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波濤》第三章 漢

陳問天拉著林琳吃了點東西后便忙活起來。

先是審問張家兄弟,困住兩兄弟的是他們單獨挖的一個很深很大的陷井,里面只是了些小短竹故意留活口方便審問,所以張家兄弟只是摔傷被困在陷井里。

在發現自己無法逃之后,見到陳問天出現在井口,便連聲求饒知無不言了。

陳問天問下得知五人是附近的南山寨中蠡賊,因狗山下的路過往人多,寨主秦虎想在此建立分部擴大勢力,派他們先行過來探查地形做前站的。

他們在途中見有機可乘便搶了兩票,其中就有茅屋中婦人一家,家主公孫吉為投奔親戚舉家前往東萊,五人殺了家主和一個老仆,并將其老娘徐氏、妻子蔡氏、兒子公孫啟、兒公孫娟還有道上抓來的一名子和他的兒子擄掠到山中。

人嘛自然是拿來樂的,小孩養兩天想著也是可以賣些錢財,老婦看著朗可以做些雜活,是以他們留下了幾人......

林琳稍微梳洗、清理了一下上沾到的跡,又在蔡氏的幫助下找了一套稍微干凈一些的換上......

雖然不習慣,但是之前穿的運服在這年代看起來實在有些怪異,而且上面已經多被賊人扯壞......

看到陳問天沉著臉回到茅屋,急忙追問審訊的結果。

林琳之前是看到茅屋還有一個人的,可是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面貌,雖然覺得自己的閨要強的格肯定不會是當時那樣溫順、沉默的狀態,但是萬一呢......

陳問天搖了搖頭默不出聲,徑直走到崔靖尸首上索了幾下,找出一塊做工細、紋路古怪的玉佩來遞給了林琳,并指著屋外一個方向冷的說道:“估計就是因為這塊玉佩讓這些禽以為的主人是大戶人家便......便瘋狂......”

在找到賊人拋尸之確認不是林琳閨花芷溪后,兩人松了口氣,默默的回到茅屋搜羅了一番,得到五賊贓款三千多錢。

考慮到今后生存問題,兩人將大部分給了公孫老娘,留下了一千錢,其余財都還給們作以后度日所用,當然那兩把環首刀自然就為兩人的護了。

見天已晚,便將崔靖尸首抬出屋外,幾個人勉強在茅屋過夜。

不過陳問天和林琳都沒怎麼睡,因為閉上眼就會出現一些可怕場景,那個死了的人死不瞑目的慘狀實在是無法忘懷,這就是古代嗎?這就是世嗎?

兩人背靠背各自失眠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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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兩人就被屋外大雨和兩個婦人忙碌的聲音吵醒了,起看到們麻木勞的神,林琳忍不住低聲問陳問天:“們怎麼會這樣,就像.......就像之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也許是見慣了吧,看們所帶的東西應該不是這年代最底層的老百姓,據我的了解,現在的百姓‘黔首’,過得是很慘的,不可能有這些家什件,可是如果不是黔首也不太會只有們和家主這點人丁,也許他們之前還遇到其他禍事也不一定......先別管這些了,我們吃點東西幫著收拾下先回黃縣吧,把們幾個送到公孫家去,再到我義父那兒暫時住下,然后我們繼續找花芷溪。”

林琳心不在焉的恩了一聲,便默不作聲的去幫忙收拾了......

在狗山呆到第三日雨勢總算小了些,兩人帶著公孫家四人還有一個一直不說話的小男孩便朝黃縣而去,途中見著急趕來尋找的陳仲。

“問天怎會如此狼狽?這跡是?他們是?”焦急的陳仲一連三問。

見陳仲關切的模樣,陳問天心中一暖,便將前幾日之事告訴了他。

“你...你...怎...怎如此莽撞,此番闖下大禍了...”陳仲聽后吃驚得話都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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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漁城外鮮卑軍營,衛看著旁兩列雨中拿著兵對自己恐嚇示威的健壯鮮卑勇士,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昂首闊步走向檀石槐的單于大帳......

為衛家的沒落旁支,他的祖父靠給鮮卑人走私兵發家,但沒想到被歐大將軍發現,當即就殺了他祖父,而族主家知曉后反將他們當作背鍋俠,不僅將他們這支剔除家譜,還順勢沒收了屬于他們這支的財產。

父親兩兄弟無奈帶著家人為生活掙扎至今,而他,憑著才干好不容易混了一半職,卻因家中清貧未能結宦黨而一再到打......

對于朝堂的失早就深心,對于主家的仇恨更是植骨髓,但是自認滿腹經綸、一智計的衛從不考慮祖父自的過錯,而且也不愿被埋沒,所以他一直在尋找另外的出路......

此次擔任使節申斥鮮卑,他明白即便自己不死在鮮卑人手中,回去也多半也會因為辱沒朝廷下獄!

