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霍還京

爭斗，博弈，謀殺，這些淋淋的事距離云瑯很遠，也距離劉據很遠，跟所有長安的勛貴們很遠。

但是，離霍很近。

云氏莊園平靜和諧的如同世外桃源，在這里每一個都善良，大度，富足，快活，有禮。

就如同云瑯很久以前知道的一句話一樣——你之所以過的輕松快活，完全是因為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替云氏負重前行的人是霍，是張安世，是褚狼，是狗子，是孩他們。

云氏遠不是表面上表現的那般無害。

在蜀中，云氏鐵手段讓所有蜀地商人膽戰心驚，在涼州，所有涼州土著聽到云瑯的名字就會不由自主的彎下膝蓋，在西域，云氏商隊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一個小小的云氏商隊掌柜往往就能決定一個小國家的命運。

在云氏勢力掌控涼州的七年時間里，云氏家將戰隕了六百七十八人。

這六百七十八條生命換來的是云氏對涼州良家子的絕對控制。

如今，云氏在涼州想要達的目的全部達到了，再繼續留在涼州，會被皇帝所忌，為了避免與皇權發生直接沖突，霍也就準備京擔任祿大夫，掌皇帝顧問，奏對之職。

車隊將要京，夜宿灞水之濱。

霍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將剛剛排泄完畢的閨料理干凈之后，把臉湊在閨肚皮上沒有聞到不好的味道之后，才把孩子給了妻子云音。

“耶耶不許孩子‘’，這是為什麼呢？”

云音抱著孩子哺，見孩子吃的貪婪，忍不住嘆口氣問自己的丈夫。

霍一邊洗手一邊道：“有士說這孩子有紅禍水的潛質，耶耶可能有自己的看法。”

“那個士呢？”

“已經被我殺了。

我霍的兒有資格禍害一下這天下的，何用他多言。”

“總是殺人不好。”

霍洗干凈了手來到妻子邊，瞅著吃的孩子道：“西北理工從不信命，即便是有什麼運程，我們也能逆天改命！”

“耶耶說等孩子三歲了，就要給紅袖小娘養，他親自教導，您說，是不是這孩子的運程真的不好？”

霍微笑道：“耶耶曾經對我說過，李陵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一個人，現在，這家伙鎮守天南，擁兵三萬監視南越故地，這些年順風順水的，南越兩次叛，都被他絞殺于無形之中，如今，距離封侯僅有一步之遙，如何能算得倒霉？

還有司馬公，耶耶曾經說他此生難逃刀斧之禍，現在，他不僅僅是大漢史，還兼任司天監，有執我大漢文壇牛耳之勢，看不出刀斧之禍在哪里。”

云音搖頭道：“耶耶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很多奇怪的話，其中一句就是——我的誕生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就因為有我，他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耶耶以為我年，記不住這些話，卻不知我記得很清楚，小的時候不理解，長大之后就覺得很奇怪。“

霍聞言嘿嘿一笑，拿指頭點一下云音的鼻尖道：“這世上最神的人其實就是耶耶。

不是我有這種覺，安世，梁贊他們也有同樣的覺，不斷地學我西北理工的學問，就一次次的拔高對耶耶的評價。

到了我這個地步，就覺得耶耶絕對是神！

此次進京，我一定要弄明白劉據手中的許負的五道箴言到底是什麼，褚狼，狗子辦事不利，五年了毫無寸進，簡直是丟了我云氏的臉。”

云音搖頭道：“莫要跟我說這些，我只想知道耶耶會給這個孩子起一個什麼名字。”

霍笑道：“我也很好奇。”

孩子吃飽了，也悄悄的睡了，云音陪伴著孩子，等們母睡著了，霍卻穿上了甲，提上寶劍離開了臥房。

在家將們的注視下，霍騎上汗馬，單人獨騎離開了營地，今夜，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離開營地不到一里地，黑暗中不斷地有騎士跟隨在霍后，跑出十里地之后，一支五十個人五十匹馬組的武裝騎兵隊伍已經完全型。

又跑了二十里地之后，路邊鉆出一個挑著暗紅燈籠的黑人。

霍跳下戰馬，低聲問道：“如何？”

“馬合羅的營地在一里之外，已經安歇。”

“目標何在？”

“匈奴丞相江充的使就在馬何羅邊。”

“確定馬何羅不知江充信？”

“確定，就連使也不知信的容，謝寧將軍很肯定。”

霍回頭瞅瞅后的騎士，拉上蒙面巾子道：“第一目標江充信，第二目標江充使，余者，擋路者殺！”

一個黑騎士越眾而出抱拳道：“公子不必涉險，我們去就足夠了。”

