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第十五章 風吹
這時,有人捧來了厚厚一疊白紙,開始給每桌分發幾張。
也有人給每桌案頭的筆洗里分別舀水,給大家潤筆研墨用的。
東西分發完畢,眾人靜等了那麼一陣后,面帶笑意的盧吉隗才會同狄藏、魚奇出現了,看這個樣子,謎題似乎已經出好了。
眾人紛紛起拱手躬行禮,“州牧大人。”
“不必多禮,坐,都坐下。”盧吉隗心不錯,連連摁手示意,又左右手請邊二位大師也坐,他自己當仁不讓先坐下了,并朝一旁候命的主點頭示意,表示可以開始了。
候命主欠領命,朝門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扛了一只大袋子進來,開口后將袋子里東西傾倒在了一張桌子上,是上百只特制的小袋子。
庾慶吊著脖子盯著,結反復聳著,眼神里有期待的芒。
其他考生也許看不懂,他則是一看就明白,那小布袋裝的就是靈米,標準的十兩一裝的規格。
果然,放下東西的人員退出后,候命主面對眾人大聲道:“這里便是狄藏大師添加的彩頭,一百斤靈米,是大師剛才臨時命人急調來的,而且是今年新產的靈米,從靈作上采摘下來還不到一個月,可見狄藏大師對大家的厚。”
詹沐春立刻爬了起來行禮,“謝狄藏大師。”
搞的其他考生也不得不爬了起來一起行禮,“謝狄藏大師。”
庾慶也不例外,只不過心里多罵了兩句,就這狗東西事多,有事沒事搞大家腰板彎來彎去掰不直,搞的你能拿到獎勵似的。
狄藏大師已是笑容滿面,雙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禮。
待大家都坐下后,候命主繼續道:“一百斤靈米,這里不多不分了一百袋,每袋的份量也是不多不一樣多的。獎勵規則是給前六人,第一名獎三十袋,第二名和第三名各獎二十袋,第四、五、六名各獎十袋。當然,拿到第一的還有特別重獎。”
他翻手亮出了一只雕刻有水波紋的金屬小手瓶,比鵝蛋稍微大些,“這是魚奇大師添加的彩頭,玄級點妖,市值和這一百袋靈米相仿。考慮到這份點妖不宜分配,州牧大人和兩位大師商量后決定,把這瓶點妖作為頭獎的重賞。也就是,第一名不但能獲得三十袋靈米,還能獲得這份玄級點妖,如此重賞可為我列州佳話。需要特別聲明的是,這瓶玄級點妖是魚奇大師親手煉制的!”
此話一出,眾考生頓有,沒想到獎勵是這樣分配的,傾斜的有點厲害,對第一名來,那還真是重獎了,傳出去的確是一段佳話。
庾慶放的兩眼盯著金屬小手瓶,忍不住了又,心里竟然有抑制不住的激。
真能拿到第一的話,還真不是一筆小錢,可是,真能拿到第一嗎?許沸忍不住偏頭看向庾慶,一見庾慶反應,頓時一愣,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麼覺這廝有些激,難不真有把握?
想拿第一就拿第一,實話,他是有些不太信的,但這位士衡兄把話都到那種地步了,似乎又不乏可能,人家沒把握應該不會那種話吧?
“謝魚奇大師。”解元郎詹沐春又站了起來帶頭行禮。
于是一幫人也只好跟著起來一起謝,“謝魚奇大師。”
魚奇臉上略有笑意,也摁手示意坐。
待考生們坐下,候命員又朝門外揮手示意,進來了三個人,將三幅寫好的字攤開,懸掛在了梁上,梁上本來就有書院授課時用來掛字畫的位置。
三幅字正是出好的字謎,風格各異,字跡也不同,顯然就是盧吉隗三人寫的,但大家分不清哪幅是哪個寫的,考生們幾乎都沒接過三人的墨寶。
每幅上面都是十道字謎,三幅總共三十題。
候命主則點燃了一炷香,在了臨時擺放的香爐,同時大聲宣布:“比照謎題抄寫,一題一答,不得混淆不清,否則答題判做無效。限時一炷香,若同時卷,判答對多者勝出。若答對數量一致,判先卷者勝出。一炷香盡,未卷者視作棄權,不納批閱范圍。大家都是舞文弄墨之人,規矩想必都懂,無須我過多解釋。”
話畢揮手用力一切,喝道:“開始!”