這必然是那群閹貨對他這個不上道的眼中釘早就定好的安排......

于是衛迅速作出了決定,即使使團人員尋機逃者不在數,他卻坦然冒雨兼程而往,并讓家中老小暗中跟在使團之后。

只是不想趕慢趕到了疆才知道鮮卑大軍已退,灰心喪氣的衛剛返回到太原郡,又收到幽州漁鮮卑寇的消息,于是又急忙趕來......

“漢帝遣汝前來,有何話說?”雨勢漸大,檀石槐聽著帳外雷聲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注視著沉穩自信的衛問道。

在打聽到因他們的襲擊太過突然,漢朝還沒來得及組織大軍支援北境后,檀石槐已命五萬大軍押著三十余萬俘虜、帶著無數劫掠所得大張旗鼓的返回草原,自己卻率領五萬銳轉道幽州漁郡準備擴大戰果,卻不想漁太守防范嚴導致他襲擊失敗。

對于漢人的大型城池,檀石槐還是很頭疼的,但又舍不得放棄大好機會,畢竟漁產鐵又有鹽,這些都是他們急需的資,他考慮之后覺得之前的疑兵之計獲得的時間應該還很充裕,于是準備留數部隊圍城監視,其余人馬劫掠附近各縣及鄉野。

“漢帝驕愚之語不聽也罷,吾卻有千金之言以獻單于!還請單于屏退左右。”對于如何取信檀石槐且得到重用,他在出使途中早已思之甚詳,此刻也是竹在,聽到一旁的老卒翻譯后便大聲回道。

“你們都下去吧,本單于要單獨與使節大人聊聊。”環顧帳下頭領,看到他們因漢使傲慢之舉皆有憤怒之就要發作,聽出話中之意的檀石槐暗自搖頭說道。

“你可以暢所言了。”待帳其余人等離開之后,檀石槐平靜的說道,只是心中帶著一的期盼。

“為鮮卑族的長遠發展和單于的宏大目標,請大單于立即退兵出塞,并遣使至漢都賠禮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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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青州黃縣一片嘩然,害怕不已的陳仲回城報之后,郡守府抓住被困的張大張二,也審問核實了事經過。

漢代可沒什麼娛樂節目,所以喜好奇人趣事的吃瓜群眾就很多,于是在各路“熱心人士”的宣傳下,陳問天他們的“壯舉”很快便轟縣城,并且名聲還在逐步向外擴散……

不過這只是對陳問天而言,所有的人都很自然的忽略了林琳的功勞和努力,雖然陳問天極力解釋不是他一人所為,可幾乎所有人都只認為是他的謙虛之言。

破賊曹曹克奉東萊太守之命在華夏酒肆宴請陳仲一家以示勞。

說是一家但其實就是邀請陳仲、陳問天二人,陳華及林琳這個掛名表妹顯然不在邀請之列,但本就忿怒不已的林琳聽到后就執意要去,陳問天無可奈何、陳仲激中亦是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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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二層原本各分割餐位的屏風已經撤去,形了一個大氣豪華的宴會廳,各種接近現代裝飾風格的布局。

陳問天和林琳一看便猜出是那位“前輩”的杰作,此時大廳中央擺了一張超大圓桌,上面與后世很多酒樓舉行宴會的包房一樣,中心是一大塊植造景,外圍一圈可旋轉的菜盤,只是不能自旋轉也沒有噴水和干冰煙霧......

樓梯口的司禮著尖銳的公鴨嗓不停的唱誦著黃縣各個大族的代表,每到一人坐在主席的曹克便要起迎接,然后就是一番毫無營養的開場白,再加上迎合已經就坐卻不時過來與他敘話的人,簡直忙得不亦樂乎,儼然把這次酒宴看作幫助自己揚名并結當地氏族的大好機會了......

“你們男人果然從古自今都商業互吹、死要面子!”林琳故意靠過來低聲嘲諷道,弄得旁的陳問天臉一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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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壯士如今聲名在外,段使君贊賞有加,本亦是欽佩,郡守府已議定待雨勢停歇,便籌集軍資擇日清剿南山寨賊子。來,為東萊之安定,諸位勝飲!”曹克板著臉生的對著陳問天等人說道。

他本就不愿意來,卻又不能違太守之意,若不是可以借機結些世家族人,想我堂堂一郡破賊曹要宴請一個黃口小兒......

