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古德里安有些線，不過好在他還沒有忘記正事。

“明非，你想好了嗎？”

“我還得再想想。”路明非沒跟他灼熱的目對視。

一聽這話，路谷城一家不約而同地出了‘這家伙是不是秀逗了’的神來。

古德里安教授拿來的各種資料他們都翻看了數遍，足以確定是正經貨；照片上還有若干政要跟卡塞爾學院的師生談笑風生；還有那份給特別給路明非制定的獎學金計劃，以及古德里安在哈佛大學的終教授證書，和國古生學研究會理事的委任書都是佐證。

證明這卡塞爾學院并不是騙子，也不是昏了頭，實在是路明非攤了一對很強的爹媽，在兒子人生的轉折點搞出了這種大手筆的事，他們甚至都在想怎麼讓哥哥嫂子把路鳴澤也辦出去。

但就這路明非‘還得再想想’，真是牛大了。

“是卡塞爾學院的條件還不夠好嗎？”古德里安的臉有點難看。

路明非擺擺手，“沒有，我...”

“是初友啦。”陳墨瞳忽然說道。

桌上一下安靜下來，路鳴澤耳朵豎起，叔叔嬸嬸也目狐疑，路明非則尷尬地想鉆到桌子底下。

顧讖看向陳墨瞳，后者出個極淡的笑容，旋即便移開了視線，顯然對他沒有半點興趣。

“我開玩笑的。”陳墨瞳雙手撐著白皙的下，十分無害。

叔叔一家默契地松了口氣，嬸嬸眼神欣地看向大侄子，“我們明非不會談的，是吧？”

覺得路明非沒瞞著找朋友這一點，讓在家里的領袖地位還沒被搖。而且也覺得不該有人那麼瞎眼看上路明非，要說找著朋友的人也該是路鳴澤。

“哪有，誰要我啊。”路明非就咧笑，并且嘗試從桌上尋個能嚼的東西，比如蘆筍，這樣他的在，就不用偽裝什麼表了。

但可惜，叔叔和小胖子的餐盤比狗的還干凈，他又不好意思站起來去夠嬸嬸的，只能看向邊的顧讖，希冀他提前讀懂了自己的心思，作為食能給他這只小綿羊留點草。

結果就看到了同樣空空如也的餐盤。

不過顧讖很夠意思地掂了掂手里的匙子，路明非無比懊惱自己能看懂他的暗示，這家伙竟然讓他叼著這個銀湛湛的玩意兒，難道是把自己當打算找骨頭磨牙的獅子了麼？

路明非像個傻子一樣嘬了嘬牙花子。

這時候，將兩人無聲但圓潤的互收眼底的陳墨瞳驀然出聲，“你在升三級基地。”

路明非愣了愣，臉忽然說不出的詭異。

這天的早餐以只有顧讖吃飽喝足而結束。

將眾人送上了下樓的專屬電梯后，古德里安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們還沒相信我們嗎？可是文件都沒什麼問題啊，都是真的。”

陳墨瞳毫不掩飾自己的無語，“最有問題的是，你是拿著錢來招生，卻還要帶那麼多證件來證明自己，還請人家的朋友跟家長在這里吃早餐，一副‘一整個期待住了’的表。”

“...可路明非在招生名單上是S級，如果讓S級的學生跑掉，校董們會很不開心的！”古德里安顯然是個好脾氣，雖然被這麼直白地鄙視了，但還是想著工作。

“沒事啦，擒故縱。”陳墨瞳聳聳肩，莫名肯定，“那家伙一定會從了我們的！”

“你怎麼知道？”古德里安不解道：“我看他的家人和朋友倒沒什麼問題，但他還在猶豫什麼呢？”

“他那個朋友恰恰是最有問題的，我看相比他家人的決定，那家伙的意見更重要。”陳墨瞳冷笑。

這是剛剛在餐桌上看出來的，那個S級明顯對那個朋友很信賴，諾瑪的資料里倒是沒標明這一點。甚至覺得如果他跟那個初友陳雯雯一起掉進水里，路明非的選擇是毫不猶豫地一猛子扎下去先救他。

而如果顧讖早知道會這麼想...那他也不會把剛才那塊銀鱈魚讓給。在某種意義上想得很對，如果路明非沒有選擇救自己的話，那他不僅會把陳雯雯按到水底，還會把路明非也拽下來。

“顧...顧讖，為什麼這麼說？”即使古德里安的中文很棒，但對這個拗口難寫的字還是不太敏。

陳墨瞳沉默了一會兒，吐出兩個字，“直覺。”

“……”古德里安。

陳墨瞳轉而懊惱地了肚子，“剛剛沒吃飽，真的，要不再點一份吧？”

……

夜深人靜。

“我要表白！”

電話里，年的聲音無比堅決，還有些慫慫的殺氣騰騰。

顧讖彼時正在網上沖浪，孜孜不倦地在獵人市場網站尋找著那個ID是‘Nido’的管理員。

“這麼突然？”他不知道路明非又發什麼瘋，不過青春期的男是這樣，早上起來還蔫蔫的，可只要一看到漂亮妹子，晚上就能支棱一整晚，興得睡不著覺。

“有嗎？”路明非氣勢一滯。

“我之前都沒勸你，現在是誰這麼大本事給了你力量？”顧讖開著玩笑，“不會是叔叔跟嬸嬸吧？”

“當然不是，是諾諾啦。”路明非訕訕道，渾然不覺他在提起這個孩的時候，語氣跟平時大不一樣，有點像得到主人激勵的好狗。

“諾諾？”顧讖上下一。

“就是白天那個陳墨瞳的漂亮孩。”路明非生怕他忘了，還順帶解釋了諾諾之前就加了他的好友，倆人還打了兩盤星際。

總之，是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孩主加上的他。

顧讖‘哦’了聲，“怎麼鼓勵的你？”

“教我怎麼追生。”路明非有些靦腆。

“怎麼追？”

“對孩最重要的是幸福，追孩要破釜沉舟！”

“怎麼個破釜沉舟法？”顧讖問。

路明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試探道：“我怎麼覺你問得這麼敷衍，你是不是在忙啊？”

“那倒沒有。”顧讖登出網站，在網上，他本抓不到那個永遠只會猥瑣地躲在暗的家伙的尾。

“對所有人大聲說喜歡，把男人的尊嚴和未來都賭上去！”路明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他想起了諾諾不久前對自己說的話，像一把鋼刀正中他的狗頭，花四濺。

“...這麼教你的？”顧讖刮了刮臉頰，平心而論，即便他是個男人都覺得尷尬，那可想而知被這麼對待的孩了，尤其還是本不喜歡你的孩。

路明非被他的語氣搞得一時噎住，剛涌上來的三分熱就涼了一半。

“你覺得不靠譜嗎？”他小心翼翼道。

“我沒追過生，不知道。”顧讖說：“不過我支持你表白，勇敢誠實地在面前說出來就好。”

路明非干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起碼以后想起來不會后悔。”

“你不是沒談過麼，怎麼聽起來像是過來人？”

“可能電視看得多。”

“那倒是。”

接著，倆人不經意間聊天的方向，就往最近哪部劇好看去了。

還是顧讖把話給拽了回來，“你打算怎麼做？”

“深紅的玫瑰花和古典音樂，諾諾給我出的主意，我也覺得很棒。”這顯然是路明非深思慮后的決定。

“要不要我給你租輛跑車？”顧讖說道。

“那倒不用，陳雯雯不是那樣的孩。”路明非肯定地說。

事就這麼定下了，他還邀請顧讖屆時一定要來當見證人，這將會是他迄今十多年的人生里最英勇大膽的一次！