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第1328章 赤膽忠心
第五十四章赤膽忠心
皇后的鑾駕在最前面,云瑯騎著馬站在鑾駕后邊,這是禮儀,不可錯廢。
太子東宮跟未央宮只有一墻之隔,未央宮的城墻上站滿了軍士,旗幡招展,盔明甲亮,尤其是超過八之多的八牛弩,更是帶給了低矮的太子府強大的力。
從地勢上來看,東宮城墻沒有未央城墻高大,也沒有未央宮厚,中間還有一道護城河,如果掘開護城河,所有的水就會流進東宮,算是占盡了地理優勢。
這座東宮是景皇帝給劉徹修建的太子府,當時說起來是恩遇極重的一件事,云瑯私心認為,這是景皇帝在防備他野心的太子,才就近安置,好監視他。
這一便利條件,景皇帝沒有用上,現在,被劉徹用上了。
云瑯不知道是那個缺心眼的把兩架投石車弄到皇宮城墻上去的,怪不得東宮墻頭上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皇宮這邊開始進攻的話,東宮這邊就只能被的接箭雨,石彈的襲擊。
如果守衛皇宮的將領腦子再活泛一點,就能從未央宮城墻上將梯子搭到東宮城墻上,鋪上木板之后,就能居高臨下的進行集團沖鋒了。
大長秋的聲音尖銳而高,不大功夫,東宮大門就打開了,披著甲胄的劉據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東宮,見到母親之后,死死的抱著母親的小嚎啕大哭。
懂事的宦們很自然的站在周圍,擋住了劉據的丑態,只是剛剛下馬的云瑯也被包圍在其中。
“卸甲,隨母后進宮!”
“不啊,母后,父皇會殺了我的。”
“你真的跟周鴻一起謀逆了?”
“沒有,沒有,孩兒沒有啊。”
“既然沒有,那就進宮跟你父皇請罪,說說,為什麼周鴻會攀誣你。”
“周鴻這個無恥小人,他在攀誣孩兒,母后,你要相信孩兒,他真的在攀誣我。”
衛子夫求助的目落在云瑯上,云瑯輕聲道:“這時候去說明,為時不晚。”
劉據這時候才發現了云瑯的存在,驚恐的躲在母親后大聲道:“他是來抓我的,母后救命,云瑯是來抓我的。”
云瑯無奈的閉上……
一個青人進了宦們組的人墻,攙扶著搖搖墜的太子道:“太……子……不可失……了尊嚴!”
狄山在,劉據似乎有了一些膽量,說話的時候也似乎有了一些章法。
“母后,周鴻謀刺父皇的時候,孩兒正在與狄山商談從晉地購買糧食的事等噩耗傳來的時候,孩兒準備立刻領兵去救援父皇,是狄山要孩兒不要輕舉妄,還說周鴻此次謀刺必定不會功,城衛軍,羽林軍已經去了,孩兒就沒有再去角斗場,那樣只會添,讓局面變得更加復雜,被野心家利用。”
衛子夫看看狄山,深深一禮道:“謝過先生!”
狄山臉上并無喜,躬還禮道:“臣下……之責罷了,請皇后……準許……臣下……一起面圣!”
衛子夫點點頭,對大長秋道:“打開東宮大門,命東宮所屬卸甲,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只是不要出門。”
大長秋領命而去,從這一刻,五柞宮守衛算是正式接手了東宮。
云瑯暗自贊嘆,衛子夫雖然出歌姬,地位卑微上位,多年以來的耳濡目染,早就了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對時事,對劉徹的心理把握的極準。
此時的劉徹應該等自己的兒子過來分辨,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未央宮有可能為戰場,所以,皇帝就去了建章宮,在建章宮里待了不到一個時辰,連夜又去了相隔不過三十里的長門宮,而且行蹤保。
所以,云瑯跟衛子夫帶著劉據先去了未央宮,沒有見到皇帝,從臉上中箭,現在一張臉腫的跟豬臉一樣的鐘離遠口中知道皇帝在長門宮,就只好再次向長門宮進發。
衛子夫慨的道:“本宮都不知道的消息,陛下卻命鐘離遠報與君侯知曉……”
云瑯嘆口氣道:“陛下現在誰都懷疑,如果不是昨晚微臣一頭撞倒了陛下,周鴻惡賊的企圖說不定就會達。
這個時候,陛下至不會懷疑微臣會對他不利。”
衛子夫吃了一驚道:“昨日傍晚形兇險至此嗎?”
云瑯苦笑道:“八牛弩正面轟擊,擋在陛下面前的趙沖被攻城弩斬了兩截,微臣在趙沖后,陛下在我后,如果微臣沒有及時發現攻城弩,微臣,趙沖,陛下三人將被攻城弩穿在一起……
躲過攻城弩,又有箭雨落下,箭雨落下之后,我們又要面對角斗士們發起的沖鋒……險象環生啊。”
云瑯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將目落在劉據的臉上,劉據見云瑯在看他,打了一個哆嗦,往母親邊靠攏一下。
衛子夫慘笑一聲,指著劉據對云瑯道:“君侯覺得劉據有這個膽子行刺陛下嗎?