霍抬頭瞅瞅昏暗的下弦月道：“我要第一時間評判江充信對我們事業的損害程度，出發！”

即便是黑夜中，五十一人依舊縱越如飛，片刻時間就來到了馬合羅營地。

一個不大的營地靜悄悄的矗立在河灣，大漢人現在已經形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只要在野外，必定會沿襲軍隊的做派，安營扎寨，尤其是遠走涼州，西域的商隊更是如此，這是無數人用跟命總結出來的教訓，現在，沒人再敢嫌棄這樣做麻煩了。

四個黑人練地匍匐著向營寨靠近，而站在營寨上的守衛卻東倒西歪的打著瞌睡。

從西域到長安，這一路上他們損耗了太多的力，如今，已然進了關中，明日就可以抵達長安，疲憊的武士們終于放松了警惕。

四個黑人悄無聲息的攀上了營寨，理掉營寨上的守衛之后，就打開了營寨大門。

整隊人馬忽然散開，鉆進了帳篷之中，有幾聲悶哼，黑人又從帳篷里鉆了出來，繼續鉆進下一頂帳篷。

突然間，黑暗中傳來刀劍撞的聲響，一個驚恐不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敵襲！

霍見襲不，就用沙啞的嗓音下令道：“殺！”

不得不說，能走西域的漢子沒有哪一個沒有經歷過戰陣，即便是在酣睡中，也是懷抱著武睡，聽到有人吶喊，這些人第一反應就是刀。

即便本人還在酣睡初醒，手腳的狀態中，卻沒有人逃跑，他們清楚，這時候如果逃跑，只會讓敵人將他們各個擊破。

廝殺聲響了起來，霍用劍挑開最中間的一座帳篷，迎接他的卻是一道刀。

開這一刀之后，霍揮劍將帳篷斬的七零八落，之見一個僅僅穿著短的大漢雙手握刀，指著霍道：“你是誰？”

霍并不答話，雖然面前的馬合羅不是他的目標，為了遮掩目的，他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馬合羅上。

馬合羅沉重的斬馬刀砍在霍的百煉長劍上，長劍鳴響一聲并未被斬斷，劍漾幾下便消掉了斬馬刀的力量，順勢斬了下去，馬合羅慘一聲，他握刀的四手指就被長劍斬斷，斬馬刀跌落塵埃，馬合羅向后躍出，霍追了上去，馬合羅在黑夜中左搖右晃，好不容易躲開了霍致命一擊，全上下卻幾乎被長劍斬的鮮淋漓。

“你是誰！！”

馬合羅大喝一聲，單手握著短刀披頭散發如同厲鬼就像霍撲過來。

霍站定形，長劍橫，只待馬合羅撲過來就作最后一擊。

馬合羅的看似向前撲擊，在半路上卻高高的躍起，從左邊撲向滔滔灞水。

霍一時不查，只能在馬合羅大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眼看著馬合羅跳進了灞水。

霍掏出短弩，準備攢，馬合羅在水中撞出大片水花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第一第二目標已經達！”一個黑人來到霍邊匆匆的稟報一聲。

霍瞅著依舊在酣戰的黑人道：“殺！”

說罷，自己也加了戰團……

天亮的時候，云音眼睛坐了起來，回頭看看邊，沒看到霍，再看看床邊的搖籃，閨剛剛醒來，抱著自己的腳丫子賣力的啃著。

云音莞爾一笑，抱過閨屁，發現孩子的下很干燥，尿布還是新換的，就放心的抱著閨喂。

霍挑開簾子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來到床邊，云音喂閨喝，霍喂云音吃飯。

早飯吃了足足兩炷香的時間，等云音洗漱完畢，霍將活潑的閨給了云音，就來到了帳幕外邊。

就在剛才，云府的家將們在河邊提水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滿傷痕且昏迷過去的大漢。

想到自己的營地在灞水下游，霍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看過之后，發現被家將們救上來的人果然是馬合羅。

只是這人了重傷，又被河水浸泡了一夜，頭臉腫脹的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

吩咐家將們好生救治馬合羅之后，霍就寫了一封信給了家將，讓他們早日將這封信送給馬場的六子。

這封信最終會到謝寧手中。

看過江充寫給劉據的信之后，霍才發現，云氏在西域的布置，并沒有逃匈奴人的監視。

好在江充只知道云氏在西域的布置，對涼州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即便是如此，霍對謝寧在匈奴的進展非常的不滿意，明明他才是大漢名門之后，還有云氏大力支持，如此好的條件卻被江充當上了匈奴國的丞相。

這是謝寧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