看這陳問天竟然帶著表妹赴宴還特意介紹的功勞,曹克簡直覺得陳問天是在故意輕視于他,心中更是怒上加怒,卻又不好發作。

“民有一計,可擒秦虎眾賊,不知大人可愿一聽?”陳問天還沒來得及回話,林琳卻道。頓時包廂氣氛跌至冰點,作陪的幾家黃縣旺族主事紛紛側目。

“秦虎賊寇,本自會出兵剿滅,無需汝一無知娃妄言,哼,諸位慢飲......”真是叔和嬸都忍不了了!曹克聽到后眉間一,朝各族代表拱手一禮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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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大志,不甚欽佩,請子興一拜!”衛的拜道。

雖然通不暢,但在心腹的翻譯下兩人還是聊至深夜,他發現自己的判斷是對的,檀石槐果然不同一般鮮卑蠻夷,的確是個雄主,投靠此人日后定能有一番作為。

“子興不必多禮。”檀石槐依照漢人禮儀將衛扶起,自己亦是激萬分。

他深知自己此生志向極難完,所以他上位之后首先做的就是假意臣服,然后派人深漢境刺探,在探子帶回一條條報后,檀石槐仔細分析過鮮卑與漢朝的實力差距。

他認為主要在于幾個方面:第一,雙方人口差距巨大,歐大將軍之后,漢朝沒有了北方邊境之患,也沒有大的戰事,近年又無大災,人口增長頗,而人口就是軍力國力最直接的保證;第二,氣候差異和抵抗自然的能力,相比于鮮卑人的帳篷,漢人的城池房屋可謂冬暖夏涼,種植莊稼也比游牧提供的食更為富更易儲存,而鮮卑人的冬天是十分艱難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每年夏秋之際都要去擄掠外族的原因;第三,就是匠人水平和數量上的差距了,漢人的裝備良品種數量繁多,尤其是傳說中的龍騎,戰斗中他們手中的長槍、馬槊往往能將鮮卑人的兵刃斬斷,更別說其他附加裝備了。

所以這些年來,檀石槐針對的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第一,將鮮卑人的擄掠目標轉移到其他周邊民族及國家,并且加大擄掠力度,每次幾乎全族出,就算會將對方亡族也在所不惜,對漢朝則保持臣服態度,他本人也多次賄賂護鮮卑中郎將甚至親自上供求親;第二,鐵手腕整合部族集中權利,將征服的烏桓、匈奴、丁零等小部落打散并本族之中,為此他手上可是沾滿上百個部族頭領的;第三,將擄掠回來的男子殺死,三歲以下或者匠人、醫者除外,子則獎勵給生育眾多者為奴隸和生育工,孩子統一給本族婦人養,長大后歸族人;第四,重視牲畜特別是馬匹的飼養,提高善養牲畜者地位,并經常組織傳授經驗。

這些措施使得鮮卑人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實力,雖然戰力參差不齊畢竟也是有了十萬騎兵。

可是與衛深談后,他發現鮮卑最缺的還是謀略和出的施政人才,還有一個通曉漢人況的人幫忙出謀劃策,通過分析衛的建議并經過略的觀察,他覺得衛就是解決這一缺口的最佳人選。

首先衛建議撤銷左、中、右三部大人,以伍、什、佰、千、萬為標準設置長、層層負責深整編各部族,改變部族聯盟松散形式,從而加強集權和執行能力;其次擄掠到的男子也不要全部殺死,留下一些分散到各部族之中,代替強壯的族民從事生產放牧,從而讓這些族民能離日常生產,組建職業化銳部隊長期訓練作戰;最后是逐漸分離部落管理權和戰爭指揮權并嚴格制定作戰紀律,特別是劫掠所得必須統一由單于分配。

另外衛建議鮮卑再次調整發展路線,轉而擄掠烏孫,對漢朝可繼續蟄伏麻痹,反正此次的收獲已經解決不鮮卑急缺了。

“先生所說,確是金玉良言,但烏孫也是游牧之人且路途遙遠,掠其所獲恐不足鮮卑冬日之需啊......”檀石槐思索良久后緩緩說道。

“此未曾思慮周全,如要解決冬日食不足,可暫回草原整頓務,同時暗中聯絡漢人朝中宦黨,來年襲取河套朔方之地,將周圍漢民擄掠過去開荒耕種,田賦不可過高,只要保其生路,則可長保鮮卑不困于冬也!”衛吃驚不已,他的建議可謂是大刀闊斧了,但看檀石槐頻頻點頭的專注模樣,像是都準備采納施行。

而唯獨提到過冬糧食問題,檀石槐卻仍舊放心不下,看來自己還是小覷了這個鮮卑單于,自己對于鮮卑了解也還不夠……

“占領大河南原?那漢庭豈會善罷甘休,如此不是也與先生前策相悖嗎?”檀石槐聲音不自覺提高,顯然是更為激了。

山南脊土地沃、河溪錯、灌溉便捷,適宜種植,若是勤于管理,則鮮卑今后糧食不愁。如今漢帝左右皆是貪財之人,朝廷閹黨、清流又爭執不下,只要主公信任,可多出金帛財寶,屆時斡旋一翻,不說萬無一失,事卻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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