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嗯……”

高一（1）班的班級后門口，陶奕詩和尹天兩個人正端著胳膊著教室喃喃自語。

“喂，你們兩個不進去，在干嘛呢？”

顧淵拿著空空如也的手抓餅袋子和豆漿走進了教室，隨手便將沒喝完的豆漿丟進了教室的垃圾桶里，

“……”

顧淵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看著手里的手抓餅袋子陷了沉思。

“噓——”

尹天對著顧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把他從教室里拉到了門外。

“干嘛？一大早神兮兮的，搞得跟間諜一樣。”

顧淵抬起手想要喝一口豆漿，忽然發現手里拿的只剩下了滿是油漬的手抓餅袋子，便再次陷了深思。

“淵哥，我和Puma覺得，齊羽和馮子秋有問題。”尹天用極為認真的語氣說著，黑框眼鏡的鏡片微微反著。

顧淵的目在尹天和陶奕詩兩人的臉上來回移，但不知怎的，這兩人也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三個人就像是三只正在搶玉米粒的鴿子一樣低著頭湊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你。

“……額……還有呢？”

最終還是顧淵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用問詢的眼神著尹天和陶奕詩。

“沒了啊。”

“……”

顧淵覺自己的一下子就上來了。

“不是，你們發現了什麼啊，就覺得他們有問題。”顧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現在的他只想盡快回到座位上，趁早讀課還沒開始之前爭分奪秒地睡一會兒。

昨晚的事搞得他焦頭爛額，背上的傷更是讓他一晚上都沒能睡個好好的安穩覺，不休息一會兒的話，他是真怕自己一會在數學課和理課的番轟炸下睡著。

“等等。”尹天一把拉住了顧淵的胳膊，把一只腳已經邁過教室門檻的他又給拽了回來。

“你要干嘛……”

“淵哥，你和我們是同一條戰線的嗎？”

“大清早的，你是要演克格還是蓋世太保啊？又或者，你是布爾什維克？”顧淵無奈地打了個哈欠，“我好困啊，你放過我行不行？”

“……Puma，看來我們不得不公開一些已經發現的報了。”尹天和陶奕詩對視了一眼，然后就像是魔師一般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本有著黃封面的書，封面上是一個穿著墨綠軍裝的雙馬尾孩在仰著一顆發的球，那顆球上還有著一個神的三角圖案。

“……”

顧淵看著尹天手里的那本書再度陷了迷。

“《三》？你想說明什麼?”

“這是齊羽和馮子秋最近同時在看的一本書。但據我們的觀察，他們在這幾個月里從來沒有單獨對彼此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所以呢？”顧淵還是沒能理解到尹天想要表達的點，不過，他還真沒注意到尹天說的那回事，齊羽和馮子秋這麼久沒有單獨對彼此說過話？是這樣嗎？

昨天兩人肯定是流過的，但在那之前……顧淵細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個月在南華高中的日常經歷，在他的視角里，這兩人似乎還真的沒有單獨流過。

“啊？淵哥，你難道不覺得不正常嗎？兩個從來沒有過流的人，為什麼能夠同步閱讀一本相同的書，還定期寫換日記呢？”尹天低了聲音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等等，你說什麼？”顧淵本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但卻忽然聽到了一個極吸引力的八卦詞匯，“換日記？”

“對啊，你不是齊羽的同桌嗎？這你都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

“每周日返校的時候，馮子秋都會把一本日記本放進齊羽的桌肚里，而與之相應的，周一早上，齊羽也會在馮子秋的桌肚里放上一本封面滿是梅花的日記本。”

“有……這回事嗎？”

顧淵不有些懷疑起了自己的視力，這麼明顯的事，為什麼自己之前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當然有啊，Puma可以作證，對吧？”尹天朝陶奕詩挑了挑眉，而后者也以同樣的作做了回復。

“嗯……我知道了，所以，你們想要干嘛？”

“當然是，偵探大作戰行了！”

清晨寂靜的走廊上，突然冒出了一個清脆的聲。

“哇哇哇哇哇哇哇！！！！”

突然出現在三人中間的那顆頭顱，嚇得顧淵尹天陶奕詩差點靈魂出竅。

“程馨？”

