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吃得歡，啤酒也喝得豪邁，優雅矜持全都沒有，臉頰很快染上紅暈。

石鍋魚大半都了的肚子，顧讖就吃米飯跟其他小菜，還充當倒酒的小二。只要對面那人酒杯一空，他就要有眼力見兒地添滿，不然夏彌就會看他。

雖然什麼話都不說，但秀眸惺忪，兩頰泛紅，那樣直白地盯著你時，倘若你生出拒絕的心，恐怕連自己都覺得不痛快。

小店里的客人一點點減，當夜晚來臨的時候，石鍋魚顯然不是最佳的來。街上已經有了人聲，這里雖然不是最繁華的商業街，但離那邊也不遠，賣場的音響遙遙可聞，閑著沒事出來遛彎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吃飽了嗎？”夏彌問。

顧讖覺得這話應該自己問才對，他搖頭，了幾口米飯。

夏彌胳膊支在桌上，晃著啤酒杯，眼神瞇著，邊沾著要滴不滴的酒水，哪還有穿著連時的溫婉模樣。

“你干嘛老看我？”挑眉。

“練舞不是應該很注重材管理嗎？”顧讖有些不解。

“可能我怎麼也吃不胖吧。”夏彌笑地了肚皮，寬松的開衫一下就了下去。

顧讖把最后一口飯吃了，“吃飽了，回家吧。”

“這才幾點？”夏彌顯然意猶未盡。

顧讖已經起去結賬了。

往外走的時候，夏彌拽過他的手看電子表，“還不到8點。”

“我睡覺比較早。”顧讖說著，仿佛是佐證一般，還打了個哈欠。

“新房客跟房東的第一天，不該這樣啊。”夏彌背著手，腳尖踢著小石子，“哪有這麼無聊的，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相起來多難呀。”

像是酒后的心低落，頭耷拉著，眼簾也耷拉著，就連那個沒扎好的丸子頭也有些綿綿的，可卻在往邊瞧。

“那你還想去哪？”顧讖問。

“去賣場吧？我喜歡打電！”夏彌頓時綻放笑，猶如滿復活。

可實際上，作為一個合格的獵手，對自己的目標有著不下于百次的觀察，尤其是對眼前這個人，更是慎之又慎。

他沒有正經職業，收來源就是在酒吧靠便宜酒水拉攏的人脈，以及每個月從國外來的一筆外匯。說啃老不太恰當，總之整天無所事事有大把時間的無業游民是確定了。

所以他的消遣就是去賣場打電，或者跟一個看起來像永遠打不起神的高中生去網吧，那挫男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這麼一看，顧讖好像完契合了之哀，可他在酒吧被人揍了的那晚，夏彌有采集過他的，龍濃度低的令人發指，簡直可以說是人類。

所以他混到今天這地步，完全不是什麼狗屁之哀導致的，而是他太廢了，這也是他能跟路明非玩到一起的原因--廢柴之間的相互吸引，臭味相投的報團取暖。

這家伙的日常枯燥而乏味，就連周末也只是去圖書館或者跟路明非鬼混。當然，他去圖書館不是為了看書，而是睡覺。

天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那個能在午后到充足的座位的，趴在桌上的話，臉剛好被樹蔭擋住，大片的灑在上。睡覺的人很安靜，偶爾有風，樹影在他眉眼間晃，在枝葉間斑駁細碎。

夏彌曾看了很久，不討厭的事多了午后的樹影跟。

后來經過觀察，判斷他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危險后，才開始正面接，因為要盡可能地獲取有關奧丁的報。

……

顧讖最后還是答應了夏彌。

大賣場里的人很多，在出口的側就是電玩室。

顧讖換了一大把游戲幣捧在手里，邊的夏彌過青蔥般的手指，在他手心拿起又放下，他只好一邊捧著一邊跟走。

“你想玩什麼，抓娃娃嗎？”他問。

“那都是用來哄小孩兒的，就是騙那種想在生面前表現的傻子。”夏彌看著他直搖頭，一副‘作為過來人好好教你，你也認真聽著點’的語氣。

顧讖暗翻白眼。

“玩這個！”夏彌抬手一指。

是電玩托，顧讖玩的最多也是最拿手的。

他當即就躍躍試。

“比一比？”夏彌瞥他一眼。

顧讖門路地投幣。

夏彌了額，一直都不覺得這個好玩，相反很無聊，但或許是想起了他以前一個人孤零零地騎在電玩托上的場景，現在想著就當是陪這個傻子好了，然后長一就了上去。

看了那麼多次，也是會玩的。

但不等開口，后就多了個東西，是顧讖的西服外套，他正低著頭把袖子在腰間系好。

夏彌腦筋只是一轉就想通。

--穿著的牛仔，騎電玩托的時候需要朝前俯。

“發現了你一個優點。”夏彌輕笑。

顧讖沒答話，按下開始按鈕。

結果并不令人意外，幣都快花了，他也沒能贏一把。

夏彌慵懶抻腰，昂起的下昭示著勝利者的驕傲。

旁邊已經有幾個的初中生看直了眼。

“現在能回去了吧？”顧讖忍著沒打哈欠。

“還有幾個游戲幣？”夏彌拉他的兜，“去抓娃娃吧。”

“你不是說那是騙人的嗎？”

“萬一運氣好呢。”

“……”

反正怎麼說都是有理。

抓娃娃的確不看技看運氣，機械手爪每次都對準了，也抓起來了，但就是會掉，怎麼也抓不到。

夏彌盯著那個像得了帕金森的機械手爪，表漸漸凝重，拍按鈕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旁邊有幾個想看漂亮姐姐抓娃娃的小孩子都快嚇哭了。

“你想要哪個？”顧讖看著手心里最后一個游戲幣。

“我想要這個爪子。”夏彌咬牙。

顧讖張了張，也是，也不像是會喜歡這些絨娃娃的人。

“我來試試吧。”他將最后一個幣投進去。

“要那個驚喜盒。”夏彌指著最靠里邊的黑禮盒。

“看起來扁扁的，下邊著的玩偶也沒變形，里邊不像有什麼好東西。”顧讖說道：“說不定是打火機。”

“你好懂啊，以前跟人來抓過？”夏彌是真的驚訝。

一個人就算喝大了也不會獨自來抓娃娃，肯定是要跟人一起的，一般都是異。可據所知，顧讖邊哪有什麼異，難道是跟路明非來的？不會吧？

“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你不看劇嗎？”顧讖也訝然。

夏彌了，微抿，第一次沒接話。

“就要那個驚喜盒。”像是跟自己說。

顧讖推了幾下搖桿，就按了按鈕。

“這麼輕率？！”夏彌眼睛一瞪，氣得拍他胳膊，就好像這真的是最后一次機會，渾然忘記了還可以再買游戲幣。

然后在張忐忑的心中，那個機械手爪忽然不抖了，穩穩地夾住了驚喜盒。

夏彌一怔，下意識看向邊之人。

電玩室里五彩的斑斕掠過，顧讖垂眸看著驚喜盒出來，鏡片上映著白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