他若是真的有這樣的膽量,我與他父皇就不至于如此煩惱了。”
事到如今,衛子夫連最后一替兒子遮掩的想法都沒有了,只求云瑯到皇帝面前,莫要害了劉據。
皇后鑾駕云瑯自然是不愿意留在這里的,聽完皇后說完了要說的話,立刻就下了鑾駕,騎在馬上,瞅著不遠的長門宮,覺得衛子夫極度的偉大,為皇后,為了兒子愿意去敵的家中低頭做小……
見到劉徹的時候,云瑯發現劉徹的心似乎很好,一個人抱著半只西瓜用勺子挖著吃,很是有皇帝氣概。
“天氣馬上就要變冷了,這該是今年最后一次吃西瓜了。”
云瑯指指殿外小心的道:“皇后……”
劉徹皺皺眉頭道:“你都查出來什麼了?”
云瑯道:“這是周鴻不滿爵位,封地家財被剝奪,發起的一場報復。”
“朕怎麼聽說,周鴻在臨死之前,說對不起太子呢?”
“攀誣!”
“就這麼簡單?”
“陛下,必須這麼簡單,牽連過多,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你的意思是說,會有人懷疑朕的統治?”
云瑯沒有作聲。
“換一個人查吧,你這樣的查法對大漢百姓有利,對朕不利。”
云瑯退出大殿,沒看見阿,這讓他有些奇怪。
等云瑯再一次跟著皇后,太子,以及狄山進長門宮大殿之后,這一次皇帝就顯得很是威嚴。
劉據的目才跟父親的目集一下,他就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低聲哭泣起來。
皇帝似乎忘記了太子的存在,親自拉著衛子夫的手在主位坐定之后,宣召而來的臣子們也就陸續走進了大殿。
曹襄進來之后習慣的站在云瑯邊低聲道:“我舅舅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個臣賊子。”
“剛才陛下已經對我說了,平息事端對大漢有利,對他不利。”
“也是啊,八牛弩,箭雨,什麼的太嚇人了,就差投石機也用上了。
這說明什麼?軍中有人跟周鴻聯系上了,說起來我們也是軍中一脈,說話啊,免得引火燒。”
云瑯知道,皇帝在角斗場的時候雖然將權力給了他跟曹襄,可是呢,繡使者的調查一定會更加的詳細,縝。
現在既然已經到了召集群臣商議此事的地步,一定是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結果。
隨著繡使者,以及王溫舒這些人的匯報一一出現之后,周鴻這些天來做的所有事都浮出了水面。
牽涉進此事的文,武將,乃是商賈,游俠,角斗場的名單也展現出來了。
總數不下兩千人……
云瑯不認為繡使者跟廷尉府在一天一夜之間有弄清楚事實的能力,估計是找到一個人,然后列出這個人的關系,再用圓規在這張關系圖上畫圈,只要進了圈子里的人應該都在謀逆名單上。
云瑯甚至認為,這個關系表可能是隨便編寫的,圈子也是隨便畫的……
就在他準備出班詢問一下繡使者跟王溫舒的時候,念文書的宦終于念到了太子劉據的名字,他的罪名是——心存怨。
罪名定的極為聰明,即便是劉據也不能辯駁清楚。
劉據一言不發,狄山卻站出來向皇帝稟報道:“陛下……微臣……以為……這……是……無稽之談!”
說話不方便,他卻想極力為太子辯駁,一張原本發黑的臉被自己中的那口氣憋了黑紅。
王溫舒譏笑道:“既然是無稽之談,那就說清楚,這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太子洗馬如果繼續用這種方式說話,等我們聽完,叛逆早就跑了。”
狄山瞅著王溫舒笑了,指著他道:“我……我……用命……擔保……太子……與……此事……無涉!”
王溫舒冷笑道:“你的命值得幾個錢?”
狄山笑的愈發燦爛,朝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的……是熱……的,心是……紅的……”
說完有面向群臣大笑道:“不信……請看!”
云瑯暗一聲不好,才挪腳步,就看見狄山撕開襟,出瘦骨嶙峋的膛,出頭上的棗木發簪,狠狠地刺進了口,而后猛地拔出來,一殷紅的柱就飚飛出來……
所有人都被狄山慘烈的行為驚呆了。
狄山吃力的轉過面對皇帝道:“陛下,微臣是太子府的第一幕僚,太子做的任何事都跟微臣有關,既然微臣都不知曉太子何時謀逆了,可見,王溫舒是在攀誣太子!
求陛下給太子一個公道,讓世人知曉我大漢陛下與太子父慈子孝,并無怨隙!”
或許是覺得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而心中想說的話又太多,狄山口吃的病終于饒恕了他一次,讓他完整的將他要說的話流利的說完了。
劉徹吃驚的站起來,面對狄山充滿,求,盼的目,終究跌坐在椅子上,擺擺手道:“如卿所奏,此事與太子無涉!”
狄山艱難的瞅著目瞪口呆的劉據笑道:“殿下的知遇之恩,容微臣來世再報!”
說完話,就的倒在泊中,臉上滿是微笑,宛如睡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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