顧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差點直接掉的心臟，他覺自己的已經快要突破天際了。

但愿今天剩下的時間都能夠平安喜樂，不然自己可能真的要英年早逝在這里了。

“你們是在說齊羽和馮子秋吧，我已經觀察他們好久了！”

程馨一臉興地舞著手臂，腦后的馬尾辮一甩一甩地，配上那小的軀，看上去就像是發現了喜歡的事的小狗，可得很。

這個名程馨的孩是齊羽同宿舍的閨，作為南華高中提前招生考試的第五名，同樣是一位有著常人難以企及智力的天才，不過平時似乎除了看書學習以外沒有什麼特定的好。以至于經過幾個月的相，程馨仍然沒有在顧淵的腦海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直到今天之前。

眼前這個手舞足蹈，眼睛還閃閃發的孩子和之前總是坐在課桌上安靜看書的程馨簡直判若兩人。

沒想到竟然對這件事這麼上心。

“怎麼樣，淵哥，你有興趣加嗎？”尹天用期待的目看向顧淵。

看到三人站在朝下那仿佛筆架一樣的影，顧淵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說實話，他對“偵探行”這件事本并沒有什麼興趣，但是既然同時涉及到了齊羽和馮子秋，那麼……

“好吧，我加。”

“半導PN結太能電池是據生伏打效應工作的。當有照PN結時，PN結兩端會產生電勢差，這就是生伏打效應。當PN結兩端接有負載時，照使PN結部產生由負極指向正極的電流即電流，照的強度恒定時，電流也是恒定的，已知該……”

黑板上的鐘已經指向了九點十五，距離第二節下課還有五分鐘。

隨著理老師如同念經一般的話語聲，顧淵的思緒漸漸飄飛到了其他的地方，他看著課本最后的附錄上那些偉大理學家的照片和簡介默默地出神，

“馬克斯·卡爾·恩斯特·路德維希·普朗克（德語：MaxKarlErnstLudwigPlanck；1858年4月23日—1947年10月4日），出生于德國荷爾施泰因，德國著名理學家、量子力學的重要創始人之一。”

“1874年，普朗克進慕尼黑大學攻讀數學專業，后改讀理學專業。1877年轉柏林大學。1879年獲得博士學位。”

“1874年……等等，十六歲？1879年也就是……21歲的博士？”

顧淵覺自己的人生觀到了強烈的沖擊，這還是人嗎？

尤其是在看到那張穿著西服戴著領結的側臉照上的驚世之后，顧淵再次陷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從博士論文開始，普朗克一直關注并研究熱力學第二定律，發表諸多論文。大約1894年起，開始研究黑輻問題，發現普朗克輻定律，并在論證過程中提出能量子概念和常數h（后稱為普朗克常數，也是國際單位制千克的標準定義），為了此后微觀理學中最基本的概念和極為重要的普適常量。1900年12月14日，普朗克在德國理學會上報告這一結果，為量子論誕生和新理學革命宣告開始的偉大時刻。”

“……好吧。”

對于此等人，顧淵除了頂禮拜以外不敢有任何的想法。果然，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是會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的。

唯一讓他到有所藉的是，在下一頁上還有一張普朗克中年時期的照片，那時候的他留著很翹的小胡子，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頭發也凌不堪地杵著。

看上去就像是剛剛被炮仗炸過一樣。

這難道就是學理學到極致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嗎？如果是的話，這代價未免也慘重了一點。

“丁鈴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顧淵的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塌了下去。

“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上帝。”

顧淵用手指指了指課本上普朗克的照片。

“哇！好帥啊！”

“別急啊，你再看這個。”

顧淵把課本又向后翻了一頁，用普朗克那張好像是剛從神病院里逃出來的照片擊碎了青好的幻想。

“看到了吧，這就是攝取知識的代價。”顧淵打了個哈欠，說道，“話說，我上次給你的那本《三》，你看到哪兒了？”

“嗯……第一本看了三分之二吧，剛看到降臨派叛那里，怎麼了？”

“沒什麼。”顧淵撐起頭看著窗外緩緩飄過的白云，試著從齊羽的里刺探報，“一個多禮拜了，你都沒和我聊過讀這本書的想，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啊……”

“因為你是個劇怪。”

齊羽功殺死了話題。

這次是顧淵的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