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第1340章 銀壺殺君王
第六十五章銀壺殺君王
“詔云瑯進宮!”
隋越再次來到富貴城的時候,只說了這五個字。
云瑯二話不說,就跟著隋越回到了建章宮。
這麼多年,劉徹披甲的次數極為有限,即便是云瑯這種重臣也僅僅見過三次。
“傷寒癥好了?”
劉徹抬頭看了云瑯一眼,就緩緩坐在王座上,因為鎧甲的關系,他的腰背得筆直。
云瑯拱手道:“萬幸啊!”
“你不再勸諫朕了?”
“該說的已經全部說了,該做的正在做,總之,微臣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
“我的兒子要殺死我,未央宮已經被炸碎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云瑯搖搖頭道:“微臣不知。”
劉徹將子向前探一下,瞅著云瑯道:“朕以為你該知道才對。”
云瑯直視著劉徹眼睛道:“微臣為什麼應該知道?”
劉徹淡淡的道:“很多年前,曹氏曾經遭遇了雷火,與未央宮的遭遇如出一轍。”
“陛下只需要宣召太子前來,問一問就會真相大白。”
“宣召過了,這個孽子不來,準備與朕兵戎相見。”
云瑯向前走了一步道:“既然太子已經叛了,陛下為何不行雷霆一擊?”
劉徹笑道:“你說想問太子既然是叛,為何不一鼓作氣是吧?
怎麼,這個問題讓你到不安了,以至于,去了富貴城控制三千甲士,你要做什麼?”
云瑯攤攤手道:“微臣如今在建章宮,太學武庫已經關閉,太學生手中的武已經全部收繳庫。
陛下這時候還說微臣手握三千甲士,未免……”
劉徹沒有給云瑯想知道的答案,云瑯同樣也沒有把話說完。
劉徹嘆口氣道:“朕希這是朕最后一次對朕的子民下殺手,干脆就再等等,一次解決。”
云瑯苦笑一聲道:“陛下開了很壞的開端,以后,這樣的殺戮永遠都不可能停止。
,會一直流……”
“朕覺不好,不安穩,唯有用屠刀讓世人到恐懼,繼而將危險鏟除在開始!”
云瑯皺眉道:“如今我大漢朝,富甲天雙,且兵糧足,悍勇之士多如牛,只待陛下一聲令下,即便是絕域瀚海也能征服,微臣不解陛下的憂慮從何而來?”
劉徹招手要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朕心不安!”
對于劉徹說出來的這四個字,云瑯并沒有聽進耳朵里,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隋越捧著的一個銀壺牢牢地吸引住了。
這是一支長頸銀壺,底座為蓮花紋,中間鑲嵌了饕餮紋,壺鶴狀。
饕餮紋路鑲嵌了各的寶石,如果云瑯沒有記錯的話,整銀壺上應該鑲嵌了各寶石六十四顆。壺蓋頂端的那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好像來自于毒……
只要稍微傾倒銀壺,就有一線酒漿跌落酒杯,無聲無息……
“云卿以為如何?”
劉徹的聲音像是來自九天之外……
“云卿喜歡這柄銀壺?”
“咦?朕說話你聽不到嗎?”
劉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炸雷在云瑯的腦海里響起,云瑯的卻僵的如同木頭,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云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
劇痛終于讓他恢復了對的控制。
云瑯吐了,劉徹的眼神,立刻變得如同鷹隼一般銳利。
云瑯拭掉角的漬,強行下心頭的驚駭拱手道:“敢問陛下,這柄銀壺來自何方?”
劉徹見云瑯恢復了正常,也沒有問他吐的原因,狐疑的道:“劉陵敬獻的。”
云瑯出抖的雙手指向那個銀壺道:“陛下使用這尊銀壺多長時日了?”
劉徹緩緩地放下手里的銀質酒杯道:“兩月有余,有什麼不妥嗎?”
云瑯嘶啞著道:“請讓微臣一觀!”
劉徹揮手示意隋越,隋越捧著酒壺放在云瑯的桌案上,云瑯出腰間的寶劍,咔嚓一聲,就將眼前的銀壺剁為兩截。
拿起斷裂的銀壺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就心如死灰的對劉徹道:“陛下的憂慮來自于這里!”