一群考生立刻忙碌了起來,紛紛往硯臺滴水研墨,同時審視懸掛的謎題。
包括坐在前面的鄉試六魁,都不再留心州牧大人的臉,而是專注于解析謎題。
相對來,他們六個是比較有力的,盛名所累,這場急智比試若是太過不如人的話,會很尷尬。
盧、狄、魚三人則在臺上頭接耳,低聲談笑著什麼。
研墨中的許沸不時看向庾慶,兩人約好了暗號的,他想看看號稱擅長字謎的‘士衡兄’是如何一一破解的,結果又發現了不對勁,發現庾慶又一副心不在焉東張西的樣子,和其他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許沸心里頓時有些沒底了。
庾慶也在研墨,見到香爐里的煙起,那飄搖擺的姿態令他心弦繃,不由東瞄西瞄,不時看向微風偶的窗外。
待發現有考生已經提筆蘸墨了,已經開始打草稿了,他頓時有些心急了。
看到大堂那張桌上堆積的靈米,還有擺放的那瓶點妖,他終于把心一橫,生生做出了冒險舉。
放下手中墨塊,趁著窗外有微風吹,兩指忽扯一張白紙,暗中運功甩了出去。
白紙唰一下飄起,庾慶一副急起的樣子,兩手連撲帶抓,紙的指尖連運巧力將紙張連連飛,外人看去就是風把紙給吹跑了的樣子。
不時觀察庾慶的許沸錯愕,他就坐庾慶旁邊一桌,雖也到了外面吹來的微風,但是有這麼大的風嗎?
他不懷疑,這位‘士衡兄’所謂的有把握拿第一,不會是想玩這手看別人的答題吧?
轉念又否掉了這個念頭,才剛開始,附近的人還在思索謎題,應該抄不到什麼答案才對。
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點想多了,應該也不至于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抄襲才是。
一群坐著的子中,突然有人起連撲帶抓搞出那麼大的作,上坐的盧、狄、魚三人不是睜眼瞎,自然是看到了。
庾慶起連搶兩步才抓住了飛出的紙張,才尷尬著點頭哈腰賠罪的樣子坐了回去。
前面一桌的考生差點被他給撞到了,附近注意到的考生哪怕帶了鎮紙的也都下意識手按住了桌上紙張,都到了庾慶作的影響,下意識怕風吹走了自己的紙張,雖然只是微風。
坐回了原位的庾慶暗繃心弦,也不知自己臨時來這麼一手能不能有效果。
沒讓他多等,上坐的盧吉隗眉頭略皺,直接給出了反應,給出了一個無聲的作,抬手指了指四周門窗。
立刻有人會意,無聲領命,出了幾人快速墻行走,把四周的門窗給關了,大堂的線頓時晦暗了不,好在大堂設計的采還不錯,正常視的問題不大。
坐在比較前面的考生沒看到后面庾慶的作,太過集中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覺到線暗了,才發現了門窗被關,但都沒多想。
了!繼續研墨的庾慶暗暗松了口氣,再觀大堂的煙氣已不再輕易擺,覺事已經功了一半,心中略有興。他還是頭次在盧吉隗這種級別的人跟前耍,而且還得逞了,覺刺激。
此時,他渾然忘卻了阿士衡給予的重托,為了一萬來兩銀子就冒這風險,這一旦被盧吉隗或盧吉隗的手下察覺出了不對,麻煩就大了。
焚香的煙氣在大堂漸漸散開了,庾慶一手提筆思索狀,目幾乎一直在瞟,一直在查看眾考生的靜。
忽見有人有書寫作,一雙銳眼立刻盯那人周圍的煙氣微妙變化。
待那人停筆再抬頭看謎題,書寫時的煙氣波跡象已經在庾慶的腦海中推測一行字。
謎面是“春秋涼爽”,謎底是“秦”字。
庾慶手中筆鋒也落下了,只快速簡寫下了“春秦”兩字,只要標示出是三十題中哪一題和相應答案就行。
又發現有人低頭寫什麼,庾慶目迅速鎖定,得到了容,謎面就一個“眾”字,謎底一個“侈”字。
三百多號人,書寫靜開始此起彼伏,庾慶一個人應承這麼多人有點忙,何況觀察的作還不能做的太明顯,還得演,有點累,為了省事,發現是重復的容立刻跳過,再盯別的。
白了,他這次就是要集全考生之急智來拿這次的猜字謎第一。
他就不信這里有哪個人猜字謎的急智能抵過這里所有人,若真有這種牛人的話,輸了他也認了。
而之所以搞出關閉門窗的事,也是因為同時面對的人太多,觀察煙霧微妙變化時不能排除過多干擾的話,他的修為不高,觀字訣的腦力消耗會讓他吃不消。
這不是搞別的,而是要推測出字跡筆畫,越細致的推測,腦力消耗越大。
若只是觀察量人或事的話,他能輕易應付下來,也就沒必要冒險促使關閉門窗以阻擋微風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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