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是在快要畢業的時候離開的，而現在，路明非還有三個月零四天就要參加高考。

網吧里。

“干得漂亮！”

悉的場景再度發生在眼前，看著屏幕中自己慘死在隊友的手雷之下，路明非憋了老半天，還是從牙里出了對顧讖的贊揚。

--天知道自己有多聚會神，不僅要提防著敵人，還要跟顧讖斗智斗勇，而這次自己都已經抱起了大狙，準備茍起來，可還是被厲害的隊友找到了，就離譜。

“不玩了不玩了。”路明非連連搖頭。

就在顧讖以為他要開一把星際的時候，發現他正盯著QQ看，不用猜也知道，他看的是那個戴棒球帽的孩頭像。

是那個陳雯雯的生，他幾乎沒見過對方頭像跳。

果然，路明非抓了抓腦袋，難掩失之。他鼠標幾次到那個頭像上，但都沒敢點開。

在發現邊之人的注視后，連忙把QQ退了，還直接下了機。

“急著去表白麼？”顧讖故意道。

路明非臉一紅，“是嬸嬸讓我早回去。”

“噢。”顧讖拖了個長音。

路明非不好意思地笑笑，覺得自己就這麼走了是不是太沒義氣了。

“留學的事怎麼樣了？”顧讖邊關機邊說。

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玩游戲，只是閑著無聊，剛好跟路明非搭個伴。關于留學這事兒，他也是偶然聽路明非提過一，語氣更像是自暴自棄。

“就那樣唄。”路明非聳聳肩，“沒有一所大學愿意錄取我，不過那些國人真客氣，回復信里全是謝，你說是不是因為花的那好幾百金的申請費啊？”

如果是別人問，他還能順著話胡吹侃幾句，但問的人是顧讖，他當然不會有的沒的瞎扯。

他確實申請了國的大學，但這肯定不是他的績太好大有希，對于他的績，人人都有不同的評價方式。

班主任是說他拉低班里的平均分，嬸嬸是嫌棄他老路家的基因不行，反倒路鳴澤還安了他一把，不過是在‘夕的刻痕’的QQ上--小胖子很地說績算個屁，我行我路才是我們這種人該做的！還說他是個好孩。

路明非可謝謝他了。

實際上臨近高考，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耳邊咆哮，大聲告訴他末日就要到來，他應該昂揚地煥發斗志，像殺氣橫溢的斗一樣撲在卷子上，拿出頭懸梁錐刺的決心的時候，只有顧讖讓他別急躁，放平心態，還愿意聽他的吐槽和啰嗦。

而出國這件事，卻是嬸嬸一力主張，押著他把申請表給填了，還十分慷慨地付了每所學校的申請費，有自己的一套邏輯，沒有人能忤逆。

“我沒申請過，不知道，但我打過道的國人都很不客氣。”顧讖托著下，笑得漫不經心。

路明非撇，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話，而是能跟他打道的國人多半也是搞假酒的，那種貨會跟你客氣嘛？

“不過你也別沮喪，說不定就有大學愿意收你。”顧讖說。

“除非他們眼瞎了或者有競技類游戲專業。”路明非只當他是在安自己。

“不過陳雯雯怎麼辦？”顧讖問道。

路明非知道他的意思，就算以前生長在同一座城市，但高中一畢業就各奔東西，且不說以后還見不見得到，即便是見到，肯定也不是原先那樣了。就他跟陳雯雯目前的關系來說，畢業后再見到大概只剩下點頭的。

“我再想想。”他猶豫著開口。

其實這話也就能跟顧讖說一說，換別人他恐怕早笑著敷衍過去了，就算別人知道他本是個廢柴，他也不會在人前出傷春悲秋痛苦后悔的樣子。

顧讖給他點了個贊。

路明非也暗暗給自己加了個贊。

然后話鋒一轉，他嘗試反擊，“那個漂亮學姐呢？”

所謂的貴族中學就是有一點不好，西式的東西學得不倫不類，顧讖一聽這‘學姐’的稱呼就有點腳趾抓地。

“誰？”他貌似疑。

路明非知道他一慣會裝傻充愣，“當然是仕蘭中學以前的舞蹈社團團長，你最后一個租客，請吃飯喝酒的對象...”

“好了好了。”顧讖趕打斷他，“我跟夏彌就是普通認識。”

說完他就起走了。

路明非看著他的背影，笑得有些猥瑣。普通認識你還記得人家的名字，還請吃飯喝酒？不過他本來是拿顧讖打趣，可笑著笑著就有些不忿了，雖然他也請自己吃過肯德基，可快餐跟面對面坐著喝酒聊天能一樣嗎？

果然，男人只要認識了好看的妹子，甭管關系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進展，見忘義的屬就已經提前點亮了。

……

可能是因為季節的緣故，躁的不只是那些面臨高考的學生。

疾馳而過的車，街上的飛塵，還有門可羅雀的面館和石鍋魚店。顧讖臂彎上搭著襯衫外套，慢悠悠地走著，路過的時候頓了頓，后來大概是不，就走開了，熾熱的曬得他皮生疼。

回到家倒是很涼爽，這也是這種老別墅唯一的優點了，就算不開空調也不覺得熱。只不過客廳的落地窗前不再有支著長練舞的影，當把襯衫掛好，樓上也不會出現趿拉著拖鞋的聲音，只有一片安靜，顧讖曾也喜歡的安靜。

有的習慣很好養，可戒掉卻難，哪怕是無數次給自己暗示，但當接到悉的某個場景，往事就會在腦海中重演，如水般翻涌，退了又來，強迫你回憶起那些想刻意忘掉的東西。

顧讖沖了涼水澡出來時，放在老沙發上的手機嗡嗡得不知響了多久。

他戴好眼鏡，不出意外是路明非的電話，甫一接通就從聽筒里傳出這家伙咋咋呼呼的聲音。

“你干嘛去了，怎麼才接電話？我告訴你個驚天大新聞，你聽了絕對不敢相信！”

“你被國的大學錄取了？”顧讖邊頭發邊說。

“...我這還沒說呢。”路明非覺就像憋著一口氣好不容易從水里爬上來，但還不等他口氣就又被一腳踹了回去。

“國真有電競游戲專業的大學？”顧讖又來了句。

電話那頭，本來就覺得這事兒不靠譜的路明非腦袋又耷拉了幾公分。

不過他在顧讖面前慣了，“保不齊就是圖我游戲打得好呢，不想錯過一天才。”

“那你這麼說，我也能去。”顧讖幽幽道：“我能把那些世界名酒低價賣出去，讓大家都能喝到，也是偏門型人才啊。”

“……”路明非。

能把倒賣假酒說得這麼清新俗，也是獨一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