劉徹命隋越拿走了云瑯的寶劍,這才走過來拿起被云瑯切開的銀壺道:“沒有什麼不妥。”
云瑯嘆口氣道:“匈奴有兩個單于死于這柄銀壺之下,匈奴的左大將,右賢王也是死在這柄銀壺之下。”
劉徹并不因云瑯說出的驚人幕就到驚慌,指著銀壺道:“朕查驗過,醫查驗過。驗毒宦,用此銀壺十日,未有任何不妥之。
另外,這柄銀壺是皇后從匈奴敬獻的無數禮中挑細選出來的寶,朕,不認為,皇后會害朕。”
云瑯嘆口氣,用盡全力氣站起來,將兩半截銀壺抱在懷里對劉徹道:“賞賜給微臣吧。”
劉徹想了一下,點頭道:“那去毀掉吧,不論他有沒有問題。”
“陛下不準備問一下后果?”
劉徹笑了,雙手按在云瑯的肩頭道:“如果朕有生死之憂,你不會同意朕輕描淡寫的置方式,是吧?
有時候,朕也是能吃一些虧的。
看你目前的樣子,也不能為朕分憂,就回到富貴城繼續做你該做的事吧!”
云瑯一時間,顧不得許多,他滿腦子里裝的都是這柄銀壺,于是,匆匆的離開了建章宮。
云瑯走了,劉徹就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許久之后對隋越道:“皇后會害我嗎?”
隋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劉徹忽然笑了,拍著大道:“我去問問,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什麼話不好說了。”
宋喬再一次為衛子夫過脈門之后,就嘆口氣跪坐在一邊,等待藥效發作。
這已經是為皇后準備的第三副藥了,如果還不見效,皇后的生命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衛子夫的求生并不強,或者說,已經沒有了求生的,自從腹中的孩子流掉之后,就了無生趣了。
該說的話宋喬已經全部說了,病人自己沒有求生了,再好的醫者也會束手無策。
人參只能吊命,無法讓病人康復。
劉徹從外面走了進來,宋喬一干人等就退出了房間。
房間里滿是藥味,劉徹掀掀鼻子,最后還是坐在衛子夫的床榻邊上,握著的手輕聲道:“好些了嗎?”
衛子夫無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瞅著皇帝道:“我們一起走吧,妾會好好地伺候陛下。”
劉徹心頭一痛,這話衛子夫已經說了不止一次了,以前聽說的時候,劉徹只當衛子夫知道大限將到,說的一些小人的話。
今日,聽云瑯說過那柄銀壺的奇怪之后,就不再這麼想了。
“你真的很希朕陪你一起死嗎?”
劉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在流。
衛子夫瞪大了眼睛,哀怨的看著劉徹道:“您對妾總是很無,妾這一生活的戰戰兢兢的,沒有一天快活過,這一次妾就由著子來一回。
陛下,將天下丟給據兒,我們過點自己的小日子可以嗎?”
劉徹搖搖頭道:“不行,據兒降服不了大漢這匹烈馬。”
“劉髆就可以嗎?”
“劉髆也不,他忍有余,魄力不足。”
“劉旦,劉胥?”
“劉旦太貪婪,劉胥只有一子勇力,沒有識人之明。”
衛子夫蒼白的臉上浮現一嫣紅,輕輕搖著頭道:“我們的孩兒沒有了。”
劉徹輕聲道:“朕還會有兒子的。”
衛子夫搖頭道:“不會有了。”
劉徹低聲道:“一柄銀壺還要不了朕的命!”
衛子夫的眼睛立刻瞪的極大,幾乎要從眼眶中凸出來了。
劉徹輕輕地著衛子夫瘦峭的臉龐道:“朕的幺兒是什麼時候沒的?絕對不是最近是嗎?
如果朕沒有猜錯,是你給朕敬獻銀壺的時候吧?
今天,云瑯問朕,劉據既然已經造反了,為何不一氣呵,非要跟朕在關中對峙自取滅亡。
朕其實也總是想不通,總以為是劉據還在掙扎,要不要背叛他的父親,這曾經讓朕極為欣,覺得劉據即便不是一個合格的太子,至還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現在,朕知道了,他害怕背上弒君的名聲,在等著朕自暴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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