以，只能給你了。”

陳歌說著便將那名戴眼鏡的男生抱了起來，走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眼看著214號房間的房門在自己的面前輕輕合上，顧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轉走進了215號房間。

看到李冉安然無恙地坐在電腦前，神平靜，面前的晶屏幕上閃爍著五六的絢麗彩，顧淵不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李冉就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一般，眼睛仍舊盯著花花綠綠的屏幕，手臂不停移著，鼠標飛快地點擊，發出就像是時鐘一般連續而又輕微的“啪啪”聲，為了這寂靜的房間里唯一的聲響。

床榻上方的通風口的濾網掉了下來，斜斜地躺在米白的被子上，時不時還有一陣一陣的灰從通風口中抖落下來，掉在潔白的枕頭上。

看到這一幕，剛剛松了一口氣的顧淵，眼角又不自覺地跳了跳。

難不這家伙竟然還真的是爬通風管進來的？

“那個……”

顧淵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了一步，他能夠到自己心臟的狂跳，也能到自己太管的抖。之前他滿腦子想著的都是阻止李冉，可在確認李冉沒有想要自殺之后，他忽然發現自己本沒有準備好到底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面對著坐在電腦前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李冉，顧淵陷了前所未有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